第2章 血祭灵鹿：第一滴禁忌之血

第2章血祭灵鹿：第一滴禁忌之血

雨水冰冷，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林玄心中的万分之一。他像一道被雨夜吞噬的幽魂，在泥泞湿滑的山林间疾行。那冰冷的意念在他脑海中清晰指引着方向——东南三十里，青峰山。

夜雨如幕，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墨色之中。风声呜咽，夹杂着树叶被雨点击打的沙沙声，更添几分萧索与诡谲。林玄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但他浑然不觉，胸腔中只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妹妹生机的渴望，以及对自身无能的痛恨。

不知奔行了多久，前方林木渐疏，一片相对平缓的山坡出现在眼前。雨势稍歇，稀薄的月光从云隙中艰难地挤出一缕，恰好照亮了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皮毛在微光下仿佛流动着淡淡荧光的灵鹿。它身形矫健，头顶的鹿角晶莹剔透，宛如玉石雕琢而成。此刻，它正悠闲地啃食着雨后鲜嫩的青草，一双清澈纯净的眸子，如同最上等的琉璃，不染尘埃。

林玄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这就是图录所说的，蕴含初生纯粹生命力的灵鹿。

他缓缓拔出腰间那柄早已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上坑坑洼洼，仿佛在诉说着林家的衰败。雨水顺着剑尖滴落，与他掌心的汗水混在一处。

灵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抬起头，那双无辜的眼睛望向林玄藏身的方向，带着一丝困惑与好奇，却没有丝毫惧怕。

林玄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数次举起铁剑，剑尖对准了灵鹿纤细的脖颈，却又数次无力地垂下。那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他觉得自己灵魂深处的肮脏无所遁形。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腚上？呸！”林玄在心中狠狠啐了一口。他想起妹妹林雪儿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想起她那微弱得随时可能断绝的呼吸。

“若连至亲都无法守护，谈何正道！若杀戮能换回雪儿的生机，我林玄今日便化身为魔，又有何妨！”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被疯狂的决绝吞噬。身影如离弦之箭，带起一片泥水，瞬间扑向那头尚不知危险降临的灵鹿。

“呦——”灵鹿发出一声惊慌的悲鸣，想要逃窜，但林玄的速度在绝境的逼迫下，竟是快到了极致。

噗嗤——

锈迹斑斑的铁剑，没有任何阻碍地刺穿了灵鹿温暖的喉咙。鲜血，如同雨夜中绽放的妖异红莲，喷涌而出，溅了林玄满身。

灵鹿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那双纯净的眸子渐渐失去了神采，只剩下对这个世界的茫然与不解。

林玄拄着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却洗不掉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他看着灵鹿渐渐冰冷的尸体，那双纯净的眸子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死寂的空洞。

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也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麻木。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不等林玄有所动作，他眉心处骤然一热，那卷《万灵血脉图录》竟自行浮现而出！古朴神秘的黑色玉简悬浮在半空，散发出妖异的血色光芒，将这片雨夜映照得一片猩红。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图录中传来，灵鹿尸体中尚未凝固的鲜血，以及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血脉本源精华，化作一道道血色细流，被图录贪婪地吞噬着。

随着血脉的吸收，图录上那些玄奥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与此同时，林玄感到一股精纯而温和的生命力洪流，顺着图录与他之间的无形连接，疯狂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他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冰冷的四肢渐渐回暖，甚至丹田处那久未松动的修为瓶颈，似乎也因此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感。

片刻之后，灵鹿的尸体变得干瘪下去，仿佛所有的精华都被抽干。而《万灵血脉图录》上的血光也渐渐敛去，重新化作一枚黑色玉简，没入林玄眉心。

冰冷而威严的意念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滴，灵鹿血脉解析完毕，剥夺成功。】

【获得“生命符文（初阶）”一枚，可用于滋养生机，修复血脉损伤。】

【宿主血脉获得微弱滋养，筑基壁垒略有松动。】

信息简单明了，却让林玄的心神再次剧震。

他成功了！

他真的剥夺了灵鹿的血脉，并且获得了救治妹妹的希望！

但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灵鹿那干瘪的尸体上时，心中的那份沉重与麻木却愈发浓烈。他知道，从他挥剑刺向灵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这条路，注定布满血腥与杀戮。

“雪儿……”林玄喃喃自语，眼神中的麻木渐渐被焦急所取代。

他不再犹豫，扛起灵鹿那已经变得极轻的尸体，辨认了一下方向，再次冲入了茫茫雨夜之中。

林家祖地，妹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必须立刻回去！

用这禁忌的力量救活她！

只是，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用如此手段救活的妹妹，还是原来的雪儿吗？而这《万灵血脉图录》，又会将他引向何方？

雨，似乎更大了，模糊了前路，也模糊了他心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