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琐事插曲

在宋渡湾这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土地上,日子就像那老旧的水车,慢悠悠地转着,充满了各种琐碎与意想不到的波澜。

最近这几天,王猛伢可被江杏梅的事儿折腾得够呛,满心的疑惑像乱麻一样理不清,尤其是在独眼祝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后,他心里别提多窝火、多不痛快了,就像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憋闷得难受。

就在这烦闷无处排解的时候,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徐香香。

每当遇到这种不痛快的事儿,王猛伢总会下意识地想到去找徐香香,仿佛她就是那把能打开自己郁闷枷锁的神奇钥匙,是自己专属的情绪解药。

一想起徐香香,王猛伢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别样的神情。

和徐香香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格外自在,那种自在,就像是鱼儿游回了熟悉的水域,鸟儿归巢般安心,仿佛回到了自己最舒适的区域。

徐香香身上有股独特的劲儿,对啥事儿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种洒脱劲儿,恰恰是王猛伢最为看重的地方。

再瞧瞧那些别的女人,和她们在一起,王猛伢也就只能获得片刻短暂的欢愉,而且仅仅局限于某个方面,就像流星划过夜空,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但徐香香截然不同,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王猛伢从内心深处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感受到一种畅快淋漓的舒坦,那种感觉就像炎炎夏日里畅饮了一大碗冰凉的酸梅汤,浑身通透。

也正因如此,他俩这关系,就这么一直维系着,始终没断过。

。王猛伢这人,在男女关系上,一直坚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从来不把女人往自己家里领。

每次和女人约会,他要么直接去女方那儿,要么就挑选野外那些隐蔽的角落。

说起这事儿,还有一段小插曲呢。

有一回,徐香香不知怎么就使起了小性子,她娇嗔地对王猛伢说:

“哼,你要是不领我去你家,以后就别想再碰我。”

王猛伢一听这话,连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坚决不同意。

徐香香见他这般坚决,心里觉得奇怪极了,忍不住就问他为啥。

其实她也并非真的非得要去王猛伢家,只不过是出于单纯的好奇罢了。

可王猛伢呢,心里藏着难以言说的事儿,只是闷声闷气地回了句:

“没理由,不行就是不行。”

王猛伢之所以如此坚决,是因为他脑海中始终忘不了小时候父亲把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领到家里的场景。

那些回忆,就像一团浓稠得化不开的黑色阴影,如附骨之疽般缠绕着他,又肮脏又惨痛。

每一次回想起来,王猛伢的心里就像爬满了无数只小虫子,狠狠地啃咬着他,难受得他坐立不安。

所以,他打从心底里发誓,打死也不会像父亲那样做。

那些屈辱的事儿,就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疤,他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自己一个人慢慢舔舐,绝不愿意说出去让别人知道。

其实啊,就王猛伢自身的条件而言,要是他一门心思打算娶个女人,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也没穷到揭不开锅的窘迫地步。

那他为啥一直不娶呢?

这还得追溯到他少年时期的伤痛经历。

小时候,母亲的突然离开,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彻底摧毁了他内心对家庭和女人的信任。

从那以后,他的心里便对女人埋下了深深的恐惧和不信任的种子。

他总是觉得,女人就像天上飘忽不定的云彩,是根本拴不住的。

万一娶回家,哪天又像母亲一样突然毫无征兆地离开,那对他来说,无疑是再次撕开旧伤,他实在是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他这种担忧,旁人听了或许会觉得有些可笑,甚至会觉得他过于杞人忧天。

但对于王猛伢来说,这绝非无稽之谈,而是实实在在的担忧,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恐惧。

所以啊,他宁愿选择和不同的女人保持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担心哪个女人会突然从自己身边决然离去。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反正总会有新的女人替补上来,以此来填补内心那片因恐惧而空缺的角落。

这一天,太阳像个大火球,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烤得大地直冒烟。

王猛伢心情烦闷得像被乌云笼罩,骑着那辆摩托车,在村里漫无目的地晃悠。

他满脑子都是江杏梅的事儿,越想越憋屈,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走着走着,迎面就碰见了三结巴。

三结巴是村里餐馆的老板,这人老实巴交的,就是有个毛病,一说话就结巴,着急的时候更是结结巴巴得厉害,所以大家都管他叫三结巴。

这会儿,三结巴正站在餐馆门口,手在脸颊边比划着,嘴里呜哩哇啦地嘟囔着,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王猛伢一开始还没搞明白他在干啥,仔细一瞧,哦,原来是在说自己酱了几个特大号的猪耳朵。

三结巴一边比划,一边努力把话说清楚,那涨得通红的脸和使劲儿的样子,就像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战斗。

王猛伢这会儿反正也没啥事儿,心情又糟糕透顶,就寻思着干脆吃点东西、喝点酒解解闷儿。

于是,他一拐弯,进了餐馆,对三结巴说:

“给……给我来三个猪耳朵,再拿一瓶老窖。”

王猛伢自己心情烦,说话也有点急,差点也跟着结巴起来。

三结巴一听,原本就红扑扑的脸笑得像朵花儿一样,连连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

“好……好嘞!”

虽然说话不利索,但他那两条腿可麻溜儿地动了起来,转身就往厨房走去,忙着给王猛伢准备酒菜。

要说这三结巴,虽然结巴,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他知道王猛伢这人实诚,每年年底都会把一年在餐馆里赊的账全部结清。

所以不管王猛伢平时赊多赊少,他都一点儿不担心,心里对王猛伢那是一百个放心。

没过一会儿,酒菜就上桌了。

那酱猪耳朵油光锃亮,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老窖的酒香也扑鼻而来。

王猛伢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一口猪耳朵,一口酒,仿佛想把满心的烦闷都随着酒菜一起吞进肚子里。

三结巴就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看着王猛伢,偶尔用手比划着,努力跟王猛伢聊上几句。

他那比划的手势,一会儿像在赶鸭子,一会儿像在数星星,配合着他结结巴巴的话语,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王猛伢风卷残云般吃完,抹了抹嘴,骑上车准备去找徐香香,寻思着只有在她那儿,自己才能暂时忘掉这些烦心事。

可他刚骑出没多远,就又被王老大给腻上了。

这王老大啊,都已经是第五次找王猛伢了,每次来都跟复读机似的,反反复复就说那么一句话:

“汉……汉雄没得那八万块钱。”

王猛伢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这么一缠,心里又烦又怕。

烦的是王老大像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怕的是他这么反复强调,背后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猛伢不耐烦地说:

“我……我相信,我一百个相信,你就别缠我了行不行?”

王老大还是不死心,像个固执的孩子,追着问:

“你……你真信?”

王猛伢没好气地说:

“我就是不相信自己是人养的,也相信你行了吧!”

正说着,王老大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身子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王猛伢瞅准这个机会,一拧车把,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射了出去,把王老大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只留下王老大在原地,一边咳嗽,一边还在嘟囔着:

“你……你可得信啊……”

这一路上的耽搁,等王猛伢终于赶到徐香香家时,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已经消失殆尽,早就过了晚饭时间。

徐香香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一看到王猛伢,顿时拉长了脸,语气里满是埋怨:

“你可真是随心所欲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稀罕的东西在你眼里也留不住,是不是又在外头沾花惹草,占了别的地盘子?”

王猛伢心里正惦记着和徐香香待会的亲昵,赶忙满脸堆笑,讨好地说道:

“哪能呢,在我心里,哪个地盘子都比不上你的好,你的地盘子那可是最肥美的。”

说完,他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问:

“你男人呢?没在家吧?”

徐香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精打采地说:

“去菜地了,照往常的习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王猛伢一听这话,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心花怒放,原本就不安分的心更加躁动起来,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不老实,悄悄朝着徐香香身上摸去。

徐香香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啪”地一下把他的手打开,佯装嗔怒地说道:

“你急什么呀?是不是在外面吃饱了,回来就想占我便宜,完事儿就跑?”

王猛伢赶忙赔着笑脸,急切地说:

“今个儿我可不走了,就在这儿好好陪你,哪都不去。”

徐香香听他这么说,眉尖微微一挑,轻呸了一声,不屑地说:

“哟,还学会邀功请赏了?可惜啊,我可不领你这个情。”

她佯装生气的模样,眉眼间却透着别样的风情,反而让王猛伢心里像猫抓一样越发痒痒。

王猛伢忍不住从后边一把抱住她,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咬着她耳朵说:

“我就喜欢你生气的模样,你越生气,我越觉得欢喜。”

徐香香听了这话,耳根子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忍不住骂道:

“你个没脸没皮的驴。”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在王猛伢手背上用力拧了一把。

王猛伢故意夸张地“哎呀”一声,笑嘻嘻地说:

“哎哟,这就使上劲儿了?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呢。”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闹着,气氛逐渐升温,眼看就要进一步发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门“咣”地被撞响了一声,那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

王猛伢吓得一哆嗦,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脸色煞白,急忙紧张地问:

“是不是你男人回来了?”

徐香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不轻,心里“砰砰”直跳,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摇头说:

“不可能啊,按他平时去菜地的时间,没这么快回来的。”

王猛伢恼火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不住骂道:

“真他娘的让人讨厌,坏了老子的好事。”

徐香香也满脸的懊恼和抱怨,嘟囔着说:

“我就说别这么性急嘛,天还没黑透呢,这下好了吧。”

没办法,两人只能怏怏不乐地开始穿好衣服。

徐香香一边整理着被弄乱的头发,一边心里还在犯嘀咕,这到底是谁啊,坏了她和王猛伢的好事。

穿好衣服后,徐香香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走过去打开门。门缓缓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冰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块,冷冷地看着他们,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王猛伢和徐香香都被眼前这一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人是谁?

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出现和江杏梅的事儿有没有关系?

无数个疑问在王猛伢的脑海里疯狂打转。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样,沉甸甸地笼罩着他。

王猛伢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里既紧张又害怕。

这个神秘人究竟会给王猛伢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宋渡湾这个看似平静的小村庄,又会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一切就像一团浓重得化不开的迷雾,紧紧地包裹着他们,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却又隐隐感觉到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