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恶魔的情况

“死了8只羊，还有5头牛，都是被咬了脖子死的，死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没有引起其它牲畜惊慌，也没人发现，所以才会一下子死这么多！”

“那恶魔很诡异，可能是没有长腿，牛圈里都看不到别的脚印。”

“我们是在捕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只闪着光的球一样的怪物，好像是浮在水里面，不停扭来扭去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你放屁！那分明是长得跟鱼一样，身体修长，至少有8英尺长！我们全都看见过它把自己拧成两段就从水里站立了起来。”

“鱼哪会站着的？”

“它不是鱼，呸——它就是鱼！”

“我看它真是一颗会浮起来的球，长着一张大嘴，从上面咬东西，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会没有脚印。”

……

“毛？没有毛，也没有好几只，我们就看见了一个。”

“毛确实是没有，但那个球有一根刺一样的尾巴，很直，动来动去的，也会发光。”

“都说了是鱼，压根没有什么直的刺，那是它的身体在水里扭来扭去地游！”

……

好好的询问与回答就快成了村头的吵架大会。

墨尘从讲道台上走下来，显得有些不耐烦松了松衬衫的领口，至于帽子和披风早就被他取下来挂在了台上。

他这一动倒是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墨尘胸前那一枚黑铁色泽的猎魔人勋章，不少人咽了一口唾沫。

“我听完你们两派的说法，总结一下：坐在左边的，你们认为这个恶魔是一条巨大的鱼，没有脚但能够在水里面站起来，又在半夜的时候跑上岸把村里的牛羊咬死。”

坐在墨尘左手边的人纷纷点头。

“右边的，你们认为这个恶魔是一颗能在水和空气里浮起来的球，长着大嘴巴，还有一根能动的刺作为尾巴。”

右边的几个人同样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

“你们两边人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看见那个恶魔的，对吧？”

两边人终于达成了难得的一致，一起点了头。

至此，墨尘的思考已经被村民们各种近乎胡言乱语般的描述给轰炸得粉碎。

恶魔是有很多的奇怪形态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恶魔能长成两边人讲的那两个不似碳基生物的模样。

至少，《加利福尼亚地区常见恶魔之子讲解手册》里没记载有这两种生物。

尤其是那个悬浮大嘴球……

“先把两边窗打开，透透气，这里太闷了。”

他保持沉静地讲，额头上滴下汗水来。

这么多人在一座小教堂里挤成一块，还要把窗户都给合了上，也不知道是要防谁的偷听。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伙乡巴佬是在密谋要从美国独立出去。

农夫们站起来推开周边窗户的木板。

“哎唷！”

窗外却传来稚嫩的吃痛声。

居然还真有人在窃听，而且还不止一个。

似乎是刚才就见过的茅草屋外那群孩子，一看被发现就立刻又组团逃了走。

“波鲁特，你们这帮小鬼，站住！”

一个农夫反应过来，大喊着。

孩子们的影已经消失在了泥巴路的尽头。

“那些小孩是什么人？”

墨尘问。

村长叹一口气回答他：“都是这里的孩子，经常在一起玩的，领头那个三只手的‘异形者’叫波鲁特，他的父亲就在这里。”

村长手指一个坐在最后排的中年男人。

墨尘先前就有注意到过那个人，因为他从始至终并未开口说过哪怕一个词，只是观察场内人的交流与争执。

“你认为这会是怎么一回事？”

墨尘向那个男人问道。

所有人的视线都都集中了过去。

“波鲁特是个好孩子，他只是被那个邪恶的希尔给带了坏。”

男人回答了一句完全不着边际的话，起身推门就走。

让场内多数人都发了愣。

“他没有见过那个恶魔，只是单纯地来到这教堂里祈祷，每天都是这样……波鲁特的母亲在不久前去世了。”

最后还是神父的解释打破了沉默。

“谁是希尔？”

墨尘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了这个名字，向神父问道。

这下却轮到神父沉默了起来。

“希尔是……希尔是一个‘异形者’，有一点特别，但她是一个好孩子……”

村长支支吾吾地说。

是跟那群孩子有关的人吗？倒是跟河中恶魔关系不大。

看这群人复杂的表情，似乎是涉及了村子里的什么隐情……不过他是不打算掺和了。

“各位，你们讲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关于那个恶魔究竟是什么我们会自己去调查，就这样，今天晚上都注意安全。”

墨尘拿起台上的帽子和披风，重新穿戴起来。

台下两边人各自往出口走，边走边继续着没完的争执。

从会议刚开始那会起，特雷西娅就坐在一张靠边角的椅子上，歪着头打着瞌睡。

“起来了，特雷西娅。”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蛋。

“该回去睡觉了吗？”

特雷西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是该去狩猎恶魔了。”

墨尘再拍一下。

特雷西娅打着哈欠从椅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我们需要看一看遭到袭击的牛圈，那些被咬死的牛羊尸体还在吗？”

村长这时正要走，却被墨尘一句问给拦下来。

“在的，那些都还没来得及处理掉，只是用布盖了起来，请跟我来吧。”

他驼背转过身来。

……

空旷的牛圈中，死去的牲畜尸体被堆成了一座小山。

黑色的布盖着，在夏天的暮色里引来成群的蝇虫于其上飞舞。

墨尘原本还打算掀开布仔细察看尸体的细节，但此时只能站在七八米外的地方用手臂捂住鼻嘴。

“我们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烧掉的，但是怕这样会惊动那个恶魔。”

村长在一旁解释。

“现在我来了，就把这些尸体尽早处理掉吧。”

墨尘感觉这团很有可能爆发的瘟疫源比那未知的恶魔还更危险。

忍着心里的不适，他开起了【灵视】。

灰暗视野中，眼睛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泥地上标记亮光的痕迹——

人来人往的脚印遮挡之下，存在着两条并不明晰的蜿蜒拖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