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村落

从农妇口中，墨尘得知这是一个有着二三十户人的中等规模村庄，建村迄今已三十余年。

居于河谷之中，主要的产业是畜牧、小麦种植与从河流里捞来的鱼获，再依靠这些产物去附近的镇子或者距离还不算太远的旧金山交易包括食盐、衣物、工具在内的生活必需品。

平平无奇，离前线也尚远，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遭到过恶魔的侵扰，连匪徒都嫌弃这里穷而从未有过靠近。

穷，却一晚上损失了十几只牛羊牲畜，村里的狗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年老力衰的村长同时兼任本地的治安官，担心损失扩大与闹出人命，天还没亮就召集全村人来商讨，说服每家每户分摊掏出本就不多的积蓄当作委托金，一大早就派人去旧金山请猎魔人。

昨天入夜时分有人在河中看见了怪物的踪迹。

恶魔——再一次唤醒了当地人日渐沉寂于和平之中的恐惧。

进村后的一路上都能看见村中男人们自发组织起来的武装巡逻队。

“这是村长以前给他儿子盖的房，自他儿子死在前线后就一直空了下来，请你们二位今晚就在这过夜行吗？”

农妇领着墨尘和特雷西娅到一间茅草屋前，诚恳地询问。

推开门，眼见不大的屋内除了一张木头大床，一张木桌子，几把木凳子外就没别的家具，唯一的装饰物是个兼具装水之用的雕花木瓶，橡木墙的缝隙里还透着些许外界的光。

这个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干净，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来是刚得到过打扫。

“可以。”

墨尘在穿越后连猪圈都睡过。对他来说，茅草屋和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已经没了多少差距。

至于特雷西娅……真要她一起去住猪圈她恐怕只会觉得更好玩。

“那个……狩猎恶魔的事情，您看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好呢？”

“今天晚上就可以，不过我想要先见见村长还有那些昨天看见过水中恶魔的人。”

墨尘把自己背着的行囊放在房间内的桌上，将这次狩猎准备的种种装备物资取出来。

都是从猎魔人公会的物资供应处买的：一美元一颗的.45口径“净化弹”，两盒60枚；两把涂抹过圣水的银制匕首；一具特制提灯，燃料里加入了能延长照明时间，增强亮度的恶魔血液提取物；包含绷带、酒精、解毒药在内的医疗包；应急用的罐头食品……

“我明白了，请先休息一会，等人召集齐全后我再来带你们去见他们。”

农妇将门合上，步履匆匆地离开。

特雷西娅一个飞扑跳到了大床上，令床板发出嘎吱的响。

“好痛！”

但这是张硬床，少女吃痛叫一声，一会捂额头一会抱膝盖在床上打起滚来。

“别闹了特雷西娅，现在不在城市里了，你有闻到什么恶魔的味道没？”

墨尘坐到凳子上，手里继续翻看《恶魔之子讲解手册》。

之前还在旧金山的时候，他就让特雷西娅试试看能不能闻出城市里潜藏着的恶魔的味道，但女巫却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解释说城市里的其他气味太刺鼻，她要闻顶多只能闻到相隔十几米的恶魔，而且还不能多闻，否则会被别的某些气味给臭晕。

但现在来到了山明水秀的乡下，这样的限制按理来说已经解除。

“没有，老师。”

特雷西娅摸了摸自己被床撞得通红的鼻子。

昨天在沼泽地里，特雷西娅的鼻子能闻到几百米外恶魔的味道，如果现在闻不到，大概是其藏身在了这个范围外。

等下了解完情况后可以带着她绕着村子巡逻，只要袭击牲畜的罪魁祸首尚在村落附近，那就可以用她的鼻子找出来。

不过，这样就好像是把特雷西娅当成了某种猎犬类似物……

无所谓。

秉持实用主义观念的墨尘并不在乎。

他忽然想起之前【灵视】升级时，面板提示过除了能“察看敌人的弱点”外，还能看见“行动踪迹”。

行动踪迹……指的是移动的路径？

墨尘尚在思考，忽听见屋外传来起哄的声音。

他扭头，透过打开的窗口发现是有几个孩童靠在外边的篱笆上观察屋内。

以他7级的【感知】只要静下心就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猎魔人不过如此啊？你看床上那个，那个跟个小孩一样的扭来扭去。”

“唏，坐着的那个大叔一脸衰样，也完全不强壮，看起来就很弱啊！”

“就他们还想打败希尔姐，痴心妄想！”

特雷西娅从床上下来，溜到窗边，盯着那四个小孩。

“你们说谁是小孩！大叔可是很强的！希尔姐才打不过我们！”

她把头探出窗外大喊道。

“被发现了！”

四个小孩中有一个是异形者，长着三条手臂。眼见被发现，他用三条手拍了拍其他三个伙伴的头，便第一个逃跑。

“等等我！”

眨眼的功夫，小孩们就像兔子一样跑了光。

特雷西娅一只脚踩在窗框上，就要翻到外面去追他们。

“别追了，特雷西娅。”

墨尘赶快制止，把她拉了回来。

他差点忘了这位其实也是个小孩的心智水平。

“但是……”

特雷西娅还想辩一辩。

“你已经是个注定会成为猎魔人的大人了，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明白吗？”

墨尘苦口婆心地讲。

特雷西娅这才眼睛一亮地安定下来。

“现在，我来考考你手册上写的恶魔知识吧……”

……

“缺少准备时遇见秽脓怪该怎么处理？”

“逃跑。”

“没错，如果要是想要对付它该提前准备好什么？”

“石灰粉。”

“正确——”

茅草屋的门被敲响。

“两位大人，人已经集齐了，请跟我走吧。”

传来农妇的声音。

墨尘放下手中快要吃完的罐头，结束了与特雷西娅的一问一答。

出门，跟着农妇沿土路走到村落的正中处，在这里坐落着一座完全用木板铺就的小教堂，外墙用白漆涂了白，在周边低矮的朴素茅草屋映衬下很是有些显眼。

打开大门，五排木质长椅上三三两两坐着人，正中往前是讲道台，一位穿黑色长袍的神父正站在台后，身旁是一位头发花白的沧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