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绛尘的指尖还沾着凌雪霄的血。
那血珠凝在她掌心，竟化作一粒冰晶，里头封着一瓣优昙花。她抬头看向靠在墙边的凌雪霄——他的脸色比雪还白，腰间那道伤疤又渗出了血。
“你早就知道。“她声音发颤，“这盏灯烧的是两个人的命，为什么还要——“
“因为值得。“
他忽然伸手，冰凉的指尖擦过她眼尾。叶绛尘这才发现自己在哭，泪水滑到唇边，竟是苦的。
屋外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一支玄铁箭穿透草庐的窗，直刺叶绛尘后心——
凌雪霄徒手抓住箭矢，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箭尾缠着的符咒燃起绿火，映出他眼底骤现的杀意：“魔界的人也来了。“
魔将赤燎站在溪对岸，手中长弓还冒着黑烟。
“把红莲宿主交出来。“他狞笑，“否则魔尊大人不介意把寒阙宫主的秘密公之于众——比如，他心口藏着的那截情骨。“
叶绛尘猛地转头看向凌雪霄。
月光下，他衣襟微敞，心口处果然有一道淡金色的细痕——那是骨头愈合的痕迹。
“原来……“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当年没有把情骨抽干净。“
凌雪霄沉默着擦去掌心血，天刑剑发出嗡鸣。
“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了。“他剑指魔将，“要打，就滚过来打。“
这一战打得栖霞谷半座山塌了。
叶绛尘看着凌雪霄斩落魔将头颅，自己也单膝跪地，呕出一口带着冰渣的血。她冲过去扶他，却摸到他后背一道深可见骨的伤——伤口边缘结着霜，里头却闪着金芒。
“这是……“
“情骨反噬。“他苦笑，“每次动用灵力，它就会往心里钻一寸。“
魔将的尸体突然化作黑雾，凝成一行血字：
【七日后，魔尊亲临取骨】
叶绛尘撕下衣袖给他包扎，手指碰到他脊梁时突然僵住——
那里缺了三节骨头。
正是他替她受罚抽走的神骨。
“疼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凌雪霄却望着远处将亮的天色，答非所问：“日出好看。“
“什么？“
“以前觉得万物无趣。“他轻声道，“现在看一朵云都觉得生动。“
叶绛尘的泪砸在他伤口上，融化了边缘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