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群带着面具的宾客陆续走进美高美。许星程身穿一身白色礼服,戴着面具站在门口,不时看着腕表,等待着天婴。此时,一只手重重地拍了许星程的肩膀一下。许星程回头一看,一身黑色礼服,也带着面具的罗浮生站在他身旁。

许星程抖了抖肩膀,摆脱开对方的勾肩搭背。上次出卖自己的事,他还没有原谅对方呢:“你谁呀老兄,我认识你吗?”

罗浮生以为是面具挡住了脸,一把脱下面具:“我你都认不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居然敢不认识我。”

许星程冷哼一声:“我不是敢不认识你,我是压根就不认识出卖兄弟的人。”

罗浮生无奈:“那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除了你没人知道我那晚会来美高美。你就那么大摇大摆地从我爹眼皮子底下跑出来,他没和你有什么交换条件?”

要说起来,许星程还真是了解他爸。罗浮生只觉得越解释会越糟糕,索性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玩起小时候那套:“许星程,我这为你出工出力背黑锅的,连个好都落不着啊。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你自个儿说,咱俩还是兄弟吗?”

许星程被他的臂弯锁住喉咙,求饶:“是是是,行了吧。”

罗浮生这才放过他。许星程捂着脖子咳嗽着,笑骂道:“流氓。”男人间的情意就是如此,有时只要一个碰撞就可以和好如初,“是兄弟,但你要还我一次。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办事不利。”

“好好好,就算我交友不慎,上了贼船。今天我保驾护航,让您老人家玩得开心。今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打扰我们许公子。满意了吗?”

说完二人嘿嘿一笑,相互捶了对方的胸一拳。

“许公子,那就请往里进吧。”罗浮生重又戴上面具。

许星程这才正式打量起罗浮生今天这套不同以往的穿着:“哟,这‘玉阎罗’真不是白叫的啊,这一身你穿在身上真合适。你先进去吧,多少小姐姑娘等着你跳舞呢。我还要在这等我一个朋友。”

罗浮生一怔:“行,那我先进去招呼客人,有事叫我。”

说完,罗浮生进了舞厅。许星程看了看腕表,向外张望着。

半个时辰后,许星程还在美高美门口独自等待着天婴。洪澜走了出来:“许二,这都开场半天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许星程听出是洪澜的声音:“我的女伴还没来。”

“哟,是多重要的人物呀,居然需要许大公子在这里候驾。”其实那天在女装店外,洪澜看见许星程带着的那个女孩,有点眼熟,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许星程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你不认识。”

“甭管是谁,你就别站在这里傻等了,像美高美的门神一样。你先进去,我派下人在这里等着,人到了就给引进来。”

许星程刚要拒绝,洪澜一把挽起他的胳膊,亲密地走进舞厅。许星程很不适应,边走边回头望着。

洪澜牵着许星程坐到卡座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红酒:“来,Cheers,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化装舞会。”

“哪里的话,多亏了你,我才有这一方清净天地。”因为是洪澜举办的宴会,又是在美高美,父辈们没有派人来盯场。许星程的风度也很好,尽管心中记挂着天婴,但仍然全心应付着宴会的女主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办这个化装舞会就是想跟你缓和关系,上次拍照的事是我不对,不应该踩你。”洪澜找到借口,又给许星程敬了一杯酒。

许星程觉得人家姑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该有所表示:“我也有错,不该故意拿话激你。对不起,我自罚一杯,算我赔罪。”

洪澜露出笑脸:“这样才对嘛!来,Cheers。”

不多时,两人就两三杯红酒下肚。洪澜酒量大,自然算不上什么。许星程的酒量就不那么拿得出手了。洪澜见他已经微醺,扯了扯裙摆站起身:“我去那边招呼一下朋友,你哪都别去,就坐在这儿等你朋友,我刚跟下人说过直接引到这个位置来。”

许星程应道:“好的。”

洪澜离开卡座,只留下许星程一个人。他无聊地看着周围穿着各式服装的宾客,还不时地向门口张望。

洪澜来到舞台红幕后的六个姑娘身边,她们环肥燕瘦,有的成熟性感,有的清纯秀气,标配都是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其实她们都是美高美的舞女,戴着面具扮成名媛混在其中。看到洪澜,所有人一起打招呼:“大小姐。”

洪澜点点头,掀起红布指向卡座沙发里的许星程:“就是那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你们今晚陪好了。”

洪澜得意扬扬地看着许星程。她还安排了一些记者混在客人中,明天一早许大公子左拥右抱的照片就会出现在报纸头版头条。

许星程百无聊赖,不时地向门口张望,等回过头来,有六个姑娘陆陆续续地坐在了他身边。

许星程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刚站起身,有两个女孩一对眼神,一把将他按回沙发里。许星程正在发愣,有个叫安琪的女孩上下打量着许星程:“请问,你是上海国立中学毕业的许星程吗?”

许星程被看得很不自然,疑惑地点点头。

安琪开心地对周围的姐妹们说道:“真的是许学长。”

许星程看着四周热情的女孩,一头雾水:“你们是?”

“学长,我们是上海国立女子中学毕业的,就在你们隔壁,以前经常看学长们打球。过去只能远远看着,今天碰到了一定要跟学长喝一杯。服务生,上酒。”安琪先回答。

“我还看过你们学校的诗词赛,学长在台上诵读的那首诗,到现在我都记得……”

“后来听说你出国了,害得我伤心了好久。师哥,今天一定要敬你一杯,表达我的敬仰之情……”

女孩们七嘴八舌地说起和许星程的“前缘”,看到她们热情期盼的眼神,许星程为难了:“那……那好吧,就一杯。”

“嗯,就一杯,一人就一杯。”美高美的姑娘们劝酒的功夫可不一般。

服务生很快把酒水摆得满满的,大家开始轮番敬许星程。碍于面子,许星程只好跟每人干了一杯,六杯下肚,头已经晕晕乎乎的。

女孩们又拉着许星程玩骰子游戏,玩十五、二十游戏,许星程接连输,被她们按住又一顿狂灌。许星程晕得越来越厉害,却被姐妹们包围,无法脱身,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