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令，我想那是巫师们使用的计量单位，具体含义我也不是很明白。”飞轮思索片刻，接着说：“圣油的价格相对稳定，我记得每斤大约值7000金索里。”
“多少？”维克托特追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1号圣水才价值200金索里。
“7000。”飞轮再次确认，语气不带一丝犹豫：“平常就是这个价格。如果发生战争，至少要翻倍。”
“至于龙涎香，我就不太了解了。我只知道，这东西完全看远洋船队的运气。有时候，也能在海边捡到一些。”
“反正很贵很贵！”
维克托特的目光在钢铁桌面上游移，却找不到半根笔。
他只好用指甲代替，在手稿上划出浅浅的细线，“你看这里，圣油和龙涎香酊剂的总占比高达65%。”
“你是说，凶手非常富有？”
“没错！你看最后一行，还有5%的不明成分。”
“这能说明什么呢？怀特曼的魔药水平有问题，分析不出来？”
水晶球外的巫师正在喝水，听到飞轮的吐槽被呛得咳嗽起来。
“说明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维克托特敢于做出自己的判断，“这份香膏配方绝对经过多次实验和调整，才达到萃取生命和灵魂香味的效果。”
飞轮思索片刻，打趣道：“所长说过，凶手是新手黑巫师。”
“你信他？那你还不如信我是神呢。”维克托特撇撇嘴，语气中满是对瓦格纳的鄙夷。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城里最有钱、最有权势的人之一？”飞轮的声音充满无奈，“404，即便你的分析再精准，我们又能如何？那些人不是我们能轻易调查的。”
“他们随便动动小拇指，就是碾死整个净化所。再说，他们什么都不缺，还要亲手制作香水图什么？”
“图不洗澡呗。”维克托特调侃道，“我从没说过要直接调查他们吧。”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虽然我不清楚1克令具体代表什么。但是，65%的占比告诉我们，凶手需要大量的圣油和龙涎香。”
“那么，如果一个人频繁从教堂购买圣油，会发生什么呢？”
飞轮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立刻答道：“他会被教堂暗中调查，并在贵族圈中引起轩然大波。”
“人们会猜测，他家里人是不是有邪神，需要用圣油遮盖。”
“正是如此！如果凶手不想暴露自己，那圣油的来源绝对不是维勒弗瑞大教堂。”
“黑市！”飞轮兴奋地提高声音，“龙涎香也是从黑市买的。市面上虽然少见，但黑市绝对有。”
“404，厉害！你真是小孩子吗？”飞轮对404的洞察力表示惊叹。
维克托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语气平淡的说：“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比别人聪明。这也从侧面证明，我的精神力比你强啊。”
“哦。”飞轮笑着将手搭在他蓬松的头发上，用力揉了两圈，“好吧，下次就用你聪明的脑袋撑木筏吧。”
“这些线索，我们要交给所长吗？”
“交，一定要交给他。”维克托特的回答坚定而果决，“黑市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咱们两个过去就是羊入虎口。”
“而且，只有他离开了，我们才能调查另一条线索。”他的话让飞轮好奇心大增。
“还有其他线索？！”飞轮惊呼起来，连忙追问：“什么线索？你快告诉我。”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所长派咱们出去，我再跟你说。”
“好吧。”飞轮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按住好奇心。
档案室里，瓦斯灯发出炽热的白光。怀特曼坐在水晶球前，专注着聆听里面传出的每一个音节。
“圣油和龙涎香的来源竟然是黑市。”他心中暗暗吃惊。
罗兰关于凶手身份的推理，他其实早有预感。
毕竟，每天闲到蛋疼的贵族除了在酒会上乱搞，就是在暗地里做些“狩猎”活动。
他们狩猎的目标不是野兽，而是被捕获奴隶、流浪汉等。美曰其名，清理城市环境。
因此，萃取灵魂和生命香气的行为虽然残忍，但在怀特曼看来，这并不算什么难以想象的罪行。
“只是为了不洗澡？”他摇摇头，心里清楚，凶手绝不是这个目的。
一瓶用生命和灵魂调配的完美香水，绝对有更深层次用途。
“触及人心？对，就是触及人心！”怀特曼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翻出上个月的报纸。
“……皇帝陛下将于6月30日，莅临鲜花之城维勒弗瑞，并亲自主持博览会开幕仪式。”
怀特曼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那是一位年迈的皇帝，他骑在马上，登山而上的姿态看起来依旧英姿飒爽。
然而，诺森德帝国的每一个子民都心知肚明，皇帝陛下的健康完全靠药物在维持。
或许在今晚、或许在明年，皇帝陛下随时可能回到圣光的怀抱。
帝国波诡云谲的政治环境，任何阴谋都有可能发生。
“要告诉戈尔吗？”怀特曼犹豫片刻，最终决定保持沉默。
他将报纸折叠好，重新放回档案柜，在心里暗暗说道：“抱歉。”
随后，他离开市政厅，朝旧港走去。
与此同时，瓦格纳带着一具白骨走出升降笼。
赎罪者们好奇的望向他，心中惊疑那两人怎么没回来？
但是，没人敢出声询问，瓦格纳也无须向他们解释。
仿佛那两人从未存在过，甚至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连煤渣也一同消失了。
当瓦格纳推开白屋的大门，维克托特和飞轮早已停止讨论，前者正在学习《圣典》第二篇。
“所长，我们有新发现。”飞轮迫不及待的开口，“圣油和龙涎香极有可能来自黑市。”
“黑市？为什么？”瓦格纳将白骨挂在墙上，轻轻拂去军装上的褶皱，显得格外庄重。。
维克托特和飞轮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什么。
飞轮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推理过程一股脑的说出来。
瓦格纳拿起香膏成分表，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飞轮，做得好，这一功记下了。”
“这都是所长的英明领导，我和404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文字工作。”
“他？”瓦格纳瞥了一眼404，笑道：“他连《圣典》都读不懂，能看明白这些东西吗？还不是全靠你。”
“飞轮，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只有线索还是不够的，我要找到凶手是谁。”
飞轮沉吟片刻，将跟404对好的话术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