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病重，气机

【已汇聚1000人气机】

午后，西江县某村。

久旱无雨，田地、水塘都已干裂，村庄失去了土地滋养，早已没了人烟。

人腿马拉着干草车，碾过田埂，路过空屋，行走在死寂的村庄内。

车轮压了个石子，躺在干草上的李覆衡被震醒，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的方位。

又是五天，他们马不停蹄赶往西江龙王庙。

昨晚赶路一夜，早上把两女放出来驾车，就小睡了几个时辰。

肺痨晚期对他影响颇大，咳喘不止，心神被影响，无法入定，所以得花许多时间休息。

“你醒了。”祝俏冬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转头一看，视野被一张精致俏脸占满。

祝俏冬正躺在臂弯里，抬头看着他，一只手和脚很不老实地架在他身上。

“我们到哪了？”李覆衡坐起身，看了看四周。

“快到了，你再多休息一会儿，我们会喊你。”

一只玉臂钩住脖子，想再拉他躺下，但李覆衡大声咳嗽起来，已无心再休息。

祝俏冬也只能起身，尽力拍着他的背。

肺痨部分症状也影响到了白天，李覆衡咳得面红耳赤，肺都快吐了出来。

自离开太康龙王庙，他发觉这个病症已不能再拖。

否则每天晚上变成红毛瘵鬼，邪火旺盛，白天咳喘不止，身体虚弱，行动处处掣肘。

有了燥土病后期的经验，再迟几天，说不定意识就会完全被邪火占据。

这种状态下，别说治病救人，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激发玉佩，林宝云此刻也在西侧，相隔百里。

这几日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大概是在寻找这一带的红毛瘵鬼，吞食它们的肺。

李覆衡可不能完全相信他的鬼话。

那晚林宝云竟然展示出喷火的神通，这已经远超普通红毛瘵鬼的实力，后者几乎已经完全成为了猎物，如同瘵鬼收取地龙髓一般。

等他收割越来越多的瘵鬼，先前答应的那些或许根本不作数了。

径直赶往血井将此病炼化，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头等大事。

“李郎中，你现在名气可大了。”祝俏冬忽然笑吟吟道。

“怎么？”李覆衡收回思绪，被这句话吸引过来。

“还记得在青湖县那个想要拜你为师的少年吗？”

祝俏冬俯身仰视他，眼中满是光亮。

“你是说文土平？”

“上午我们遇到西江县外出探查的人，一开始被人腿马吓得不轻，后来听说你就是李郎中，兴奋得不得了呢。”

“在我们离开太康县的时候，那小子后脚就来了，到处敲锣打鼓以你的名义发粮食，还说你四处寻找平复瘟疫的方法，前两日他已经先我们一步去了西江县，恐怕这一带都知道有个仙师郎中正在为瘟疫而奔波。”

祝俏冬讲完这些，比夸自己还开心，马上就开始期待李覆衡会如何反应。

“哦。”他只是应声点头，眉头一如既往地紧锁。

对灾荒瘟疫了解越多，危机感越强，岂会因为这些虚名就喜色颜开？

气机忽然上涨到一千人，可能也是土平的宣传。

见其反应如此平淡，祝俏冬也不失落，因为李郎中根本就不是在乎虚名的人。

她仔细端详着日渐憔悴的李郎中，几缕碎发散落，脸色一日不如一日，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李郎中，你这段日子太累了，身边需要人照顾，为什么要把我们送走呢。”

先前她与吴细兰有些不愉快，好像李郎中就是一块香饽饽，谁抢到就是谁的。

但上次吴姐被送走以后，她发现李郎中根本不在乎这些，而是专注于对付散播疾病的妖物。

即使发病了，把她按在床上完全不反抗，也要拼尽全力吞入腹中，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两相比对，可笑之极。

现在她不期盼能有什么结果，只求在李郎中身边出一份力。

李郎中身上压着的重担，尽量分担一些。

“吴姐，你驾车也有一个时辰了，换我来吧，你来陪陪李郎中。”

祝俏冬起身来到马车前端，从正在架马的吴细兰手中接过缰绳。

吴细兰擦了擦汗，与她相视一笑，也不推辞，起身让出位置，来到车尾，坐在李覆衡身旁。

相比祝俏冬的大胆主动，吴细兰略显矜持，都不敢贴着坐，更别说搂他脖子。

自从她被林宝云抓走过一次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良久无言，反而是李覆衡先开口：

“以后你打算去哪？”

“我…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只会学做女红，嫁给远房兄长也是家里安排的，我根本不喜欢他，也不喜欢那个屠夫。”

吴细兰低下头，双手抱膝。

“以前我没机会说这些，反正以后不想再嫁人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嗯……那改日我送俏冬去仙宗，顺便帮你也测测灵根，看看能否入道修行。”李覆衡始终都在帮她想出路。

可听到仙宗二字，吴细兰脸色却变了变：“不……不用了。”

对于测灵根这件事，凡人几乎都不会拒绝，谁会放弃入道求长生的机会？

李覆衡盯着她看了会儿，发现其目光忽闪，不敢直视自己。

他没有追问下去，但也不再说话。

于是，三人架着马车，走出了废弃村庄，来到一条大路上。

这是县城去龙王庙的大路，属于官道，路面结实，还有轮轨。

车轮入轨，安稳许多。

没了林宝云干扰，也不去各县城，直奔血井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

也没有多少异常。

李覆衡吞下二女，顺利地进入井下，闻到熟悉的血腥味。

身体没入血水中，开始吸收疾病。

【当前身患：肺痨，吸收炼化中】

【炼化75%】

【炼化94%】

丝丝凉意顺着肌肤腠理进入体内，炼化程度已超过九成。

肺痨后期症状减轻了不少，肺中咳嗽、卡痰的感觉渐渐消失，这几日因病痛被折磨的精气神正在慢慢恢复。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李覆衡察觉到有些不对。

第一次在青湖县龙王庙，这些血水好像是活物。

这三次吸收血水，虽然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但他能感觉出来有东西没入自己的身体。

林宝云可不会那么好心，把好东西留给自己。

先前说自己和他是唯二不受“它”控制的不祥之人。

这个“它”是否就是通过血井控制其他人？

李覆衡感到有些无奈，他不是从血井里爬出来的瘵鬼，对这疾病知之甚少，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这次吸收疫病后，只剩小半成就可以炼化肺痨，估计一只红毛瘵鬼即可满足。

这片土地上有不少红毛瘵鬼，捉一只林宝云也不会发现。

必须快些炼化肺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