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周劫懒洋洋地躺在自家田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眯着眼睛晒太阳。
“师弟，你又偷懒！”牛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无奈。
周劫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师兄，人生苦短，何必那么拼命？晒太阳多舒服。”
牛强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师傅让你去炼丹房帮忙，你倒好，躲到这里来了。”
“炼丹房？”周劫皱了皱眉，疑惑道“丹房？我们哪里有丹房？不是一直找别人代炼的？”
牛强摇了摇头：“师傅说血鹅最近价格浮动异常，代工的炼丹师价钱不便宜所以咱们自己建了一个。”
“还请了炼丹老师傅来教学，师傅让你去看看学学，多个本事多条路。”
“炼丹？”周劫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两人来到炼丹房，只见李婶正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李婶，怎么了？”周劫问道。
李婶指了指笼子里的血鹅：“这些血鹅吃了丹变得异常暴躁，而且羽毛的颜色也变深了。”
周劫凑近一看，果然发现血鹅的羽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眼中还闪烁着凶光。
“奇怪，这些血鹅平时不说温顺也没这么暴躁吧药这么猛？”周劫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还不是你师傅请的那炼丹师傅这些都是你们师兄弟练手练的，这些血鹅受到了某种药性的影响。”李婶低声说道。
“某种药性吗？”周劫心中一动，看向前方只见丹炉前，一中年男子身着黄色麻衣手拿丹书说的头头是道。
余下师兄弟们每人一盘药材加几小瓶鹅血，在硕大的丹炉前排队炼药。
不管好坏，炼出来就往笼子里丢。
正看着一个师弟跑过来丢丹，周劫开口问到“哎，过来下。”
“师兄好。”
“我问你你们炼的什么？”
“哦师兄问这个，这个是给血鹅加强气血力的，品质越高后面做丹疗伤补气血效果越好”就在这时，话音未落。
一只血鹅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猛地撞出笼子。
“小心！”牛强一把拉开周劫，血鹅的翅膀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腥风。
“我靠这畜牲疯了！”周劫瞪大了眼睛。
李婶未动，只是一道光芒闪过，血鹅被一棍打中脖颈重新压制在笼子里。
事情不过瞬息之间，炼丹师过来赶紧换了个更坚固的笼子后躬身行礼向李婶赔不是。
“东家好身手！看来牛氏武传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哈，，哈。”
“在下黄麻衣，花郡丹师堂结业的，一品丹师”看还是没动静。
沉默片刻“这样东家，既然我是少东家请来教炼丹的这次药材费用给您打个对折您看，可以吗？”
“行，看来炼丹这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李婶无奈说道。
晨雾像往常一样笼罩着鹅棚，上官浪蹲在篱笆边已经半个时辰。
他左手拎着半只冷掉的酱鹅腿，右手食指在泥地上划着毫无意义的圈。
“第三十七只...”
他数着今天清晨第几只血鹅的粪便颜色变深。这些本该灰白的鹅粪，最近吃完丹总夹杂着晶亮的红点，像掺了碎珊瑚。
“浪子！“牛强的粗嗓门震得竹篱发颤，“我爹让你去...”
“不去。“上官浪头也不抬，指尖戳了戳最新发现的异常粪便，“告诉，就说我在研究《禽病防治大全》第三章。“
牛强蹲下来时压断了两根篱笆条：“这破书咱武馆哪有？“
“所以更要认真研究啊。“上官浪突然用鹅腿骨挑起一坨粪，在朝阳下细细端详，“师兄你看，像不像你去年打碎的那只琉璃盏？”
牛强不语只是平静的说到“浪子你是不是又去刘姨母那拿酱鹅了？”
只见上官浪手往兜一掏，半扇酱鹅直接丢给了牛强。
“师哥我怎么可能忘了我们师兄弟我之前那块肉还不是分了。”
“行了浪子快去吧，我爹这几天焦头烂额的都没这么监督我们训练。”
午时·炼丹房偏厅
黄麻衣的炼丹演示持续到正午。三十几个武馆弟子挤在闷热的偏厅里，汗臭混着药渣的焦糊味。
“......故而需以辰时露水调和。“黄麻衣的拂尘扫过砂锅，三颗暗红丹丸突然冒出绿烟。
弟子们呛得直咳嗽时，上官浪正用鹅骨头在墙上刻正字。这是今天第七炉炼废的丹药——每废一炉，就有一笼血鹅被喂出问题。
“上官浪。“黄麻衣的袖口突然罩住他刻字的动作，“老师见你骨骼清奇...要不还是让你师兄弟他们来炼吧。”
上官浪慢吞吞掏出个油纸包：“尝尝？酱鹅脖配摇魂草，延年益寿。”
老丹师的笑容僵在脸上。
厅里师兄弟哈哈大笑“来分鹅了兄弟们，老师你也来点？”
申时·溶洞水潭边
上官浪把脚泡在冰凉的潭水里，身旁竹篮装着十二种变异鹅粪样本。水面的倒影突然多出个人。
“李婶的擀面杖...“他数着水面涟漪，“比上次慢了半息。“
“啪！“
拐杖精准敲在他后脑勺上，“哎呀婶我错了婶！”
“黄麻衣向你师傅传了信。“她扔来个油纸包，里面是还温热的馒头，“说你不是炼丹的料。”
上官浪啃着馒头数潭边的鹅脚印。左起第十七个脚印最深，和那天发狂的公鹅足迹完全重合。
“今晚我去趟西市。“
“买什么？“
“《禽病防治大全》。”他晃了晃空油纸包，“听说新开了家包子铺。”
戌时·西市书摊
油灯将书肆掌柜的秃顶照得发亮。上官浪在积灰的特价书架前蹲了半个时辰，突然抽出一本《异禽图谱》。
“浪子好眼力！“掌柜搓着手，“这可是...“
“最后一页缺了角。“上官浪指着残缺的插图，“这画的是不是金瞳铁爪，翼展六尺的...“
掌柜突然按住书页“三年前有个戴莲花玉佩的客人，把这一页买走了。“
上官浪摸出块鹅粪干拍在柜台上“巧了，老叔看看这个看是不是像宝石。”
书摊老板直接拿出一本书，就朝上官浪砸了过去，被上官浪抬手挡下立马跑路。
“你小子回来！又白嫖你老叔的书！回来！”
“叔啊我知道不最好了特价书放着也是落灰还不如给我看看，我看完就还回来～”声音渐行渐远。
“哎，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