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回去再行商议。”
颜述两人应下,回去继续查找线索,无奈皆无所获。
三人正打算离开,转头看向大门,正瞧见一老者正向这边走来。那老者身着一席长衣,象牙白为主,兼以石绿点缀,须发苍苍,却步履稳健。正是颜家长老!
三人连忙迎上去,还是颜沁先笑着开口道:“长老怎么有兴来此,我们刚好有一事不明,正想着回去向长老请教呢。”
“哈哈,”长老笑道,“听成荣说你们在这里查案,过来看看你们这几个小辈,倒是何事,叫你们三人都不解呢?”
这般说着,一行人向正屋走去。
渐渐靠近,长老突然脚步一顿,面色一凛。
三人不解的看向长老。
“长老可是觉出此处灵气波动中的异样,”颜沁忙问道,“这异样究竟是因何而起?”
“魔气,”长老沉声道,“有魔族之人来过,此事恐怕有魔族插手!”
三人皆是一惊。
“自神魔两界大战以来,魔界实力大受损伤,况有仙域宗门在此设立书院,虽有少数学生被选入仙域,多数还是留下来,成为除魔卫,虽然偶有伤人之事,但都不难解决,”长老捋捋胡须接着说道,“而瑾阳城,已有近二十年未曾有魔族的踪迹出现了。也无怪乎你们三人都不知这灵气波动中异样所在。”长老不由得叹了口气,“此番魔族现世,不知又会生出什么祸端。”
“验过尸了吗?”长老又问道。
“未曾,”颜沁答道,“已经送回县衙,我们打算回去再验。不知长老可否同去,毕竟长老见多识广,也许能查觉我等难以发觉的异常。”
“也好,”长老点头应下,“也让老夫看看,这魔物的手段!”
县衙。
一间明亮的屋子正中摆放着一案台,案台上放着的,正是杨掌柜的尸体。
颜沁和顾绥两人穿上特制的衣服,拿上工具,分立在尸体两边,一个小吏持纸笔立于一侧,长老带着颜述则站在另一边。
顾绥看了脑后:“后脑有一处刺伤,不致命,但可令人失去行动能力。”
“颈部的勒痕是致命伤,看来,杨掌柜是死前被挂上去的,”颜沁检查一番道,“身体其他各处倒是不见新鲜的伤痕。”
细心感受一下灵力波动,颜沁又看向长老:“长老,这尸体上,似乎也有魔气留下的痕迹?”
长老点点头:“正是。”
“不过,”长老此时却皱了皱眉头,“依你们刚才所说,钱夫人绝无将这杨掌柜挂到房梁上的能力,那想来,正是那魔物所为,只是以老夫几百年来之所见,凡魔物伤人,必有隐匿法宝抑或隐匿之术,这魔物却毫不掩饰,所留魔气之淡全赖所施法术不多,这魔物如此猖狂,不知竟有何倚仗!”
“来人,”颜沁吩咐道,“传钱夫人来县衙,顾公子随我去搜查物证。”
小吏听罢,正要去传唤,忽而又一个小吏匆匆赶来。
“小姐,钱夫人来县衙报官,说杨掌柜昨夜交代她,若自己身死,家产都归她所有。”
“哦?”颜沁微微眯了眯眼,轻嗤一声,“我倒要会会这钱夫人。带两队人去杨掌柜那里和钱夫人那里都找找物证。”
一到正厅就见到了这钱夫人。只见她身上穿的都是价格不菲的绸缎裁制的衣裳,看得出是个会享受的。此时她头发散乱,面色惊慌,见颜沁等人走来,忙冲过来,却是拜在了顾绥面前。
“你就是顾公子吧,顾公子打小失去父母,一定能理解我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苦,”说着还抹了抹眼泪,“我与杨峰和离后不久,父母就双双病逝,我们母女无依无靠……”
钱夫人哽咽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个有心机的,颜沁心中暗道,环着手不做言语。
钱夫人哽咽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虽与杨峰和离,确实在是因为原本结婚就是被家人逼迫,杨峰他……是个好人。昨晚……昨晚他叫我过去交代这些,我只当是他是怕押镖时发生意外,却没想到……”
“没想到?没想到什么?”颜沁冷笑。
钱夫人听了这话,瑟缩了一下,却又忙往顾绥那边靠了靠:“要是早知道他会自杀,我昨晚该好好劝劝他的。”
说完了这么多话,钱夫人又抹了抹眼泪,还轻轻松了口气,又抬头看向顾绥,哽咽着说:“顾公子可要可怜可怜我们母女……”
这时,一边匆匆赶来一个小吏,将一个字条递给颜沁,颜沁看了一眼,又递给顾绥看了一眼。
顾绥收了字条,嘲讽地看了一眼钱夫人,冷笑一声:“那钱夫人,可要失算了。假传当朝国师身死,你说,会是什么罪?”
“什么!”钱夫人听了这话,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只得不停磕头谢罪,“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颜沁也接过话来:“钱夫人怎么不说,你父母又是因何病逝?”
“那张秀本已有家室,甚至已经育有四子,却在你和离后与你暗结珠胎,苟合在一起!”
说着陡然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的无耻,活生生气死了你父母!”
“而这案子,”颜沁冷冷道,“钱夫人,你说我们怎么能从你的屋中搜出带血的簪子,又恰与杨掌柜的伤痕吻合呢?”
钱夫人慌乱的摇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拉住顾绥的衣角,却被顾绥抖落:“不对,不对,他是自杀的,自杀的,我没杀死他。”
颜沁又是冷笑一声:“是啊,你没杀死他,毕竟,后边的事,都是魔族之人做的,这魔族之人是谁呢,莫不是,你的女儿?”
“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我的女儿,是杨钰,是杨钰那个小杂种!”钱夫人又要上来拉顾绥的衣角,被顾绥闪身避开,她只得伏在地上,却仍旧接着说道,“是她,是她,快杀了她,杀了她……”
“来人,把她押送大牢。”
颜沁吩咐道。
钱夫人听闻此言,更是慌乱:“不——别抓我,别抓我,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不能抓我!”
钱夫人吵吵嚷嚷被拖走,颜沁转身看向顾绥。
顾绥从小离家,虽说颜家视他如己出,可颜沁知道,幼时,每年中秋月圆,顾绥都躲在暗处偷偷抹泪。十几年有家不能回之痛楚,谁又能感同身受呢?
可那禁术之事,终究是父辈们的意思,颜沁也无能为力。
“走,我们去会会那魔女。”颜沁轻轻拉起他的手,却并未言它。
顾绥心中确有些沉闷,此时温热的指尖落在掌心,眸光微动,指尖稍稍用力,回握住颜沁的手,移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