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愫暗生,矛盾加剧
- 侯爷囚情:妾室泣血绝恋
- 作家陈栖鹤
- 2286字
- 2025-06-19 10:10:19
晨光中的侯府褪去了昨夜的肃杀,苏念棠望着叶知柔被拖出府门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腰间母亲留下的红绳随风轻摆,提醒着她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看见沈昭宁立在回廊转角,玄色衣袍上还沾着未拭去的夜色,目光却难得柔和。
「你的伤...」他伸手欲碰她脸颊的血痕,却在半空僵住。
自昨夜真相大白后,沈昭宁已遣散了林婉仪半数心腹,又将浣衣局管事嬷嬷杖责二十,但始终未对林婉仪作出实质惩罚。
苏念棠后退半步,行礼时发丝垂落遮住伤痕:「谢侯爷关心,贱妾福薄,受些皮肉伤无碍。」
沈昭宁喉头滚动,最终只是将一方镶金线的丝帕放在石桌上:「城西云锦坊新出的止血膏,你...」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林婉仪娇弱的咳嗽声。
苏念棠瞥见转角处闪过一抹月白色衣角,冷笑在心底蔓延——这示弱的戏码,倒比昨日栽赃时更娴熟。
三日后,苏念棠在绣房发现檀木匣里的玉镯。
羊脂白玉温润通透,内圈刻着「棠」字,正是沈昭宁昨日骑马归来时,特意绕去玉器行挑选的。
春桃捧着茶盏进来,见她对着镯子出神,忍不住道:「小姐,侯爷这些日子...倒是真心。」
真心?苏念棠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红绳的手。
那年她不过八岁,侯府送来聘礼的当夜,母亲咳血而亡。
大夫说是急病,可她分明记得,母亲喝的药汤里,漂着与昨夜毒汤相似的甜腻油花。
指尖抚过玉镯冰凉的表面,她突然将匣子推到一旁:「把这个送去库房,就说我受不起。」
第二日晨起,苏念棠在庭院中练剑。剑锋划破薄雾时,忽见沈昭宁倚着月洞门,手中握着她前日遗落的素色帕子。
他身着便服,腰间未佩玉佩,倒显出几分难得的随意:「听闻你曾师从江湖剑客?」见她收剑不语,又道:「明日狩猎,你与我同去。」
狩猎场设在侯府别庄。苏念棠骑在马上,望着沈昭宁挺拔的背影,心绪复杂。
春桃说得没错,这些日子他确实变了——会记得她畏寒,让人在厢房添了地龙;见她喜欢玉兰花,便命人折了满院花枝送来。
可每当她想起母亲,想起那些暗害,心中的坚冰便更厚三分。
忽有惊鹿从林间窜出,沈昭宁挽弓搭箭的瞬间,一支流矢破空而来。
苏念棠瞳孔骤缩,几乎本能地策马撞向他。箭矢擦着她肩头飞过,带起的力道让她跌下马背。
沈昭宁接住她时,两人滚落在草地上,他的护心镜硌得她生疼,却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震着耳膜。
「为何要挡?」他声音沙哑,指腹擦过她渗血的肩头。
苏念棠偏过头,看见远处林婉仪的马车帘子微动:「侯爷身份贵重,死不得。」
话毕想推开他,却被沈昭宁扣住手腕,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侯爷?」
当晚,沈昭宁将她留在别庄养伤。厢房里燃着龙涎香,床榻上摆着新裁的狐裘。
苏念棠正要吹熄烛火,春桃突然神色慌张地撞进来:「小姐,不好了!有人在您的厢房搜到密信,说您...与侍卫私通!」
未等她反应,沈昭宁已踹开房门。他手中捏着泛黄的信纸,眼底翻涌着苏念棠看不懂的情绪:「解释。」
烛光摇曳中,苏念棠看清信上字迹——正是前日林婉仪教她写字时,故意让她临摹的字帖。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枭:「侯爷想听真话,还是想听林侧夫人编排的戏码?」
「住口!」沈昭宁将信掷在她脸上,素白的狐裘沾了泥污,「本侯一次次给你机会,你却...」
他突然掐住她下巴,「那晚在柴房,你说要做自由的鸟,原来所谓自由,就是与下人勾三搭四?」
苏念棠挣扎着咬向他的虎口,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沈昭宁,你我本就隔着血海深仇!」
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狰狞的疤痕,「这是八岁那年,你们送来的毒酒留下的!我母亲到死都攥着红绳,说要等我长大...」
沈昭宁如遭雷击,手缓缓松开。苏念棠趁机撞开他,夺门而出。
夜色中的别庄漆黑如墨,她跑过开满玉兰花的小径,却被侍卫拦住去路。
转头望见沈昭宁立在廊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还攥着那方染血的素帕。
「关起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苏念棠被拖进柴房时,听见林婉仪压抑的笑声从暗处传来。
柴房内霉味刺鼻,墙皮剥落处爬满蛛网,唯一的小窗被木板钉死,只透进几缕幽蓝月光。
她蜷缩在稻草堆上,摸出怀中母亲的红绳,绳子粗糙的触感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忽听墙根传来细微响动,竟是春桃顶着黑眼圈,从狗洞外递进来半块冷掉的馒头:「小姐,林婉仪买通了侍卫,说您勾引她的贴身小厮...侯爷发了好大的火,把书房都砸了。」
春桃声音发颤,「不过我打听到,那封密信的火漆印,和林婉仪陪嫁的匣子一模一样。」
苏念棠捏紧馒头,碎屑簌簌落在地上。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她借着月光,摸到墙角松动的砖块。
指尖触到冰凉的青砖时,想起狩猎场那支流矢。林婉仪不会罢手,沈昭宁也不会真正信任她。
指甲抠进砖缝,她在心底发誓:这一次,她不仅要活着离开,还要让侯府所有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夜风呼啸着灌进柴房,带着几分寒意,却吹不散她眼底的决绝。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苏念棠已将砖块抽出大半,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她最后看了眼墙上斑驳的光影,将红绳系在腕间——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侯府里,她终于明白,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终有一日,会尝到同样的滋味。
柴房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苏念棠屏住呼吸贴紧墙面。
透过砖缝,她看见林婉仪的贴身丫鬟举着灯笼经过,灯笼上的金线牡丹在夜色中诡异地摇晃,宛如这个吃人府邸的华丽假面。
月光爬上她手腕的红绳,在砖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母亲临终前挣扎的手。
春桃送来的馒头还攥在手心,苏念棠却感受不到饥饿。
她用碎瓷片在墙上刻下新的记号——这是被囚禁的第三夜。
每一道刻痕都加深着她的恨意,也让她的决心愈发坚定。当远处传来雄鸡报晓,她终于抽出最后一块砖,冷风吹散墙灰,露出通往自由的缝隙。
而此时的侯府深处,沈昭宁握着她遗落的素帕,在书房的满地狼藉中,对着摇曳的烛火,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懊悔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