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艾尔皮斯「一」

“你们听说了吗?「狩夜者战争」胜利500年纪念日马上就到了。”

“虽然六大部落的首领都考虑对此举办一场庆祝,但我对此并不怎么看好。”

“也是,火神也已经空出近100年了,虽然火神大多是大多数人共同选出来的,但在这100年里,真正意义上的火神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

在回声之子,一位少年在一旁听见三个人在讨论某件事,说是在听着,实际上他只能听见零零碎碎的几声。

此时,铁锤与烧红的铁块儿碰撞出灿烂的火花,他们大多数的话语被埋没在断断续续的打铁声里。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仿佛在炫耀他那明亮夺目的身体。他额头上的汗珠似乎也忍受不了这种炙热了,纷纷从他的额头跳出去。

被炙热和灼烧两面夹击而变红的铁块儿来不及躲闪,被汗水珠碰撞出“滋滋”的声音……

他的手开始慢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拿起水杯,“咚咚”地灌了几口水。

“艾尔皮斯!你小子在干什么?又偷懒了是吧?你小子到底有没有把你奶奶我放在眼里?……”茜特菈莉在一旁睡懒觉,睡醒后,看见他没在干活,便又开始唠叨起来…

过了500年,参与那场与深渊的战争的大多数人经受不了时间的磨损,纷纷离开人世,就连玛薇卡也在时间长河中离去,那一辈人只有茜特菈莉还活着。艾尔皮斯从小就跟着茜特菈莉生活,虽然他长大后,茜特菈莉把他送回了回声之子,但茜特菈莉总时以“看看那臭小子有没有好好干活”的理由时不时地来回声之子看看他。昨晚茜特菈莉又喝多了酒,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奶奶,有人在讨论关于纳塔的一些……”

“你小子,不好好干活,瞎操心什么?”茜特菈莉不耐心地说。

“可是……”他追问道。

“可是什么可是?”茜特菈莉直接打断了他的发问,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似乎毫不在乎他的想法,但她还是说了一句“你还小,其中的很多事还不能理解,你最好好好地做你手上的活儿,别老是操心那些没用的…”

“好吧”他也不知该说什么,继续手上的活儿。他仔细想了想,说道“可我听别人说,纳塔的火神位置已经空出来近100年了。可现在不是有火神吗?”

茜特菈莉一时语塞,实在想不出来该如何搪塞这小子的话。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告诉你一部分。”她无奈地喝了一杯酒,“自玛薇卡之后,火神的选举开始发生变化,各部落人们通过参加「归火圣夜巡礼」并赢的胜利,之后,新火神由各部落人们和夜神选举。最终,新火神就出现了。

“可火神也是普通人啊,自上届火神逝世后,新任火神的选举出现问题,新火神不再获得象征火神的标志。为了稳固纳塔得局面,只能让其成为名义上的火神,火神的职权由六大部落的首领共同掌握…”

茜特菈莉一边喝酒一边说,眼里充满了无奈。艾尔皮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但就在刚才,他明白了很多事,也有了部分疑问,比如那个“火神”会成为六大部落首领的傀儡吗?

不一会儿,茜特菈莉不再说了,又开始独自喝酒。

“奶奶,别老是喝酒,对身体不好”艾尔皮斯关心地说。可他扭过头看她的时候惊呆住了

茜特菈莉的脸红得很,眼中充满了迷离。“哈?你奶奶我是一般人吗?我活了几百年了,老多人都被我给熬走了,你看你奶奶我……”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开始小了下去,似乎因为提到了“老多人被熬走了”,她又喝了几口酒,迷迷糊糊地睡去,他一脸疑惑,看了看太阳,这分明才中午,茜特菈莉居然又喝酒睡着了。

艾尔皮斯无奈,给她盖上一层薄毯子之后继续敲打铁块儿。

不一会,他停了下来,看向那夺目的太阳,耀眼的令他睁不开眼睛。他心想,那高高在上的、名义上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闪烁着让这些普通人连眼睛无法睁开的光芒………

“嗨,艾尔皮斯,打得怎么样了?”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道。

“小点声,奶奶还在睡觉”艾尔皮斯急忙地说。

“奶奶?难不成…”那个人惊恐地扭过头看过去,只见茜特菈莉呼呼大睡,脸上还泛着酡红……

艾尔皮斯和那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别处低声讨论着,生怕把茜特菈莉吵醒。

“黑曜石奶奶是什么时候来的?”那个人放下悬着的心,开门见山地问。

“昨天就来了,在部落里有一天了”

“啥?昨天就来了?”那个人低头思考着,“一天了我居然还不知道,完蛋了,被黑曜石奶奶知道了,一定会被扒了一层皮的。”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

“先不说这个了,对了,艾尔皮斯,你现在打铁的功夫怎么样?”

“首领,我刚学会打铁,还并不是很熟练…”

“没事没事,多练练就行了”首领笑了笑,捋了捋胡子。

“奶奶来的时候带了些东西,让我抽空转交给你,还说你这时候肯定很忙,就不去登门拜访了…”

“没关系,没关系”

……

寒暄几句后,首领离开了,艾尔皮斯回去后,看见茜特菈莉还在睡觉,还说着梦话。他想了想,回屋里去了,生怕打铁的声音吵醒茜特菈莉。

很快,夜幕降临了,他做好了饭后叫醒了茜特菈莉,二人便一块儿吃饭。估计是茜特菈莉还没醒酒,又低声地说着胡话。

“奶奶吃饭了。”

“哈?欧洛伦,你小子原来会做饭啊,种的蔬菜怎么样了啊?……”

“欧洛伦前辈已经去世了快四百年了,奶奶你还惦记着呢?”

茜特菈莉听后,瞬间酒醒了“也对,那个臭小子已经走了,走了也好,省的我一直担心那家伙……”嘴上这么说,但眼里透露出的悲伤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甚至在附近的小女孩看见后还天真地跟她爸妈说“爸爸妈妈,那个姐姐看起来很难过。”

二人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吃饭。

夜晚的星星也不多,很多故人伴随着天上的流星而离去,唯有茜特菈莉这一颗星还在,照亮着将来的更多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