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后腰的曼陀罗刺青

她发梢还滴着汗水，左手攥着枚暗红色符牌，表面浮着细密的鳞片，像条蛰伏的蛇。

“教授的书房......“

女子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符牌。

“只要把这个贴在井边，钟离之门就能开......“

苏昭的心跳声盖过了呼吸。

她拿出口罩戴上，摸出三张信念符，这是出发前跟系统兑换的。

女子刚要转身，她猛地甩出符纸，三张黄符像三把飞刀，噗地钉在对方手腕上。

“啊！“

女子尖叫着甩动手臂，符牌当啷掉在地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符牌表面裂开蛛网纹，渗出黑血似的液体，在地板上爬成歪歪扭扭的符号。

“你是谁？！“

女子退到墙角，瞳孔缩成针尖。

她的左眼皮在跳，和赵教授昏迷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苏昭从卫生间走出来，帆布包的拉链蹭着墙面发出刺响：“赵教授现在在我那里，你猜他醒了会说什么？“

女子的脸瞬间煞白。

她猛地撞开窗户跳了出去，风掀起她的白大褂，露出后腰处的血色曼陀罗刺青，和商场怨灵额间的标记一模一样。

苏昭没追。

她蹲下身捡起符牌，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是否激活灵界语言精通（需消耗功德500）？】

“是。“

她咬着牙说。

符牌上的鳞片突然活了，扭曲着拼成一行古语。

苏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字像烧红的铁签子往脑子里钻。

以七怨为引，开钟离之门，取深渊之力......

“原来如此。“

她低声说，符牌在掌心发烫。

他们要放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善灵。

老宅的卧房里，赵教授正攥着她的手腕。

他的手还是凉的，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力气：“小昭，我...“

“您先别激动。“

苏昭给他盖好被子，把黑色笔记本和照片递过去。

“这个女子看着和您挺熟的，她做的事，您可能没察觉。“

赵教授的手指碰到笔记本时抖了抖，封皮上的折痕硌得他皱眉。

他翻到贴照片的那页，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为什么...“

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去年还说要把灵界古语整理成教材......“

苏昭想起井边那行水痕，想起符牌上的古语。

她摸出在女子宿舍找到的钢笔，笔帽内侧刻着钟离赠三个字。

“我去的时候，她好像要找这个。“

她轻声说。

“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要么成圣，要么成鬼。“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呱！“的一声，惊得窗台上的铜铃乱响。

赵教授突然松开她的手，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抽出个檀木匣。

匣盖打开时，里面躺着本泛黄的手稿，封皮上的字被红绸包着，却还是能看见几个墨迹斑驳的大字：通往灵界的钥匙。

“小昭？“

赵教授枯瘦的手指搭在她手背，温度比窗外的夜色还凉。

“你奶奶走前说，这东西要等真正能守住它的人出现。“

他翻开手稿的动作很慢，每一页纸都发出陈旧的叹息，直到某一页突然卡住。

那里贴着半张老照片，照片边缘焦黑，隐约能看见两个穿蓝布衫的身影，其中一个的轮廓与苏昭有七分相似。

苏昭的指甲陷进掌心。

她记得奶奶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腕，说有些门开不得时的温度，和此刻赵教授的手一样，带着即将消散的虚浮。

赵教授的老花镜滑到鼻尖，他盯着那三行字，喉结滚动了两下。

“十年前我在敦煌莫高窟见过类似的记载......说是上古大能为镇灵界裂隙设下的锁。“

“中心广场喷泉池底、废弃火车站旧站台、赵宅地下暗室。“

“他们要开钟离之门，必须先破这三处封印。“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叩着胸口的声音像敲在空木盒上。

“小昭，别去。那些人敢动封印，必定...“

“我必须去。奶奶拼尽一生就是为了阻止他们，我必须要完成奶奶的遗愿。“

苏昭打断他，从帆布包里摸出奶奶留下的朱砂笔，笔杆上的包浆被她摸得发亮。

“您之前帮我翻译的灵界古语，还有用吗？“

老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三秒，突然笑了，皱纹里浸着湿意。

“你和你奶奶一样，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他从枕头下摸出个玉佩，“这是当年你奶奶送我的，用灵力灌输就能召来附近的善灵，关键时刻或许能帮你一把。“

“谢谢你，赵教授，我会带在身上的。“

苏昭把玉佩塞进裤兜。

她离开时，只听见赵教授的声音被门帘截断。

“小心韩青，她上周问我要过老宅的平面图。“

深夜的中心广场空无一人，喷泉池的水声像有人在低声啜泣。

苏昭蹲在池边，指尖刚触到水面，系统面板就跳出警告。

【叮！检测到邪修符阵（破坏型），建议立即撤退】。

她咬着后槽牙，从包里抽出七张净化符，按北斗七星的位置贴在池沿。

“以天地为炉，以吾心为秤。“

她咬破食指，血珠滴在中间那张符纸中央，灵界古语从喉头滚出时，池底突然炸开一团黑雾，无数青灰色的手从水下伸出，抓向她的脚踝。

苏昭的后背抵在池壁上，冷汗浸透了衬衫，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每一下都撞得耳膜发疼。

“封！“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出口的瞬间，地面剧烈震动，喷泉池底裂开道缝隙，一道红光咻地窜向天空，像被刺破的气球般消散。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她瘫坐在池边。

【驱邪成功，破坏邪修符阵，+300功德值。当前总功德值：2490/5000（二阶修德）】。

次日清晨的废弃火车站飘着薄雾，铁轨上的锈迹在晨光里泛着暗红。

苏昭踩着枕木往旧站台走，靴底碾碎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突然顿住，她闻到熟悉的檀香味，和学校女子身上的一样。

“苏昭。“

女声从背后传来，苏昭转身时，只见女子从月台阴影里走出来。

她往日扎得整整齐齐的马尾散了，眼尾青黑，指甲长得能刮破人脸。

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其中一个的手腕上缠着血色曼陀罗纹身，和商场怨灵额间的标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