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温语柔开始适应颜家生活,但处处小心翼翼。她偷偷观察颜书瑶与父母的互动,学习礼仪的同时也渴望亲情。
一次下午茶,温语柔无意中说出颜母的咖啡喜好,引起颜母注意。两人首次有了一段较为自然的对话,颜母对这个亲生女儿产生好奇。
颜书瑶身体好转,开始参与社交活动,刻意在众人面前展示与秦墨的亲密关系,实则秦墨只是配合她演戏。
温语柔在厨房为熬夜工作的颜父准备养胃宵夜,被起夜的颜父发现,父女俩有了第一次真正交流,颜父开始欣赏这个朴实勤劳的女儿。
第三章影子与微光
清晨六点,温语柔已经醒来。这是她在颜家的第七天,生物钟却比闹钟还要精准。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动隔壁房间的颜书瑶。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为这个陌生的卧室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温语柔站在全身镜前,审视着自己。镜中的女孩穿着颜书瑶同款的丝质睡裙,黑发披肩,眉眼间却少了几分张扬。她学着昨天观察到的样子,将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就像颜书瑶做的那样。
“语柔小姐,您醒了吗?“门外传来管家的轻声询问。
“醒了,马上好。“她迅速换上准备好的衣服——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是颜母昨天让设计师送来的新款。温语柔抚平裙摆上不存在的褶皱,深吸一口气才打开门。
走廊尽头的家庭餐厅已经飘来咖啡香气。温语柔放轻脚步走过去,在门口停下,透过半开的门缝观察里面的情景。
颜父坐在主位上看报纸,颜母正优雅地为自己的咖啡加糖。颜书瑶还没起床,医生说她的身体需要更多休息。温语柔咬了咬下唇,回忆着这几天记在小本子上的内容:父亲喜欢黑咖啡不加糖,母亲则是双份奶一勺糖。
“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吧。“颜父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不冷不热。
温语柔肩膀一颤,推门而入。“早上好,爸爸,妈妈。“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却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颜母抬眼看了看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裙子很适合你。“简单的一句评价,却让温语柔心头一热。
“谢谢妈妈。“她小心地拉开椅子坐下,学着颜母的样子将餐巾铺在膝上。
早餐在沉默中进行,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温语柔偷偷观察着父母的一举一动,记下颜父先吃蛋白后吃蛋黄的习惯,颜母喝咖啡时小指微微翘起的优雅姿态。这些细节像珍宝一样被她收藏在心里。
“书瑶今天要去医院复查,你陪她一起去。“颜父突然开口。
温语柔连忙点头,“好的,爸爸。“
“别总是'好的爸爸'、'是的妈妈',“颜父放下报纸,眉头微皱,“你也是我们的女儿,不是佣人。“
温语柔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颜母瞥了丈夫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你爸爸的意思是,你可以更自在一些。“
“我...我知道了。“温语柔低下头,眼眶有些发热。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十八年的隔阂不是七天就能跨越的。
早餐后,温语柔回到房间,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密密麻麻的页面,最新一页写着:“妈妈喜欢花园里第三株玫瑰,爸爸看报纸时会不自觉地皱眉...“她咬了咬笔头,又添上一句:“今天妈妈夸了我的裙子。“
合上本子,温语柔望向窗外。阳光正好,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艳。她突然很想摘一朵送给颜母,却又担心这样的举动太过冒失。
“在想什么?“颜书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已经穿戴整齐,脸色比前几天红润许多。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的复查。“温语柔迅速收起本子,站起身。
颜书瑶走进来,目光在温语柔枕边停留了一瞬。“适应得怎么样?我们家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吧?“
“大家都对我很好。“温语柔真诚地说。
颜书瑶轻笑一声,“别被表象骗了。爸爸眼里只有公司,妈妈只在乎社交圈的地位。“她走近温语柔,突然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不过你学得很快,几乎要骗过所有人了。“
温语柔不知该如何接话。颜书瑶身上昂贵的香水味让她有些眩晕。
“对了,“颜书瑶转身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下午秦墨会来,你最好回避一下。“
温语柔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我明白。“
“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颜书瑶的语气软了下来,“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
门关上后,温语柔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走向衣柜,手指划过一排排崭新的衣服,最终选了一条最简单的米色连衣裙——最不像颜书瑶风格的那条。
下午三点,温语柔坐在花园的凉亭里,远远地看着客厅的落地窗。颜书瑶和秦墨坐在沙发上,颜母正在为他们倒茶。即使隔着距离,她也能看出秦墨的坐姿有些僵硬,而颜书瑶则亲昵地靠在他肩上。
温语柔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小时候在福利院摔倒留下的。她曾经给秦墨讲过这个故事,当时他心疼地吻了那道疤。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温语柔抬头,看见颜母站在凉亭入口,手里端着茶盘。
“我...只是想晒晒太阳。“她慌忙站起身。
颜母放下茶盘,在她对面坐下。“尝尝这个,是新到的伯爵茶。“
温语柔小心地端起茶杯,学着颜母的样子先闻了闻茶香。“很香。“
“你比书瑶懂得欣赏,“颜母微微笑了,“她只喝加了很多糖的水果茶。“
温语柔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喝茶。茶水温热,带着佛手柑的清香。
“书瑶和秦墨看起来真般配,不是吗?“颜母突然说道,目光投向远处的客厅。
温语柔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是的,很般配。“
颜母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秦家和我们家是世交,这门亲事从小就定下了。“
“我明白。“温语柔放下茶杯,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不过,“颜母话锋一转,“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
温语柔惊讶地抬头,对上颜母深邃的目光。那一刻,她感觉颜母似乎看透了一切。
“再来一杯吗?“颜母拿起茶壶。
“好的,谢谢。“温语柔递过杯子,突然鼓起勇气说道:“妈妈喜欢在下午茶时加一块方糖,但早餐咖啡是双份奶一勺糖。“
颜母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观察得很仔细。“
“我...我只是...“温语柔结巴起来,生怕自己的行为被误解为刻意讨好。
“我很感动。“颜母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对温语柔露出真心的微笑。
阳光透过凉亭的藤蔓洒在两人之间,温语柔感觉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傍晚时分,颜书瑶和秦墨出门参加朋友聚会。温语柔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秦墨为颜书瑶打开车门。他抬头望了一眼,正好与温语柔四目相对。那一眼很短,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晚餐只有温语柔和父母三人。让她意外的是,气氛比往常轻松许多。颜母甚至询问了她关于学校的打算。
“我想学设计,“温语柔小心翼翼地回答,“如果...如果可以的话。“
“很好的选择,“颜母点头,“书瑶对艺术一窍不通,倒是你,我看过你画的那些小素描,很有天赋。“
温语柔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没想到颜母会注意到她在笔记本角落随手画的那些小图。
“公司最近接了个酒店项目,“颜父突然开口,“需要室内设计,暑假你可以来实习。“
温语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可以吗?“
“别高兴得太早,“颜父严肃地说,“我不会给你特殊待遇。“
但温语柔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温和。这顿晚餐,她吃得格外香甜。
深夜,温语柔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她翻身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喝。
路过书房时,她发现灯还亮着。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到颜父正伏案工作,眉头紧锁,手边放着已经冷掉的咖啡。
温语柔犹豫了一会儿,悄悄走向厨房。她打开冰箱,取出几样食材。小时候在福利院,老院长胃不好时,她总是帮忙煮一种养胃的粥。
二十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山药小米粥做好了。温语柔小心地端着它走向书房,轻轻敲门。
“进来。“颜父疲惫的声音传来。
温语柔推开门,颜父抬头看见是她,明显愣了一下。“这么晚还没睡?“
“我...我看到灯还亮着,“温语柔将粥放在桌角,“您胃不好,喝咖啡会难受。这个粥可以养胃。“
颜父看着那碗粥,表情复杂。“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温语柔脸红了,“前几天听到妈妈嘱咐管家准备胃药...“
颜父沉默地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温语柔紧张地看着他的反应。
“很好喝,“良久,颜父说道,“比药管用多了。“
温语柔的眼睛亮了起来。
“坐吧,“颜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既然都这个点了,不如帮我看看这些设计图。听说你想学这个?“
温语柔受宠若惊地坐下,接过颜父递来的图纸。那是酒店大堂的设计草图,线条流畅而大气。
“这里,“她鼓起勇气指着一处,“如果改成弧形会不会更柔和一些?“
颜父凑过来看,突然笑了。“有意思,和你妈妈当年的建议一模一样。“
这是温语柔第一次听到颜父提起“你妈妈“这样的称呼,仿佛她一直都是他们的女儿,从未分开过。
父女俩就这样讨论到深夜。当温语柔终于回到床上时,天边已经泛起微光。她疲惫但满足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在梦的边缘,她恍惚想起秦墨那个短暂的对视。但奇怪的是,那个画面不再让她心痛,而是被今天与父母相处的温暖片段所覆盖。
或许,她想,血缘的羁绊真的比想象中更强大。又或许,她终于开始相信,自己也有被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