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军事会议

星槎第一时间就行动起来。

作为情报网络的负责人，星槎明白，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勘探现场。

发出加密信号，若干地字旗的锦衣卫成员和她在港口汇聚。

星槎将郑和交代的任务简要说了一遍。

部分人被留在港口调查，部分人散开，进入原住民部落，或潜入红山盟誓经常活动的区域，至于星槎，带着几个人登上一艘快艇，沿着海面去战斗过的海域进行现场回溯。

次日。

临近中午，部分地字旗成员按照约定时间，回到港口交换信息。

“我们在海面上，发现通瓦人用海獭皮包裹的箭矢，应该是为了方便海战，具有防潮作用。”

“船骸也勘验过了，被夺粮船的甲板有野牛蹄印，所以他们应该是从内陆拉了野战部落。”

“我们在山里查到星象定位痕迹，应该是巫女「月影」祭祀羽蛇神留下的。”

星槎综合各方面的调查结果，当即陷入沉思。

巫女祭祀，通常预示红山盟誓有大规模行动，也就是说，那艘「嘉禾号」运粮船被袭，只是一个开始。

另外，根据野牛蹄印，证实袭击者极有可能是红山盟誓的「野牛部」，他们向来擅长山地奔袭，这回参与海战，是为了一鼓作气，赶在水师营救前结束战斗。

“报！”

就在星槎思忖之时，一名旗员连续纵跳，边喊边朝这边靠拢。

作为地字旗成员，平日里都要谨慎行事，力求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和外貌。

这边即便是港口偏僻之处，旗员的动静还是太大了。

星槎顿时感到非比寻常，人还在靠近，便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渔翁」！”旗员来不及喘气，挑重要的说：“密信！”

渔翁的密信？

地字旗总共80人，平日都藏在洛杉矶各处，暗中埋伏，就像不显眼的钉子，只有收集到情报，才会主动传回。

由于此次事态严重，星槎便通过秘密传信渠道，将消息扩散出去，让所有暗桩都参与调查。

而渔翁，正是扎根在原住民中的暗桩之一。

星槎接过密信，那是一张被晒干，看起来格外普通的鱼皮。

她赶紧取下腰间的一个水壶，倒了一些尿液在鱼皮上，少顷，渔翁用胭脂书写的密文便显现出来。

星槎当场完成破译，内容正是【藏粮点位于圣加布里埃尔山脉「鹰喙岩」】。

她当即下令：“散开，继续调查。我回太守府禀告。”

紧赶慢赶回到太守府，星槎于书房中向郑和简要汇报了整个调查进程，最终总结道：“根据今日午时渔翁传回的密信，我们有理由相信，鹰喙岩除了藏粮，也极有可能是红山盟誓的一处聚集点。”

郑和取出地图，星槎在地图上标记出鹰喙岩的地点。

郑和当即画出从洛杉矶前往鹰喙岩的可能线路，但不管怎么画，都绕不开一处要塞——「鬼哭涧」峡谷。

“狡猾！太狡猾了！”郑和蹙起眉头：“红鹰酋长担心暴露，所以故意选择鹰喙岩，正好可以利用鬼哭涧作为前哨缓冲，如果发现我们的部队靠近，那他们就可以提前应对，或守或退。”

星槎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人，那接下来如何？”

“开会！”

郑和立马唤来下人：“马上派人通知几位大人来我这……”

二十三日酉时，傍晚就要来临，太守府后堂，正在召开一场军事行动闭门会议。

与会者，除了郑和和星槎，还有同知兼布政使陈延年、提督兼按察使朱子岩、神机营火器兵团霹雳千户所千户雷震、神机营火器兵团火鸦千户所千户祝宏、神机营火器兵团迅雷千户所千户连星、龙骑兵机动部队追风千户所千户疾风、龙骑兵机动部队铁山千户所千户铁浮屠和工兵辎重营指挥使卢震岳。

可以说，除了那些因为布防，实在脱不开身的，整个洛杉矶郡的最高领导机构和军事方面的指挥人员都到齐了。

开始讨论之前，郑和将相关政务简报和星槎调查的结果，给现场所有人一一传阅。

等文件回到自己手上，郑和这才说道：“有什么想法，都畅所欲言。”

朱子岩当即怒拍桌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吧！”

事实上，朱子岩比郑和还先收到运粮船被袭的消息。

毕竟他这个提督主管的是水师，水上安全方面都归他负责，洛杉矶设郡之后，由于各级官员干部人数紧张，他还额外兼任按察使，挑起城里司法和监察之责。

要不是当时在海上没有寻到红山盟誓的身影，朱子岩何必忍到现在。

既然已经确定敌人很可能藏身在鹰喙岩，开战就是唯一结论。

朱子岩的态度看起来有些狂悖，说话声音很大，似乎对郑和并没有太多尊重。

不过，众人倒是习以为常了。

此人乃是皇族，周王朱橚后裔，从小就向往星辰大海，以前就偷跑到郑和宝船上，跟着一起下西洋，也算是见多识广。

后来，在大马打击海盗的时候，一只眼睛被弄瞎了，干脆用望远镜的镜片改装，镶嵌为义眼，你盯着他那只义眼看的话，会觉得格外亮堂。

他的专长是星象导航，去年郑和从大明金陵出发，朱子岩就自告奋勇要一起出征，横穿太平洋的时候，正是靠着他人肉定位，才有惊无险到达美洲西海岸。

另外，朱子岩有一把名为「斩蛟」的佩剑，是天工院用陨铁打造，鞘内藏有火药暗格，被他视作珍宝，无论到哪都随身佩戴。

而他，也是唯一被允许佩戴凶器靠近郑和的非近卫锦衣卫人员。

朱子岩刚刚完成表态，郑和没回应，陈延年先说话了：“朱大人，稍安勿躁。郑大人召集我们过来，想来就是要商量开战对策的。现在的问题不是打不打，而是怎么打。对吧，郑大人？”

陈延年是大明朝标准的文官出身，他的学习能力非常强，跟着郑和来到洛杉矶后，很快就掌握了玛雅文，而且水平相当高超。

永乐帝安排陈延年做郑和的第一助手，便是指望他能减轻郑和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