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疆的蛇影

北疆的寒风卷着沙砾，打在马车车帘上沙沙作响。林瑶掀开帘子，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烽火台，手不自觉按上腰间的牛皮卷尺——里面藏着她改良的袖珍弩，箭簇淬着从曼陀罗花中提取的麻醉剂。

“还有三十里到镇北军大营。”萧逸裹紧狐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桃花纹——那是林瑶用烧红的铁笔亲自刻上去的。自南归后，他便再没穿过华丽的锦袍，取而代之的是利落的皮质甲胄，袖口还别着她送的火药引爆器。

马蹄声突然凌乱。驾车的侍卫猛地勒住缰绳，前方的山道上，七具尸体横陈，胸口都插着半截蛇形弩箭。林瑶瞳孔骤缩：“是西域‘蛇噬’秘教的标记。”她蹲下身查看伤口，发现箭矢尾部缠着细小的棉线，“他们用棉线控制箭的轨迹，这是秘教的‘蛇行箭’。”

萧逸抽剑警惕四周：“秘教向来只接暗杀生意，为何盯上老将军？”话音未落，山体突然传来轰鸣，碗口大的石块滚落。林瑶眼尖，看见崖顶有人影晃动，立刻拽着萧逸滚进岩缝。火药引爆器的蓝光闪过，滚落的巨石在半空中炸开，碎石如暴雨般砸向伏击者。

“好准的抛物线计算！”萧逸吹了声口哨，趁乱甩出绳索钩住崖顶。两人攀上悬崖时，只见五名黑衣人倒在血泊中，每人手腕内侧都有蛇形刺青，胸口插着林瑶改良的诸葛连弩箭。

“他们是来灭口的。”林瑶检查黑衣人的包裹，发现半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蛇窟”二字，坐标直指北疆深处的无人区。萧逸突然指着地图边缘的莲花纹：“和莲尚书的玉佩一样，看来莲家早就和秘教勾结。”

镇北军大营内，老将军躺在床上，肩上缠着渗血的绷带。看见林瑶，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丫头，你来了...那些蛇崽子，用的是带倒钩的弩箭，和当年李将军在火器监失窃的图纸上...”话未说完，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不好了！粮草库走水！”士兵的喊声中，林瑶闻到了熟悉的硫磺味。她冲向火场，却见粮草堆中埋着改良版的“神火引”——正是她在工坊用过的配方。“有人故意用我的方法纵火！”她转身对萧逸说，“目标是嫁祸工坊，断了边疆军队的火器补给！”

深夜，两人根据羊皮地图潜入无人区。月光下，一座巨大的石窟矗立，洞口雕着扭曲的蛇形图腾。萧逸刚要踏进去，被林瑶拉住：“等等，地面有机关。”她捡起石子抛向洞口，石板下立刻弹出淬毒的尖刺。

“看我的。”萧逸掏出从工坊带来的“探路鼠”——其实是绑着铃铛的木车。木车碾过石板，尖刺应声而落。两人趁机冲进石窟，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洞内整齐码放着成箱的火器，弩车、霹雳炮，甚至还有未完成的连发弩图纸，角落的祭台上，供奉着与李将军图纸相同的蛮夷图腾。

“原来他们一直在仿制我的设计。”林瑶握紧拳头，“用我们的火器对付我们自己人！”萧逸突然指着祭台后的暗门：“里面有声音。”

暗门后是间石室，十几个黑衣人正在组装弩箭，墙上挂着的人皮地图上，标注着京城、边疆各重镇的布防图。为首者转身，蛇形刺青从眼角蔓延至脖颈——正是本该死去的周墨。

“林姑娘，别来无恙。”周墨冷笑，手中把玩着老将军的帅印，“莲大人说得对，你这种天才，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便只能去死。”他打了个手势，石室顶部突然裂开，无数蛇形弩箭如雨般落下。

“躲到祭台后！”林瑶拽着萧逸翻滚，同时掏出火药弹。引线燃烧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在南方治水时改良的速凝剂配方。“接着！”她将速凝剂粉末撒向弩箭，潮湿的空气让粉末迅速凝固，弩箭竟在半空中结成冰棱，“北疆的夜风，果然帮了大忙！”

萧逸趁机甩出绳索，缠住周墨的手腕。帅印落地的瞬间，林瑶捡起查看，发现印纽内侧刻着一串数字——正是李将军图纸上弹簧结构的关键参数。“原来你们的目标，是整个王朝的火器机密！”

周墨突然咬破毒囊，蛇形刺青迅速变黑：“你们以为毁了蛇窟就赢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他倒地前，指向墙上的人皮地图，西域某处的标记正在渗血。

返回大营的路上，萧逸望着手中的帅印，突然轻笑：“你说，若把速凝剂和火药结合，能不能造出在雨中爆炸的火器？”林瑶白他一眼：“先想想怎么跟父皇解释，为什么我们半夜失踪，还带回来半车盗版弩箭。”

北疆的星空格外清澈，银河横跨天际。萧逸突然停住脚步，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在蛇窟找到的，应该是你生母的东西。”盒子里躺着枚刻着齿轮的银戒，内侧刻着“匠心”二字，正是林瑶现代实验室的标志。

“原来，她也是穿越者...”林瑶的声音发颤。萧逸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不管来自哪里，现在你有我。”他望着远处的烽火台，“等解决了秘教，我们就去西域，看看这串数字背后的秘密。”

夜风带来隐约的驼铃声，像极了现代实验室里机器的轰鸣。林瑶握紧银戒，突然笑了：“先说好，去西域的马车，必须装我改良的避震弹簧，否则颠散架了我可不负责。”

萧逸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她腰间的牛皮卷尺：“都听你的，我的军火女王。”

石窟深处，周墨的尸体突然抽搐，蛇形刺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暗门后，另一串脚印正向更深处延伸，尽头的石墙上，刻着比莲花、蛇形更复杂的图腾——那是属于另一个神秘组织的标记，正等待着这对穿越时空的搭档，揭开下一层阴谋的面纱。

北疆的黎明即将到来，烽火台上的狼烟升起，却不知这缕青烟，正将两个世界的命运，再次紧紧缠绕在一起。而那枚刻着“匠心”的银戒，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跨越时空的传承与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