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约会

下午六点钟。

林一默跟着徐清奕，打车来到了江楚地铁站旁的一个高档小区，徐清奕的家。

来到楼下，林一默没来由的生起几分忐忑。

不是，明明还没把人拐走，自己有啥好紧张的？

他站在电梯口，犹豫了片刻：“要不…我还是在楼下等你吧。”

徐清奕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家里没人。”

“那我觉得我还是可以一起上去的。”

徐清奕话音刚落，林一默一个闪身，直接率先进了电梯。

懒得搭理某人，徐清奕慢悠悠走进电梯。

电梯门倒映出某人强装镇定的脸。

徐清奕刷卡按亮23层，斜睨着电梯镜面上的身影：“刚才不是说要在楼下当门童？”

“我这不是护送员工安全到家。”

林一默对着反光面捋头发，余光瞥见少女嘴角微翘的倒影，“咳，你家真没人在吧？”

“有啊。”

徐清奕突然逼近半步，洗发水清香扑面而来。

“专吃口是心非的胆小鬼。”

叮——

23层的提示音救了他一命。

门开的瞬间，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

林一默站在门口，脑袋向着里面探去，似乎再确认家中到底有没有人。

“拖鞋。”徐清奕甩来一双柴犬棉拖，自己也换了鞋走进客厅。

林一默盯着拖鞋上贱萌的狗脸，突然觉得这狗子神态莫名眼熟。

抬头正对上少女微红的耳尖——哦，原来某人把微信头像穿脚上了。

进入家中，徐清奕径直走向了阳台，推开玻璃门。

一团金棕色的毛球立刻炮弹般冲了出来，尾巴摇成螺旋桨，欢快地绕着她的脚踝打转。

“拉米，坐。”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挠了挠柴犬的下巴。

小家伙立刻端坐如钟，黑葡萄似的眼睛却滴溜溜转向林一默。

“它叫拉米？”

林一默试探着伸手，柴犬的鼻子立刻凑上来嗅了嗅，突然伸出舌头“啪嗒”舔上他的掌心。

“看来它挺喜欢你。”

徐清奕从玄关柜里抽出牵引绳，“平时见到生人至少要吠三分钟的。”

林一默得意地挑眉，顺势揉了揉拉米蓬松的脑门：“毕竟我是他主人的老板——”

话音未落，拉米突然叼咬他的拖鞋猛力一扯！

“你这狗怎么还搞偷袭！”林一默单脚蹦跶着扶住墙，徐清奕早已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颤抖。

“它最近在换牙，见什么都想啃。”她将牵引绳扣上拉米的项圈，指尖拂过柴犬耳尖时，语气不自觉放软，“对吧小坏蛋？”

拉米立刻仰头“汪”了一声，尾巴扫过林一默的裤脚，溅起几根金毛。

“你先陪他玩会儿，我去卧室换身衣服。”

林一默点头，两只手将拉米一抱了起来，四目相对，“你主人现在可没在这，给我老实点小八嘎。”

拉米却像是挑衅一般，伸长舌头向他脸上舔去。

“小八嘎！”

······

暮色中的江滩公园浮动着槐花香，拉米兴奋地在前方开路，牵引绳在徐清奕腕间绷成直线。

林一默慢悠悠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她被晚风掀起的发梢。

“它平时都这么精力旺盛？”他指了指正试图扑蝴蝶的柴犬。

“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徐清奕突然收紧绳索，拉米立刻刹车回望。

“你看，它其实一直在用余光瞄你。”

仿佛印证她的话，柴犬突然调头冲来，毛茸茸的脑袋“咚”地撞上林一默膝盖。

“这是碰瓷吧？”林一默哭笑不得地蹲下，却被拉米趁机将前爪搭上肩头。

温热的鼻息混着狗饼干味扑面而来，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猝不及防的脸。

“它想让你抱。”徐清奕晃了晃空掉的零食袋，“每次讨到奖励都这样。”

林一默托住柴犬的屁股起身，拉米立刻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冲着徐清奕得意地甩尾巴。

“小叛徒。”她伸手戳了戳狗鼻子，“平时我抱超过三分钟就蹬腿抗议。”

到了八点钟，路灯依次亮起时，拉米终于趴在长椅上吐着舌头喘气。

徐清奕拧开矿泉水瓶，水流在半空划出弧线，柴犬像猫咪一样舔着水柱。

林一默看着少女认真喂水的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你现在这样子倒是没了在学校冷冰冰的模样。”

徐清奕瞥了他一眼，只是抚摸着拉米的脑袋，没有说话。

“它以前是流浪犬。”她突然开口，“我爸在法院后院捡到的，当时后腿有伤，见人就躲。”

林一默看着正疯狂刨水坑的毛团，很难想象它曾竖起浑身尖刺的模样。

“动物比人纯粹。”他伸手挡住试图跳上椅子的拉米，“喜欢就摇尾巴，讨厌就龇牙。”

“那你呢？”徐清奕突然偏头看他，江风将发丝吹散在唇角，“林大经纪人是摇尾巴还是龇牙？”

拉米突然挤进两人中间，湿漉漉的鼻尖蹭过林一默的指尖。

“我啊——”林一默顺势握住柴犬的爪子晃了晃，“可能是那种......”

他忽然倾身靠近，近到能数清她睫毛投下的影，“先偷偷观察，再一击必中的类型。”

拉米“嗷呜”一声蹦下长椅，牵引绳在石板上拖出蜿蜒水痕。

徐清奕起身去追，耳垂在夜色中泛着珊瑚色：“走了，送胆小鬼回家。”

“喂！说谁胆小鬼？”

“谁对号入座就是谁。”

回程的出租车里，拉米横躺在后座呼呼大睡。

林一默低头查看手机里刚收到的海选视频链接，忽然腿上一沉——

柴犬不知何时滚到了他的腿上，爪子还勾着他的衣摆。

后视镜映出交叠的身影，少女不知何时闭上了眼，手指正无意识地梳理着狗毛，唇角笑意比江边的月还清亮。

······

天空拉下帷幕，随着电子锁解锁的声音，林一默推开了家门。

站在家门口，没有急着换鞋，而是掏出了手机。

［默然前行］：到家了。

（柴犬歪头.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