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司智远

他的眼中满是震惊,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太子向来懦弱无能,何时有过如此霸道之举?

“本太子要见谁,还轮不到你来阻拦。”宁远冷冷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司不移心中一凛,却仍不死心:“殿下,那司智远浑身煞气,万一伤到您...”

铿锵一声,寒光乍现。

宁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刀,刀锋轻轻抵在司不移的脖颈之上。

刀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

“你是在教本太子做事?”宁远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刀锋微动,一丝血痕顿时浮现在司不移的脖子上。

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浸湿了他的衣领。

司不移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这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太子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连忙低头道:“小...小人这就带您去见司智远。”

宁远随手扔掉长刀,跟着司不移步入玄狱深处。

长刀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不时传来犯人的惨叫声。

墙上的火把将人影投射在墙上,扭曲变形,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宁远面无表情地走在其中,脚步声在石板上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朽的气息,但宁远似乎毫不在意。

他的心中在思索着关于司智远的一切。

司智远,北魏第一工匠,精通奇术算数,打造的兵器堪称一绝。

即便屠尽一村,大皇子宁如雨也不愿处死他,就是为了收为己用。

这样的人才,岂能轻易放过?

最深处的牢房内,鞭打声不绝于耳,却诡异地没有任何惨叫。

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墙上的火把将影子投射在地上,如同一场无声的默剧。

“你就是司智远?”宁远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

那人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得近乎淡漠。

他的脸上沾满了血污,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爷爷我就是,生死由你们来定夺。”司智远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子倔强。

宁远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既然不怕死,为何不自尽?”

“我还有未完之事。”司智远咬牙道,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所以你还想活着?”宁远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诱惑,“归顺于我,我助你完成心愿。”

司不移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连忙上前劝阻:“殿下不可啊!此人罪大恶极...”

“闭嘴!”宁远厉喝,声音在牢房中回荡。

司智远冷笑,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若我的心愿是杀了你这个狗太子呢?”

宁远不以为意,反而向前走了一步:“若真是如此,你又何必屠尽全村?本太子不问缘由,只看重你的才能。以才换命,以才博得报仇的机会,如何?”

司智远眼中精光一闪,似乎被宁远的话勾起了兴趣。

“北魏的太子,不过是个痴傻无能之辈,也敢来玄狱放人?”

司智远倚靠在潮湿的墙壁上,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他的目光透过昏暗的烛光,落在来人身上,语气中满是轻蔑。

宁远站在牢房外,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他并未因司智远的挑衅而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玄狱重犯。

“你倒是有趣,被关在玄狱中,还能如此狂傲。”宁远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与老友闲谈。

“狂傲?”司智远冷笑一声,铁链再次哗啦作响,“我只是说出事实罢了。整个北魏朝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自幼便......咳咳......”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语。

玄狱中的潮湿寒冷显然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身体。

宁远微微皱眉,示意身旁的狱卒打开牢门。他缓步走入,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殿下!”司不移连忙跟上,“此人心思诡谲,还请殿下小心!”

宁远摆了摆手,示意司不移退后。

他在司智远面前站定,目光如炬:“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司智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赌什么?”

“若你输了,从此便是我的人,为我效力。”宁远淡淡道,顿了顿又补充,“若你赢了,我便放你离开玄狱。”

此言一出,牢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司不移脸色大变,连忙上前:“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此人乃是玄狱重犯,若是......”

“住口。”宁远轻声打断,目光始终未离开司智远,“我意已决。”

司智远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太子。

昏暗的烛光下,那张常年被人嘲笑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格外从容。

“就凭你,也配与我较量?”司智远冷哼一声,“莫不是以为自己是太子,就能在任何事上都胜过我?”

宁远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听闻你精通算数?”

司智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确实精通算数,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本领。

“你?也懂算数?”司智远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宁远不答反问:“算数之道,可定乾坤,可安天下。你以为如何?”

司智远眼中精光一闪。这句话......这是《九章算术》中的观点,而且是经过推演后才能得出的结论。莫非......

“有意思。”司智远坐直了身子,“那便比比看。”

宁远点点头:“我出题。”他沉吟片刻,“现在笼子里关着山鸡和兔子,笼中总计九千三百四十六个脑袋,地上数了数有两万七千九百三十二只脚,问雉兔各几何?”

此题一出,司不移等人皆是一惊。

这等繁复的数字,光是记在心中便已不易,更遑论计算?

司智远却是胸有成竹:“给我纸笔,两个时辰内必有答案。”

“两个时辰?”宁远轻笑,“如此简单的题目,何需纸笔?山鸡大约四千九百八十三只,数了数兔子有四千五百九十八只。”

话音刚落,司智远脸色骤变。他在心中快速推演,竟发现宁远说的分毫不差!

“不可能!”司智远厉声道,双手紧握成拳,铁链哗啦作响,“你定是提前准备好的答案!”

宁远不以为意:“那你再出一题?”

“好!”司智远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雉兔同笼,数了数共有九千九百九十八个头,底下数出三万一千九百九十二只爪子,你且算来!”

宁远目光如电:“山鸡数了有三千四百二十六只,兔子约莫六千三百五十二只。”

司智远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这一次他甚至来不及推演,就从宁远的语气中听出了绝对的自信。

宁远继续道:“设雉为甲,兔为乙。甲加乙得头数,二甲加四乙得足数。两式相减,便可得解。”

司智远双目圆睁,久久说不出话来。这等算法,简单明了,却又玄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