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盖棺定论

易中海站在院子中央,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街坊邻居,他能感受到每个人眼中或愤怒或疑惑的神色。

“大家听我说一句。”易中海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声音略显激动,“大家先别急着下结论,有事好商量。”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似乎在寻找着支持的力量。

“秦淮茹一家实在是太困难了,棒梗这孩子虽然有错在先,但也是迫于无奈啊。”易中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切。

“你们想想,一个孩子,要是真的有办法,谁愿意去偷东西呢?”易中海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继续说道:“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讲究点同情心啊。”

人群中开始出现细微的骚动。

“是啊,秦淮茹确实不容易...”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婶低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怜悯。

“这孩子也是没办法...”另一个邻居附和着,语气中的愤怒似乎减轻了几分。

许大茂站在人群边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焦躁得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这事要是就这么算了,这几天自己忙前忙后,费尽心思收集证据,岂不是都白费了?

许大茂眼看着周围人的态度开始松动,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孙斌却比他更快一步。

“一大爷。”孙斌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您说得对,秦淮茹家确实困难。”孙斌直视着易中海的眼睛,目光如炬,“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您的工资在咱们院里是数一数二的高,怎么平日里从未见您实质性地帮助过秦家呢?”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了,“我怎么没帮过?”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我...”

“您帮过什么?”孙斌步步紧逼,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易中海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我经常给他们家出主意,教育棒梗...”

“就这些?”孙斌冷笑一声,“几句空话,就算是帮助了?”

“咱们这四合院虽小,可也不是一间黑屋子。”孙斌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如刀,“左邻右舍,谁帮了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仿佛要把所有人的表情都刻在心里。

“就说傻柱吧。”孙斌指了指角落里的何雨柱,“他工资比您低多了,可是实打实地帮过秦淮茹家,相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傻柱站在角落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自觉地尴尬低下了头。

“可您呢?”孙斌又转向易中海,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您说您帮助过秦淮茹家,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易中海的脸色由红转白:“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

“那好啊。”孙斌突然提高了声音,转身面向院子里的街坊邻居,“我问问在座的各位,谁亲眼见过易大爷帮助过秦淮茹家?”

左邻右舍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易中海一时语塞。

“刘海中,你说说,你见过吗?”孙斌直视着一旁的刘海中。

刘海中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易中海。

“三大爷,您总该见过吧?”孙斌又转向另一边。

三大爷低下头,沉默不语,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

“张大妈,您住在隔壁,总该知道点什么吧?”孙斌的声音越来越冷。

张大妈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除了一大爷平时说说话,好像...倒是看到过几次半夜去秦淮茹家...”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街坊邻居们纷纷低头沉思,院子里陷入了沉默。

有人摇头。

有人叹气。

有人欲言又止。

易中海站在原地,脸上阵红阵白,手足无措。

大家努力回忆着,可除了易中海平时的那些说教,竟然想不起任何实际帮助的例子。

那些豪言壮语,那些慷慨激昂,在这一刻都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易中海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寒风中,浑身发冷。

余虹仔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孙斌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像是钉子一样扎在她心里。

更要命的是,她突然想起了建国前几天和她聊天时说过的话。

那时候建国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一大爷平时对秦寡妇家可是不假辞色,从不肯伸手帮忙,这倒也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但紧接着,建国又补充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可要说他暗地里没帮过忙,那就说不准了。”

余虹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在黑暗中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海中炸开。

是啊,如果一大爷真的要帮忙,大白天不是更方便吗?

为什么非要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这么一想,整件事情就显得格外诡异了。

余虹猛地坐直了身子,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可是越想否认,这个想法就越清晰。

院子一角的老槐树下,闫埠贵和刘中海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闫埠贵推了推那副总是往下滑的眼镜,压低了声音:“老刘啊,你说这事...”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刘中海眼中精光一闪,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还用说吗?易中海这是自己露出马脚了。”

闫埠贵微微点头,目光闪烁:“这么说,他真的在半夜...”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不然呢?”刘中海冷笑一声,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他自己都承认了,照顾聋老太太光明正大,那帮秦淮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这里头的门道,你我心知肚明。”

闫埠贵摸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倒是个机会啊。”

“可不是?”刘中海眼中闪过一丝野心,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这一大爷的位置,他可是坐得太久了,也该轮换轮换了。”

“二哥说得对。”闫埠贵圆滑地应和着,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又往四周扫了一眼,确保没人注意这边,这才继续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更多证据。欲速则不达啊。”

此时此刻,易中海正坐在自家椅子上,面色阴沉。

这个该死的孙斌,怎么就这么难缠?

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就被他抓住了把柄?

现在可好,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承认吧,那就坐实了半夜去秦淮茹家的事;不承认吧,又说不清为什么要在夜里偷偷摸摸。

易中海的眼神阴晴不定,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孙斌,你给我等着,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院子里,孙斌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在宣判什么重要的决定:“一大爷家就两个人,每个月工资也不低。”

他的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拿出三十块钱来帮秦寡妇,一点问题都没有。”

易中海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放肆!我凭什么要帮她?”

他的脸涨得通红:“这个道理说不通!”

“一大爷,我只是提个建议。”孙斌不紧不慢地说道,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易中海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我...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们几位大爷看着办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刘中海看着易中海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机会终于来了。

一大爷这是自乱阵脚了。

他偷眼看向闫埠贵,发现对方也在若有所思地盯着易中海的背影。

院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看热闹的表情,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诶,你们说这事会怎么收场?”

“还能怎么样?肯定得让秦淮茹赔钱呗。这么大个院子,总不能白白让人偷了去。”

“一大爷刚才那反应可不太对劲啊...平时他不是最会说话的吗?今天怎么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

没人急着离开,都想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戏。

时不时有笑声从人群中传出,夹杂着窃窃私语和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换。

大家似乎都默契地忘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反而把它当成了一场精彩的街坊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