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孙一丁登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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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一丁住的公寓紧靠着热闹非凡的集市街，是用老派铁质饼干箱改建而成，公寓的墙体在岁月的洗礼下已经起了斑驳。走进公寓楼，宽敞的大厅里摆放着几盆散发光芒的绿植，给人带来温馨的感觉，地面铺设着干净整洁的地砖，经过无数人的踩踏，边角都变得光滑圆润。

孙一丁住在公寓的二楼，面积不大，布置地别具特色。天花板很高，墙上钉着绳索，墙面上贴了好多张孙悟空的海报，海报中的孙悟空身着金色铠甲，头戴凤翅紫金冠，有的腾云驾雾、有的挥舞金箍棒，别提多威风了。房间里没有座椅，取而代之的是大小不一的道具箱，孙一丁招呼大家坐在道具箱上，端上一壶柠檬茶，除此之外特意为曼悠悠准备了一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曼悠悠留意到房间里安放了许多根水晶，就像电灯泡一样，发出柔和的光芒，小黑介绍这些夜水晶来自遥远的水波王国，通常被用作室内的照明工具。

“你们随身带是什么蛋，挺漂亮的，能不能让我看看？”孙一丁指了指魔法蛋问。

“当然可以。”小黑把魔法蛋递给孙一丁，孙一丁接过来左右看了下，又还给了小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蛋，是做什么用啊？”

“这是颗魔法蛋，多亏了它，我们才能变换模样进入缝隙王国。对了，国王还打算用它来治小黑的腿呢。”皮多多抢着说道。

“你说的国王，是哪个国王啊？”孙一丁问。

“给我带话的是一只金龟子，叫什么金甲将军，我倒是没问他是哪个国王，我很久没有回来了，听说现在换了国王，不是发条钟做国王了。”小黑回答。

“是啊，现在是变脸人当国王，金甲就是他的人。”孙一丁不屑地说，“你们可要小心点，变脸人个大话精，说的话经常不作数的。”孙一丁依旧称呼变脸国王叫变脸人，似乎是不愿承认他的国王身份。

“你认识这个变脸国王么？”小黑问道。

“不仅认识，还熟悉的很呢，我们以前一起搭档过。”孙一丁说着朝着屋子内的道具一摆手，“我是剧场演员，他以前是我的同事，我们都在集市街的大剧院上班。”说着，他在身边的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一张照片给大家看，照片上是他和一个人的合影，那个人穿一件白底红点的衣服，披着彩色的披风，瘦瘦小小的，戴着一张画着笑脸的面具。

“我呢，主要是表演杂技，而变脸人则是表演喜剧小品。他这个人啊，挺聪明的，水平也高，但就是好吃懒做，谎话连篇。平日里，他经常无故旷工，动不动就让我替他补缺。有一天，他兴致勃勃地跑来找我，说又找了一份在王宫表演的工作，还邀请我作搭档，我当时以为他转了性突然变得勤劳了，所以跟着他去了。”孙一丁顿了顿，接着说，“万万没想到，他在王宫里偷东西当场被人抓住，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表演是假，为了偷东西是真。被抓时他痛哭流涕，发誓悔过自新不再犯，发条钟国王多厚道的人啊，看到他这般模样，就原谅了他，表示不再追究，甚至还允许他继续在王宫表演。他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从此以后我就不再和他搭档了，慢慢就没有了联系。”

“后来为什么发条钟国王会让他当代理国王呢？”曼悠悠问。

“是啊，大家也想不明白，据说发条钟老国王是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宣布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过暂时代理几天，老国王很快就会痊愈了，没想到一晃眼大半年过去了，老国王连脸都没露过，大家去王宫请愿，变脸人又说老国王去了人类王国修理，后来被人类扣押了，还说人类是我们的敌人，怂恿大家去人类王国偷东西，美其名曰是为了报复和给人类施加压力，让他们释放老国王。”孙一丁随手把相片又丢回到箱子里，

“发条钟国王长什么样子？”曼悠悠问孙一丁，“等我们回到人类王国，可以帮忙找找，让他早点回来。”皮多多听了点了点头。

“他脑袋圆圆的，肚子上有一个表盘……”孙一丁挠着脑袋说，“我一下也说不清，回头我找一张相片，你们一看就知道，这里先替缝隙王国的国民谢谢你们，你们也看到了，这两年缝隙王国的风气都被变脸人给带坏了，游手好闲的人越来越多，就说蜈蚣抢你东西的事情吧，以前哪里会发生这种事情。唉……不聊这些了，越说越来气，我给你们表演几个节目吧，也当做做晚功课，为明天的表演准备一下。”大家听了自然拍手欢迎。

孙一丁从道具箱里掏出好几个彩球，左右口袋中放了几个，他先将3个彩色的球抛上空中，双手敏捷地一接一抛，彩球轮流在空中翻滚起来，接着他不断从口袋里掏出新的球抛入空中，每加一个球，动作就快一分，加到7个球的时候，手部的动作已经快到看不清了。不同颜色的球此起彼落、首尾相接，在空中连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就像一片彩虹。曼悠悠等人紧张地看着，心随着球的起落而高悬着，直到孙小丁将全部的球收了回去，大家才从紧张的氛围中回过神来，不约而同地一起鼓掌叫好。

第二个节目是走平衡索，只见孙一丁猛地向上一跃，抓住一根固定在房间两端的绳子，翻身站了上去。这根绳子只有一根手指粗细，他先在上面走了一个来回，仿佛在试探着绳子的韧性与联系平衡。接着，他轻轻地跳跃起来，做起了各种动作，随着跳跃的高度不断增加，动作也愈发复杂起来，一会转体、一会分腿，甚至玩起了倒立，曼悠悠紧张地看着，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好在孙一丁每次都能稳稳站到绳子上。几个来回后，孙一丁借绳子的弹力用力一跳，人高高飞到半空，翻了两个跟头，落下时却出现了意外，他的右脚似乎没有踏准绳子，往外一崴，眼见就要摔落下来，曼悠悠三人不禁一同失声发出惊呼，风驰电掣间，孙一丁用左脚勾住绳子向下一压，不仅稳住了身体，而且再次借助绳子的弹力跳地更高，他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才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还彬彬有礼地向三人鞠了个躬。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的“险情”竟是孙一丁故意装出来的。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我刚才还以为你真的要掉下来了。”皮多多拍着心口说。

“没有尾巴，不影响你的平衡感吗？我们猫的尾巴在保持平衡方面可是起着很大的作用呢。”小黑看了看自己柔软弯曲的尾巴，问道。

孙一丁微微一笑说：“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很不习惯。稍微有点难度的动作都做不了，总感觉身体失去了一部分重要的支撑。但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的偶像——孙悟空，他经历了多少磨炼才练就一身本领，与他所经历的那些磨难相比，缺根尾巴又算得了什么。后来我不断地练习，逐渐掌握了一些调整重心的诀窍，慢慢就做的比其他人还要好了。”曼悠悠等人边听边点头，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孙小丁刻苦练习的场景。

“下面再请欣赏我扮演的齐天大圣—孙悟空。”说完孙一丁脚一点地，一根棒子随之跃起，他一把抄过棍子，“呼呼”地舞动起来。那根棍子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会转如风车、一会如蛇绕颈。与此同时，他脚下的步法和手上的动作也一点不含糊，或腾空翻斗如驾筋斗云、或抓耳挠腮如临大敌、或眨动双眼如火眼金睛。最后，只见孙一丁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右手反转如同遮阳远望，那模样活脱脱就像孙悟空转世一般。曼悠悠、皮多多和小黑在看得如痴如醉，边看边热烈地鼓掌，差点把手都拍肿了。

“我也给大家表演一个。”皮多多也站了出来，表演了一个单口相声，他一个人扮作两个人对话，口音、语气截然不同，要是闭上眼，还真的以为是两个人在斗嘴，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不会表演，就来个擅长的吧——画画。”小黑向孙一丁借了一支笔，画起素描来，只了了几笔，一个活灵活现的孙一丁就跃然纸上，大家都说像。

轮到曼悠悠了，她害羞地摇摇手说：“我什么都不会。”

“别谦虚，”皮多多说，“你唱个歌吧，我知道你唱歌可好听了，是学校合唱队的领唱。”

曼悠悠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从来都没单人在别人面前唱过。”

“你就当我们不是人，不对，”皮多多吐吐舌头，订正道，“就当我们不存在。”

“对对，唱一个吧。”小黑和孙一丁鼓励道。

在大伙期待的眼神下，曼悠悠点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唱起名为《泉水叮咚》的童谣。刚开始的时候，曼悠悠的声音比蚊子飞的声音大不了多少，渐渐地她沉浸在了歌曲的世界之中，越唱越投入，声音大了起来：

泉水叮咚，欢快地流淌，

小鸟问他，泉水泉水，你要去哪？

泉水笑着回答，

我要去大海，看太阳升起的地方。

泉水叮咚，欢快地流淌，

高山问他，泉水泉水，你要去哪？

泉水笑着回答，

我要去大海，看彩云休息的地方。

泉水叮咚，欢快地流淌，

大船问他，泉水泉水，你要去哪？

泉水笑着回答，

我要去大海，看晚霞游泳的地方。

泉水叮咚，终于停下脚步，

他问身边的人，你好你好，大海在哪？

对方笑着回答，

这里是大海，也是你长大的模样。

一首歌唱完，大家都听地入迷了，孙一丁意犹未尽地说：“实在是太好听了！曼悠悠，再唱一首吧。你们不知道，变脸人因为自己的嗓音难听，所以特别嫉妒那些唱歌好听的人，自从他当上国王之后，就颁布了禁令，禁止在公共场合唱歌，我好久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了。”

“我们合唱《高原上的红花》吧。”皮多多窜起身，也不等曼悠悠同意，先起了头。曼悠悠跟着唱起来，过了一会，小黑和孙一丁也加入进来，房间里洋溢起欢快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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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孙一丁家已经很晚了，大家恋恋不舍地与孙一丁告别，约定明天去大剧院看他表演。回到小黑家，小黑安排睡觉的床铺，他非常绅士地把卧室让给曼悠悠，然后又把舒适的沙发让给了皮多多，最后找了些被褥铺在客厅的地上，作为自己休息的地方。

整理被褥时，小黑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正在帮忙的曼悠悠和皮多多说：“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把魔法蛋还回去。”

“还回去？”“没有魔法蛋你怎么治腿？”曼悠悠和皮多多听了很吃惊，七嘴八舌追问。

“孙一丁没有尾巴照样可以做杂技演员，我腿脚不方便不影响我画画，不治也没关系。”小黑把手中的枕头拍了拍，让它更加松软，“我一直在想长耳朵说过的话，无论什么理由，偷东西都是不对的，哪怕用偷来的蛋治好腿，我心里也会一直有个疙瘩，那还不如现在的样子。不过变脸国王知道我要把蛋还回去，肯定会不高兴，你们参观王宫的事情，可能要泡汤了。”

“那算什么，缝隙王国里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少去一个景点没关系。”皮多多笑着说，曼悠悠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决定把魔法蛋还回去后，三个人都好像放下一件心事，你一言我一语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番接下来吃喝玩乐的计划，还决定邀请孙一丁加入他们的游玩团队。讨论一直延续到深夜，直到曼悠悠和皮多多轮流打起了哈欠，小黑才宣布讨论告一段落，让大家各自上床休息。

曼悠悠钻进被窝，夜水晶照亮了床边摆着的画。画中的场景正是她家小区的草坪，绿油油的草地上零星开着白色、紫色和蓝色的鲜花，远处耸立着几幢高楼，曼悠悠的家可能就在其中的一幢里。此刻曼悠悠感觉自己就如同躺在画中的草地上。如果爸爸妈妈也在这里会怎样，曼悠悠心想，爸爸肯定会对这里新奇的法则感到好奇，妈妈一定和我一样喜欢这里各种独特的美食，当然吃人巷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他们会围着我唠叨个没完。一想到吃人巷，巷子中漆黑的道路和冰冷的墙面立马浮现在曼悠悠的眼前，她连忙扔下这个念头，转而畅想接下来几天的游玩旅程了。

客厅里已经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呼噜声，小黑发出的是“咕噜噜”的声音，皮多多发出的是“呼噜噜”的声音，最后曼悠悠也终于敌不过一天的疲劳，睡着了，这回她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