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草草收场

死人如何医活?

陈默与孙济仁脸色微变,以他们的医术,早也看出金牙炳扔出的是一个死人。

这摆明就是来捣乱的!

“金牙炳,我等与你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这般行事吧?”

林尘缓缓站起,他看着来者不善的金牙炳,沉声一句。

“早听说今日是神医交手,”金牙炳嘬了口烟枪,浊气顺着嘴缝流出:

“怎么,两位神医,连我随便找出的人都救不活,那还称什么神医呢?”

“死人怎能医活,你莫不是在强......”

孙济仁刚想反驳,但又被金牙炳怼了回去:

“你说死人就死人啊?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是不是死人?”

“你说呢,陈大人?”

见金牙炳总算把矛头指向自己,陈默缓缓起身。

他并不知道金牙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得见招拆招了。

在大庭广众下,陈默来到郝虎身旁,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来。

这人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体态也不似一般劳力华工,那富态的面庞反倒是显得眼前人非富即贵。

这张脸倒是有些辨识度,可惜,陈默是第一次见。

稍微往下一看,一道明显的勒痕算是彻底定死了此人的死因。

这还救什么?

都断气了有一段时间了。

“金牙炳,你什么意思,”孙济仁一看,当即怒火中烧:“今天你要没给出个理由,我今天......”

孙济仁四处寻找,扯到一个桌凳,指着金牙炳的鼻子,大有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模样。

见到如此情况,金牙炳回应的只有几个烟圈,外加一句轻飘飘的——

“没意思,连个死人都救不活,我看这神医也不过如此。”

“你!”

踏踏踏——

回春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负责日常治安的护院们又岂会不来?

只是看到领头之人时,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护院们此刻却又畏缩起来。

那可是金牙炳,近期六大会馆里崛起的大佬,他们可得罪不起。

“行了,金牙炳,在我的地盘上如此闹腾,过分了。”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三楼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盖压全场哗然。

金牙炳抬头望去,只见三楼观景台处缓缓走出一人。

这三、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暗纹绸缎长衫穿身,黑缎马褂护膝,看起来十分得体。

唯有那顶瓜皮帽和他腰间的龙头翡翠一点不搭。

“彭泽召果然来了......”

瞧着那块玉佩,金牙炳总算是认出人来。

他脸色微变,但气势不输,只是内心明白。

当他出现,这场闹剧也该落下帷幕。

“没意思咯,”金牙炳微微一笑,朝着彭泽召点了点头:“我突然很想吃一碗米粉卷,弟兄们,我们走。”

说完,金牙炳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离开,连同着他的小弟们。

那些护院本想着狐假虎威,可被蛇眼忠稍微一瞪,又缩了回去。

这就放他们走了?

不只是陈默心里这么想,那些围观的群众们也这么想。

虽然看起来,彭泽召现身,金牙炳自知不敌,于是选择退去。

但问题是,金牙炳大闹了这场神医比试,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

杏林堂被金牙炳这么一闹,又死了人,这场比试也就没了继续比下去的必要了。

“龙头,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孙济仁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金牙炳的金牙都给敲出来。

要不是顾忌郎中这一身份,他早就动手了!

郝虎也是如此,唯有林尘眉头微皱。

“让他们走吧,”彭泽召瞧着金牙炳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开口:

“金牙炳丢出来的尸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前段时间入狱的合安堂堂主。”

彭泽召说完,还特意看了看陈默,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只可惜,陈默的脸上仍无动于衷。

他压根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而有了彭泽召的点拨,孙济仁和郝虎也才认出面前之人,顿时一惊:

“听说一个月前他就因为那起鸦片走私,被鬼佬抓个正着,至今下落不明。”

“今天看来,居然是金牙炳下的黑手!”

两人刚一聊起,却被林尘制止。

此地人多口杂,陈默纵使对金牙炳与合安堂堂主的过节好奇,但也不好追问。

“All Celestials get out!”

就在会场逐渐恢复平静,郝虎也已经让药童处理完尸体时。

一声怒喝,外加暴力地踢门而进,瞬间让全场华人慌张起来。

“条子来了!”

“快跑啊!”

一时间,整个杏林堂乱作一团。

“这算什么,”被人群挤出的阿福攥着拳头,露出少年的愤怒:“陈哥明明都赢了,结果就这么算了?”

“阿福,小声点,”由花面虎和丑牛护着,小滑头仍怕那些鬼佬盯上,他悄悄开口:

“现在可不是管你比试结果,要是在这里多逗留一会,那些鬼佬把你抓去顶罪,那可比杜娥还冤了!”

“先走吧,陈大人那边有赵大人看着,应该出不了事。”

眼看着条子们不断靠近,花面虎也只得先将跟着看热闹的众人带走。

至于陈默,则等安顿好后再叫马车来接。

“走吧,这里等下就要被条子查封了,”事实也如花面虎所料,赵大人一脸落寞地走了过来:

“唉,本来还想着等你赢下比试,借着风头,找查尔斯宣传一下咱们的药皂,可惜了。”

“难得赵老琢磨出来,我本也是如此想的,”

陈默苦笑一声,此次比医收获颇丰,也让自己更加适应,医术同样有所精进。

但事事往往不随人愿,药皂的宣传恐怕还需要想其他的办法。

“后生!”孙济仁也被郝虎拉走,他没有理会忙着收拾名贵药材的药童,反而是对着陈默大喊:

“这第三局就且记下!来日定要上门讨教!”

“一定!”

陈默向孙济仁点头致意,随后在离开杏林堂前,他瞥了一眼三楼的彭泽召。

只见此人面对突击而来的警察们,丝毫没有慌张,甚至还和自己身旁的侍从谈笑自若。

回春堂医者的接连失利、金牙炳的搅局、警督恰巧到来......

用这种手段“回避”失败吗?

陈默本想着第三局展露一下药皂的药性,随后再“不小心”输给孙济仁。

这样,保存了回春堂的颜面,也宣传了自己的名气,更能为药皂生意推广。

只是彭泽召的手段,更为犀利罢。

跟随赵老离开的陈默,在感慨之余,突然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不过,金牙炳和彭泽召两人最后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