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赵爽晋升千人将

血鹰营帐中，赵爽静静沐浴更衣，洗去灰尘血污。其余将士多已入睡，只有杨虎张虎在外守候。

“主将，明日见王翦大帅，有何打算？”杨虎终究没忍住。

赵爽擦拭湿发，神色坦然：“据实禀报，无需多言。”

“可我们毕竟擅自行动了…”张虎忧心。

“擅自行动是事实，但我军损敌百万石粮，断敌三月补给，这功劳不小。”赵爽放下布巾。

“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事事请示，哪有取胜之机？”

杨虎仍不安心：“听说王翦虽重才，却也严军纪…”

“无妨。”赵爽语气平缓，仿佛明日召见只是寻常。

“睡吧，养足精神。”

帐外传来急促脚步，一名银甲亲卫大步入帐，向赵爽行礼：“赵校尉，王帅有令，命你即刻前往中军大帐。”

帐内三人一愣，相视片刻。

“这般深夜？”杨虎惊问。

“不止赵校尉，诸将皆已在帐中等候。”亲卫简短回答。

赵爽迅速整理衣冠。

“看来王翦此事极为重视。”

他看向杨虎张虎：“你们留守，任何人不得打扰营务。”

银甲亲卫引路，穿过幽暗营区。深夜军营寂静，只有巡哨脚步和远处篝火爆裂声。中军大帐位于军营正中高地，卫士森严。

赵爽随亲卫进入，帐内灯火通明，数十名将领分立两侧，气氛凝重。

王翦端坐主位，鬓发斑白，神情威严。案桌上放着井陉关地图。蒙武王贲等大将左右而坐，目光齐刷刷投向赵爽。

“血鹰营赵爽，参见大帅！”赵爽抱拳施礼。

王翦抬眼，目光如炬：“你便是赵爽？年纪轻轻，倒是有些胆识。说吧，此次行动详情。”

赵爽挺直身躯，声音沉稳。

“回大帅，七日前奉命侦察井陉关外赵军动向。抵达后发现敌军主要粮道营地，经评估，我判断…”

他详细叙述了侦察、分析、决策、袭击和撤退全过程。言语简洁有力，重点突出，既不回避擅自行动，也不夸大战果。

“…赵军追兵众多，多为轻骑，缺乏林地经验。我军凭地形优势和夜行术，成功避开，分批返回。此役伤亡士卒八人，但焚烧赵军粮草估计逾百万石，足够十万大军三月所需。”

帐内一片寂静。众将听得入神。王翦不时点头，目光深邃。

“大胆！太冒险了！”前军主将成辅忍不住开口。

“若被敌军主力截获，岂非全军覆没？区区数十人妄图撼动赵国大营，这不是胆识，是鲁莽！”

另一将领也附和：“赵将此举立功，但擅自行动，有违军纪。人人效仿，军法何在？”

帐内议论纷纷。赵爽沉默倾听，目光沉静。

王翦摆手示意安静，看向赵爽：“对诸将所言，你有何辩解？”

“非敢辩解，只陈事实。”赵爽向前一步。

“战场瞬息万变，粮道如此重要目标，拖延请示，机会转瞬即逝。”

“至于危险，血鹰营每名战士皆知生死，宁愿战死沙场，绝不辱命。”

他环顾众将：“此次奇袭是偶然，也是必然。”

“偶然在于遇见糧道，必然在于秦军必须减轻正面压力。”

“井陘關處趙國內陸，李牧精銳虎視，若不斷其後路，我軍如何破關？”

王翦眼中闪过赞许，仍不动声色：“照你所言，这次行动风险大，利却更大？”

“正是。”赵爽坚定。

“一时军纪或有疏失，但战略格局因此改变。”

蒙武忽然大笑：“好小子，有勇有谋！”

王翦沉思良久，缓缓开口：“赵爽，你此番行动，老夫既怒且喜。”

“怒你擅自行动，喜你识大局、善决断。”

他站起身，环视帐内诸将：“老夫曾言，战场唯有结果论英雄。”

“赵爽这次擅自行动确有不妥，但所获奇功，足以弥补。”

他踱步至赵爽面前，目光如电：“赵爽听令！”

“末将在！”

“鉴于你带领血鹰营深入敌境，焚烧赵军粮草百万石，立下奇功，晋升为千人将，血鹰营扩编至千人规模。”

帐内一片哗然。千人将！许多将领倒吸一口凉气，胡须微颤。

王翦扬手止住议论：“另赏金百两，锦缎十匹，犒赏全营。”

成辅忍不住：“大帅，赵爽虽立功，年资尚浅，如此超擢…”

“成将军。”王翦淡淡瞥他一眼。

“当年你蓄谋偷袭魏国粮仓，不也是自作主张？”

成辅语塞，低头不语。

王翦转向赵爽，话锋一转：“然军中无小事。你虽立功，仍需记下教训。”

“日后行动，除非特殊情况，务必先行请示，明白吗？”

“末将谨记大帅教诲！”

“好，下去吧。”王翦摆手，目光在赵爽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赵爽刚要转身，王翦又道：“待扩编完成，来见我，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赵爽领命而去。帐内众将或羡或妒，围向王翦讨教军务。只有王贲若有所思看着赵爽背影，转向父亲低语几句。

回营途中，夜风拂面，赵爽神色复杂。千人将，远超预期。如此年纪领千人，秦军中可谓破格。机遇挑战并存。他知道自己不仅得重用，也将面临更多考验。

血鹰营前，杨虎张虎焦急等待。见赵爽神色凝重，急忙迎上。

“主将，王翦如何说？”杨虎紧张问。

赵爽没有立即回答，伸出一根手指，又两根，最后张开全手。

“五…五百？罚银五百两？”张虎愕然。

赵爽轻笑。

“扩编，血鹰营扩编至千人。我升任千人将。”

二人呆若木鸡，半晌回神。杨虎一声大吼，一把抱住赵爽。张虎也忍不住欢呼。

“主将英明！”张虎拍着赵爽肩膀，“早知如此，我们该多烧几个粮仓！”

赵爽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莫要得意忘形，这只是开始。”

夜色渐深，营地重归宁静。赵爽独坐帐中，望烛火跳动，心思飞向远方。千人将意味着他已踏入秦军中坚，更有机会接触核心决策。王翦最后的嘱咐，另有深意。

“李牧…”赵爽轻声呢喃。

“这次，我是不是提前改变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