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不举

景七看着景恩的模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废物,一点点阴煞之气都受不了。

她擦干脸上的酒渍,抬眼,盯着景星身边的陆长洲,声音平淡。

“哦,她的东西。”

话音落下,围观的众人,神色顿时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景七与陆长洲自幼一起长大,还曾经发过定亲邀请函,虽然后来取消。

但在他们圈层,这是公开的秘密。

如今,真千金被赶出家门,让一位养女抢占了位置……

“姐姐……”察觉众人的目光,景恩身后的景星瞬间红了眼,看着景七委屈地低下头,揉捻着手上的红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景七抬起头,一位身着白色高定西装的男子站定在她身前。

云间贵公子,玉骨秀横秋。

是景荣,发誓会永远宠着她的大哥。

五年不见,他身上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面容更显英俊。

“大哥——”

“啪!”

景七唇角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半边脸麻木、火辣。

难以言表的委屈瞬间将她淹没。

就算是五年前的那个误会,大哥也没有亲自动手打她。

“当着我们的面就欺负星儿,看来,外面的苦头还没有吃够。进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景荣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他握着麻木的手心,看着景七委屈的样子,怒火噌地涌了上来。

一切就快成功了。

他好不容易用“叔不抢侄媳”的理由劝住陆丰,只等陆长洲和小星订婚,陆丰就没有理由让景星嫁给他。

这个时候,景七居然活着回来了。

她怎么敢?

难道真的要他把小星嫁给那个残废吗?

景七为什么不能去死,为什么要活着回来。

她只是没了一条命,小星可是会葬送一身的幸福!

景荣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示意下,他身后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立即走上前。

“把她带下去,关在地下室,宴会没结束之前,不许放出来。”景荣皱着眉头吩咐,“没规没矩的,别冲撞了客人。”

景七眨了眨眼睛,景荣的指尖戳到了她的眼珠,这会儿才能勉强睁开。

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嫌弃,景七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将剩下的话说完:“我回来啦。”

她的笑,让景荣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以前,景七只要看见他,就会露着这样的笑容,软乎乎地喊他“大哥”。

景荣的动摇被身后景星柔弱的呼唤打断。

随即拔高声量,“还不快滚下去!”

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景七的命事关景星的幸福,他怎么能动摇!

“好。”

景七垂下眼帘,掩去一闪而过的失望,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乖巧应声。

她从来不会拒绝大哥的要求。

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景荣。

景七在心底冷笑一声。

任由保镖将她用这么不体面的方式带走。

……

地下室。

景七闭眼坐在角落。

黑暗将她彻底包裹。

也隔绝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景七忽然睁开眼。

“景组长,时间就快到了。”

阴差一黑一白立在景七身前,提醒她时间不多了。

还阳再不成功,她就会灰飞烟灭。

景家,父辈因为她被陈然批命是灾星,对她不冷不热。

只有四位哥哥,一直宠她。其中,大哥最宠她。

如今,景荣都对她厌恶至极,其他人能有什么希望?

然而,景七却淡定回道:“不急。”

话落,屋外鞋底擦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小七,你回来了!”

地下室,由暗转明,一道黑影洒了进来。

陆长洲神色惊虚,语气却带着诚挚的惊喜。

景七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喜悦。

手背上的黑金色印记灼烧着皮肤,脑海内一道机械声同时响起:滴!还阳成功,养护手册已激活……生死簿连接成功,善魂功德收集启动……收回后,寄主命运将回正轨——

眼底的信念由虚变坚,三个月,属于她的功德,她要一分不落地拿回来。

抬眼,瞥见白色的裙角一闪而过后,嘴角轻轻勾了勾。

看向陆长洲的眼神,骤亮。然后踌躇,最后落寞地垂下眼眸,“长洲哥哥。”

和以前一样的称呼,却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众月拱星的景家小姐,什么时候都是光彩照人。

喊他的时候,声音清脆。

看向他时,眸如彩珠。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胆怯。

不敢直视。

陆长洲心底生疼,“小七,你受苦了。”

一副深情款款。

景七出生,被人故意和景星掉包,一直到五岁那年,陆长洲和他的小叔下乡游玩时意外发现了她的身份,她才被换回了景家。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陆景两家的大人一直这么打趣,直到十八岁,陆长洲通过了大哥的考验,两家定亲。

陆长洲作为陆氏的小公子,富可敌国的陆丰是他的小叔,肆意张扬,耀眼灼人。

景七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曾经视他为太阳。

可这样的人,五年前,却将所有错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让她受尽误会,被赶出家门,遭受一切苦难,最后被活活饿死。

当年,陆长洲身体出了问题,她阅尽古方、拜访古刹、四处寻药,最终才找到了药方,配出了药。被景星拿走放在了她给四位哥哥的茶叶里,药效发作,差点让景星被强暴。

事发后,她被吊在地下室鞭打了百鞭,又被关了七天。

她解释,这是配给陆长洲的药,陆长洲却矢口否认,和景星站在一起,指认是她配制的药。

最后,大哥认为是她被养得过于骄纵,把她赶出家门,吃尽苦头,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假惺惺地安慰她。

“只要还能看到长洲哥哥,就不苦。”

景七脸颊微红,语气充满了真挚。

陆长洲心神荡漾,急切道:“小七,那个药方,你——”

“景七,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景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熙熙攘攘的人涌了进来。

打断了陆长洲。

景星景家人簇拥在中心,眼角通红,脸颊上挂着泪珠,进来后,第一时间跑到了陆长洲身边,靠进他怀里。

“长洲哥哥。”

陆长洲挺背即弯,转身用刚才的柔情哄起了景星。

景恩看着受委屈的景星,面色铁青。

大哥就是心软,看不透景七心机深沉。

这样的人,就应该死在外边,曝尸荒野。

“景七,你居然有脸回来?”

“四哥,别这样说姐姐。”景星苍白着脸努力从陆长洲的怀里支起身子,“姐姐虽然平安回来了,但一定知错了,大家就不要再为难姐姐了。”

景七很想给她鼓掌。

她被赶出家门后,曾经说过:要认错,除非她的尸体回来。

景星这样说,不过是提醒景家人,她不是真的知错了。

果然,下一秒,景恩脸色一变,“小星,她差点害你……现在,还想抢你的未婚夫,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景星无辜道:“她是姐姐呀,她才是你们——”

景七眉尾一挑,率先打断景星的话:

“一个不举男,有什么好抢的。”

目光,直愣愣盯着陆长洲的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