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呼吸税暴动

通风系统的嗡鸣像是垂死巨兽的喘息，我蜷缩在配电室的电缆堆里。林曼妮的电子纹身泛着幽蓝荧光，映出墙上用血写的算式——每立方米氧气价值三枚穿甲弹头，这是工程师新定的呼吸税汇率。

“顶楼的人快死绝了。“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防毒面具的滤芯已经发黑，“张老太在拍卖孙女的肺活量，那丫头才九岁。“

我握紧从尸体上扒下的氧气瓶，压力表指针在红色区域颤抖。三天前工程师改造了中央空调，现在整栋楼的空气像被拧紧的水龙头。透过布满冰霜的观察窗，看见七楼住户正用塑料袋收集呼出的废气，他们的眼窝凹陷如骷髅。

突然响起的哭喊声刺破死寂。我们冲上安全通道，看见301的程序员跪在通风口前——他的女儿小芸被铁链锁在排风扇上，充当人肉滤网。女孩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每次呼吸都喷出粉红色的血雾。

“每小时换两升液氧！“工程师的机械音从扬声器传出，“或者你们可以赌赌，看她的肺叶还能过滤多少毒气。“

林曼妮突然扯下我的防毒面具扔向人群：“他有NW抗体！他的呼吸更值钱！“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我手腕，在皮肤上刻出血色的莫尔斯电码：配合我。

暴民们潮水般涌来，我被迫退到天台边缘。工程师的无人机群在头顶盘旋，麻醉弹的弹壳上印着NW公司的狼头标志。林曼妮趁机绕到配电箱后，她的电子纹身正在改写空调系统的控制代码。

“想要氧气？拿命来换！“我举起伪造的抗体疫苗，淡蓝色液体在试管中泛起荧光。人群陷入癫狂，父亲们将孩子推向排风扇，妻子们用菜刀割开丈夫的喉咙——只为了争夺更靠近通风口的位置。

小芸的锁链突然断裂，她像破布娃娃般坠落。我扑过去接住的瞬间，看见她后背的电子镣铐正在倒计时——那是工程师植入的氧气炸弹。

“东南角消防栓！“林曼妮的尖叫声传来。我抱着女孩翻滚到掩体后，炸弹的气浪掀翻三个举着氧气袋的暴徒。他们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冰晶，折射出工程师藏在通风管道的真身。

林曼妮的钢索缠住工程师的机械义肢，我趁机将病毒试管扎进他的冷却液导管。NW-γ溶液腐蚀金属的嘶鸣中，整栋楼的通风系统突然逆转——所有氧气开始向地下室汇聚。

“去救你妹妹吧。“林曼妮擦着脸上的血污，“冷冻舱需要大量氧气维持，这是最后的机会。“她的电子纹身裂开，露出里面真正的控制芯片——NW-000的启动密钥正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