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莓果
- 强嫁权臣捂不热,我换夫你慌啥?
- 墨月猫儿玄
- 2050字
- 2025-04-19 08:58:05
日头西斜时,郁夫人带着女儿郁澜告辞。从进府到离府,裴戬与裴辙两位公子始终不曾露面。
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这是王府不愿结亲的信号。
好在自家也没攀附的心思,席间便只谈风月,半句没提适婚的公子们。
临出门时,郁澜忽然驻足:“王妃若信得过,可用冬雪熬煮桂花、忍冬、泽兰三味药材成膏,祛疹子最是见效。”
这是前世她花重金从苗疆医师那儿得来的秘方。
端王妃抚了抚脸颊,笑容淡了些:“难为你记挂着。”
转头就让侍女收下方子,到底没说要试。
郁澜也不多言。
前世这位婆母待她如冰,唯独对自家人掏心掏肺。不过王妃向来爱惜容貌,早晚会偷偷用这方子的。
马车刚驶出朱雀街,裴二夫人便抚掌笑道:“郁家四姑娘当真标致,说话也讨喜。”
“这是要给辙儿相看?”端王妃拨弄着翡翠护甲。
“我倒是想。”裴二夫人叹气,“可辙儿的婚事,哪轮得到我做主?”
两人说着话转到廊下。
檐角铜铃叮咚作响,端王妃望着世子书房紧闭的雕花木门。比起循规蹈矩的裴辙,真正难管的是裴戬那位小祖宗——十五岁为逃婚书院的戒尺,生生折断三根;十七岁不愿承袭王爵,被端王吊在祠堂抽了二十军棍;去年春闱前突然转了性,不声不响考了个会元回来。
这混世魔王若动了心思,怕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
三日后,白鹭书院。
郁澜抱着书匣迈进月洞门,正撞见魏知虞提着箭筒过来:“可算回来了!秋猎定在十日后,听说这次东陵公主要来比试骑射,圣上特准女眷随行。”
这正是郁澜急着返校的缘由。
前世她因风寒错过秋猎,后来被裴戬哄着私奔时,连马背都坐不稳。如今重活一世,定要把荒废的骑射捡回来。
“说是陪公主狩猎…”魏知虞压低声音,“其实是要给公主挑驸马呢。”
两人说着往射圃去。
途经松涛阁,听见里头夫子正训话:“裴世子去年作的《塞下曲》,你们若能写出三分风骨,秋猎作诗也不至丢人现眼!”
郁澜脚步顿了顿。裴戬这厮惯会做戏,明明是算计着要文武双全的名声,偏装出个勤学模样。
春闱放榜那日,她可是亲眼见这人在酒楼赌骰子,赢走西域商人一箱夜明珠。
秋猎当日,二十辆青帷马车候在书院门口。
郁澜掀开车帘,见里头坐着个鹅黄衫子的姑娘,正是端王府的三小姐裴霖。两人并不熟识,客套着寒暄两句,便各自翻起书来。
行至城郊官道,忽听得马蹄声近。
裴霖“呀”了一声,掀开帘子:“二哥?你怎么来了?”
郁澜抬头望去,见裴辙勒马停在车窗外。
青年今日着了天青色骑装,玉冠束发,更显俊秀。
目光不经意掠过郁澜脸上时,忽然凝住了——这姑娘,真真生得貌若天仙!
裴辙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看着少女垂首时露出的一截雪颈,忽然觉得春风裹着桃瓣扑进胸腔,把他十八年来循规蹈矩的心跳搅得乱七八糟。
“二哥?”裴霖又唤了一声。
裴辙猛地回神,耳尖泛起薄红。
山风卷着野莓清香扑进马车,裴辙掂了掂手中的青竹篓,“刚摘的刺莓,快下来尝尝鲜。”
裴霖欢天喜地的下了车,掀开篓上芭蕉叶,红艳艳的莓果沾着晨露。
她拈起一颗塞进口中,酸甜汁水霎时溢满唇齿。
“好吃!”裴霖连吃了好几颗,余光瞥见裴辙欲言又止。
“霖儿,刚才与你同乘的是女子是…”裴辙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压低声音问了。
“是晋国公府的四姑娘,郁澜。”裴霖如实回答。
裴辙“哦”了一声,带着七分惊讶三分了然。
他对郁澜并不陌生,然而大多数的相遇,都不过是遥遥一瞥,那天在端王府亦未能仔细端详她的容颜。
在他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平凡的女郎,所以即使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也未曾联想到郁澜其人。
裴辙努力压制住心中泛起的波澜,与妹妹裴霖叮嘱了几句。
裴霖抱着竹篓上了马车,抓起一大把刺莓分给了郁澜。
郁澜笑着接过,道了谢,却并没有吃。
裴霖笑道:“我二哥虽然外表看起来严峻,但心地却是善良至极。”
郁澜听后,点头表示同意。
她记得前世,裴辙对她这个嫂子尊敬有加,与她哥哥郁昀也是相交莫逆,再加上他素来为人正直、仗义执言,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好感。
马蹄声渐远,裴霖枕着绣囊酣睡。
郁澜捻着莓果梗,前世秋猎场的野莓总被许琳懿独占,裴戬说酸果子衬她娇气。
如今重活一世,倒要尝尝这“酸果子”的滋味。
“二公子…”她吃完莓果,觉得滋味不错,便还想再向裴辙讨要些,纤指勾起烟罗纱帘,“猎场可还有野莓子摘?”
金丝马鞭突然挑开帘角。
同行的却并非裴辙,而是冤家路窄的裴戬。
他的玄色劲装勒出宽肩窄腰,墨玉冠下眉眼如淬寒冰:“郁四姑娘真是好胃口。”
郁澜指尖莓果“啪嗒”滚落车板。
前世这人最厌甜食,却为许琳懿尝遍长安糕点。如今重来,连她吃野莓也要管?
“世子万安。”她拱手,马马虎虎地行礼,“臣女贪嘴,让您见笑了。”
裴戬垂眸,扫过她染了莓汁的唇瓣:“姑娘要多少?”
“半篓足矣。”郁澜竖起三根玉指,“愿为世子抄经三日祈福。”
这话说得暧昧。
裴戬想起先前郁澜故意送他的那本《春宫图》,此刻裙下双腿交叠的姿势,恰似书中第九页的“海棠春睡”。
“祈福?”他忽然倾身,松柏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还是祈祸?”
郁澜后腰抵上熏笼。
前世裴戬审细作时便是这般神情,下一刻那细作便被挑断了手筋。
“臣女愚钝…”她攥紧裙上禁步,“不过是想谢二公子赠果之情。”
“谢他?”裴戬冷笑甩鞭,惊得马儿嘶鸣,“郁四姑娘的谢礼,端王府可万万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