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漆器密语

大秦,我蜀郎传人

世界观

地理人文

赤水河畔:以“夜郎古国“为原型,虚构云贵高原神秘部族,设“九黎祭坛“(灵驽发射地)、“醉月潭“(构酱酒酿造圣地)等标志性场景。

乌蒙山秘境:蜀郎血脉觉醒之地,设“千机锁“(封印上古神器的机关阵)、“血藤林“(吞噬背叛者生命的诅咒之地)。

咸阳暗巷:结合秦朝“偶语诗书者弃市“的律法,设计地下黑市“稷下坊“,贩卖走私的蜀地竹简与巫蛊人偶。

核心冲突

灵驽之谜:古蜀国射杀天外陨铁打造的“弑神弩“,需集齐三滴“至亲之血“(云逸、眉妹、秦始皇)激活,暗合“三家分晋“历史隐喻。

构酱诅咒:蜀地美酒实为镇压地脉的“血酿“,饮之者将绑定蜀郎血脉,呼应秦始皇求仙药背后的资源掠夺。

瓯雒残卷:藏有古蜀文字的帛书,揭露秦灭巴蜀时屠城真相,触发云逸记忆复苏

第一章漆器密语

第一节:赤水河的叹息(上)

麻醉剂的余韵还在后颈翻涌,我被粗鲁地推进染坊时,脚踝率先触到了咸涩的河水。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漆器残片,那些描着朱雀纹的木胎在暗红色的水波里沉浮,像极了被肢解的蝴蝶,翅膀上的金粉在水面上划出细碎的光痕。

“哑巴!”监工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身后炸响,鞭梢带着破空声扫过我的后背,粗麻绳勒进锁骨,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我低头沉默着,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三天前的场景还在脑海中不断闪现——现代漆器厂的工作台,示波器上跳动的波形,还有那瓶刚调制好的天然生漆。可现在,我却成了大秦北境漆器工坊里的“哑奴”,身上穿着粗麻布制成的衣服,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

染缸里腾起的雾气弥漫在整个空间,扭曲了头顶的天光,让一切都显得朦胧而诡异。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今早在废料堆里捡到的漆片。漆片的断面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当指尖触碰到上面的纹路时,眼前突然炸开万千星辰,耳畔响起金戈铁马之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而过。

“山...水...”我无意识地念出漆片上的古蜀文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下一刻,染缸里的液体突然沸腾起来,血红色的液体顺着木纹攀爬,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漆器残片在雾气中开始重组,慢慢化作半尊青铜酒樽。樽身上的铭文与我的记忆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是母亲临终前刻在我襁褓上的谶语:「灵驽现世日,黑水淹蜀山」。

母亲临终时的场景再次浮现,她苍白的脸上满是忧虑,手指颤抖着在我襁褓上刻下这些文字,然后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气息微弱地说:“逸儿,记住这些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那时的我还不懂这些话的含义,直到现在,当亲眼看到青铜酒樽上的铭文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妖术!”监工的尖叫惊醒了我,他手中的陶罐狠狠砸在青铜樽上,本应泼出的酒水却变成了粘稠的黑水。黑水沾到地板的瞬间,青砖缝隙里钻出无数猩红的藤蔓,如同活物一般迅速缠绕住监工的右腿。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我眼睁睁看着那些藤蔓一点点绞碎他的肌肉和骨骼,不到片刻,右腿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我踉跄着后退,不小心撞翻了染缸,靛蓝染料汇成溪流在地面流淌。当目光顺着染料的倒影看去,天花板上垂落的蛛网清晰可见,每根蛛丝上都粘着干瘪的尸骸,他们身上的装束正是修筑长城的黔首。那些尸骸的表情各异,有的惊恐,有的愤怒,有的绝望,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悲惨遭遇。

第二节:醉月潭幻影(中)

暮色如血,染红了赤水河,我在乱葬岗醒转过来。怀里的漆片滚烫如烙铁,那些暗红的纹路正沿着布料蔓延,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我的皮肤上游走。远处传来采药女的铃铛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黄昏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攥紧手中的木棍,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声源靠近。

“公子莫近!”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慌乱。我抬头看去,只见她穿着月白的襦裙,裙摆上沾着斑驳的血迹,发间的银簪雕着九头蛇图腾,那是秦始皇陵守墓人的标志。她的竹篓里滚出几株朱砂草,叶片上的纹路与漆片上的古蜀文字隐约相似。

我后退时不小心踩断了枯枝,惊起一群飞鸟掠过醉月潭。潭水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水面平静如镜,倒映出少女与我重叠的身影。就在这时,少女颈后的凤凰胎记突然渗出血珠,一滴一滴落在潭水中,激起阵阵涟漪。

潭水开始翻涌,一根青铜戟破水而出,戟身上布满了锈迹,却依然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少女的瞳孔泛起鎏金色,她捏住我手腕的姿势与记忆中母亲的手法一模一样,让我心中一震。“三百年前你用血唤醒灵驽,现在又要重演屠城惨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悲伤。

潭底忽然射出一道光柱,我的血瞳不受控制地睁开,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在意识涣散前,我看到少女割破手腕,将鲜血洒向天空,血雾中浮现出蜀地神树,枝头栖息的朱雀衔着半枚玉璋,那玉璋的纹路与工坊漆器上的徽记完全吻合。神树的枝叶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朱雀的鸣叫声响彻天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愤怒。

第三节:弑神弩残卷(下)

我在血泊中醒来,掌心紧紧握着半卷羊皮。那些蝌蚪状的文字正不断钻入我的皮肤,在臂膀上烙出一幅星图,每一颗星星都仿佛在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采药女消失的地方残留着焦土,焦痕组成八个秦篆:「酉时三刻,漆器藏杀」,字迹深沉如血,仿佛是用生命书写而成。

子夜时分,我摸进工坊地窖,霉味中混杂着构酱酒的醇香,让人有些沉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墙角的漆器堆上,那些运往咸阳的贡品表面完好无损,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掏出匕首,轻轻刮开漆层,内层密密麻麻的微雕文字逐渐显现出来。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我念着熟悉的诗句,声音低沉而沙哑。突然,漆屑暴起如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细小的痕迹。墙壁裂开一道暗格,露出里面的青铜弩机部件,箭槽里嵌着三颗发黑的箭镞,箭尾刻着“蜀郡西工”的铭文,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清晰可辨。

“原来你在这里。”苏瑶的声音裹着草药香传来,我抬头看去,她提着灯笼站在门边,裙摆下露出淬毒的胫甲,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注意到她左手小指戴着一枚翡翠指套,那形状与羊皮卷上的星图完美吻合,仿佛是天生一对。

当她举起灯笼照亮弩机时,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灯影在青铜表面游走,勾勒出完整的灵驽全貌。弩身缠绕的锁链上挂满玉璋,每块玉璋都刻着不同姓氏,而排在首位的“嬴”字,正渗出猩红血珠,仿佛在诉说着对嬴姓的仇恨。

“你要杀秦始皇,”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声音有些颤抖,“就要先杀我。”苏瑶轻笑出声,翡翠指套突然弹出银针,针尖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错了,我要你活着当钥匙。”针尖刺入我颈侧穴位的刹那,醉月潭底的青铜戟破土而出,带着裹挟万鬼的嘶吼贯穿屋顶,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第四节:血藤噬主(高潮)

地窖在剧烈震颤,那些被构酱酒浸透的木梁开始腐烂,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苏瑶的银针在空中结成咒印,她颈后的凤凰胎记裂开血口,鲜血不断流淌,染红了她的衣襟。“三百年前你用血藤封印灵驽,现在该还债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

我撞碎木窗跃上房梁,月光下整个工坊尽收眼底。那些运往咸阳的漆器正在融化,朱雀纹路化作血色藤蔓缠住工匠,他们发出惊恐的惨叫,瞬间被藤蔓吞噬。监工的尸体爬满根须,眼眶里绽放出妖冶的曼陀罗花,花瓣上的纹路与漆片上的古蜀文字一模一样,仿佛在举行一场诡异的仪式。

“快走!”我挥出漆片斩断缠向苏瑶的藤蔓,木质残片却在触及血雾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传来阵阵痛苦的嚎叫,仿佛有无数冤魂在火焰中挣扎。苏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翡翠指套嵌入皮肉,鲜血直流:“你以为逃得掉?你的血,就是最好的引信!”

地窖传来木箱爆裂的巨响,完整的灵驽弩机破土而出,弩身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芒,弩弦自动绷紧,仿佛随时都会射出致命的一箭。我终于看清了最恐怖的真相——那些缠绕在弩机上的根本不是藤蔓,而是三百年前被射杀的蜀人亡魂,他们的身影在弩机周围飘荡,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苏瑶的银簪刺穿我肩膀时,我终于读懂羊皮卷最后的警告:「以血饲弩者,必遭反噬」。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失去知觉,但心中却有一股强烈的意志在支撑着我。当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工坊已成焦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

我在废墟里捡到半块玉璋,上面新浮现的字迹正在渗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字迹柔美而凄凉,仿佛是一个女子的深情告白。而苏瑶消失的地方,留下焦黑的发间银簪,簪头雕刻的九头蛇咬住我衣角,蛇眼倒映出咸阳宫阙,在层层叠叠的屋檐之上,青铜弩机的虚影正在成型,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