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通天峰，七脉会武开幕仪式后。

“那个就是张小凡，听说入门五年了到现在还是练气境一层。”

“唉呀我的天呐，田师叔养的大黄估计都比他厉害不少吧。”

“那种连狗都不如废物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青云门，趁早滚蛋吧。”

“听说他是个孤儿，没地方滚，只能留在大竹峰砍柴做饭了。”

哈哈哈哈！倒是很适合他。

“偏偏这样的废物和田灵儿师妹有婚约，你说气不气?”

“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暴殄天物啊。”

我叫张小凡，本是现实世界一名穷屌丝，意外穿越到这里。听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本是一名少年天才，然而蛋疼的是，自从三年前被一道莫名其妙的雷劈中之后导致境界跌落一直停滞不前，以至于沦为全宗门的笑柄，靠，难道我就注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吗?

杜必书埋怨道：“小凡你可真给咱大竹峰长脸。”

嘿！这条粉肠，帮你做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我。

“必书，你怎么跟小师弟说话的，他只不过是入门五年还是练气境一层而已，虽说现在还不会御物，但已经能和大黄抢肉骨头不落下风了，我昨天还看见他在房间里背入门心法，原本只要砍三年的黑节竹现在也已经砍的很利索，小凡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何必还要挖苦他呢。”宋大仁身材魁梧，声音也很洪亮，即使没有运功，周围十丈的人依旧能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你们瞧，大竹峰真是行走的显眼包。”

“大师兄我真的谢谢你了，求你收了神通吧。”

“你们几个又在欺负小凡了。”田灵儿忽然出现在众人身后嗔道。

幸好有师姐真心待我，我俩自小便定下婚约，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待她。

“小师妹，误会误会。”

“你们再欺负小凡，看以后谁还给你们做饭。”

“是是是。”

“师姐，都是我不好，连累大家被笑话……”张小凡话到一半，田灵儿忽然伸出葱白玉指轻轻贴在他的嘴边，嫣然一笑：“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哦……师姐，我的女神啊。

“对了师姐，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想去找你来着。”

田灵儿指尖绞着衣角飞快扫了他一眼，睫毛急促颤动两下，目光虚浮地落在地砖缝隙间：“方才……我去……去找文敏师姐了——“尾音轻颤着坠入衣料摩挲声里，最后一个字几乎被吞咽进紧抿的唇缝。

张小凡有些疑惑，他知道师姐与文敏师姐一向要好，可她的神情为什么会有些……

田灵儿忽然笑着挽住张小凡的衣袖，娇嗔道：“对了小凡，你替我做一份最拿手的点心好不好?”

什么，师姐要吃我做的点心，我的春天到了。

张小凡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好的师姐，我现在就去做。”

此刻他的脑子里已经在畅想和师姐举头赏月共进晚餐的情景。

“做完了装在盒子里，我要带走。”

“啊?”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那辛苦你啦，今天晚上我来拿。”

唉，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或许她是准备和文敏师姐一起吃吧。

傍晚，张小凡小心翼翼的将菜装进食盒里放在桌子上，静静的等着田灵儿的到来，房间里不断响起杜必书和几个师兄弟的喧闹声，他都仿佛没听见一般，眼睛一直盯着食盒，就像在看着师姐一样。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小凡霍然起身，推开门后却见田灵儿盛装打扮，脸上还特意抹了一层淡妆，脸上挂着淡淡笑意，顿时如沐春风不由得看呆了。

“东西准备好了吗?”

“给，师姐。”

田灵儿接过食盒匆匆道谢，粉衫掠过青石阶荡起涟漪。张小凡倚门痴望，檐角铜铃叮当掩去霞光般的身影，掌心仍攥着门扉雕花的沁凉。

暮色漫上衣袖，却抹不去眼底灼灼残影——琥珀朱绫幽光犹在，回廊转角处风卷落英，正轻轻落在他震颤的心尖。

他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床位，良久，忽然才想起，师姐走的方向不是小竹峰的住处。

为什么呢?

算了，师姐的私事他不该管那么多。

喧闹声渐渐停歇，众人逐渐入睡，唯有张小凡一直辗转反侧。

脑子里有很多问题，三年前那道莫名其妙打中自己的雷，七脉会武，还有师姐田灵儿。

张小凡又失眠了。

“啧……为什么要说又呢?”

按照惯例失眠了就要到外面走走，青春猪头不会遇见美少女。

月光在虹桥青砖上流淌成河。

张小凡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回过神来，足尖已触到虹桥的青玉砖。这座横跨万丈深渊的仙家造物此刻泛着妖异的蓝光，桥身符咒像活了般游走。张小凡按住心口后退半步，却听见松涛里漏出一缕软语。

齐昊指尖拈着一片红梅，轻轻别在田灵儿鬓边：“上个月下山历练，看见满山红梅我便在想——这颜色衬灵儿师妹，定比朝霞还艳三分。“

“师兄惯会哄人。“田灵儿耳尖泛红，捻起颗梅子喂过去，“当初在龙首峰比试，你剑锋挑落我发带时，可没这般温柔。“

蓝纹广袖忽然拢住少女肩头，齐昊低头时，发梢扫过松木食盒：“当时若不使些手段，怎能让师妹记住我整整三个月？“他握着田灵儿指尖轻点自己心口，“这里存着你用琥珀朱绫打中的伤痕，每夜都发烫。“

夜风送来田灵儿银铃般的轻笑。她解下腕间红绳系在齐昊手上：“这红绳是我亲手为你编织的……”声音陡然低下去，化作耳语融进交叠的衣袂间。

张小凡的心忽然一阵刺痛，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石柱。别在身后的烧火棍泛出隐隐青光。

“谁在那里？“寒冰剑嗡鸣出鞘。

枯叶在脚下碎裂成齑粉，张小凡发足狂奔。通天峰瀑布轰鸣震耳，却盖不住身后飘来的零碎笑语：“明日寅时...老地方...给你带杏仁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