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遍了,他叫赵建,三十一岁,你得记着!”
我翻了个白眼:“此住非彼住,姐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想吃我这口嫩草?”
“也不是不行,反正我现在就剩下这副身子,谁帮我报仇,谁就能拿走。”屠胜楠眉眼一弯,胸脯一颤,反倒让我有些脸红。
真是刚出道就碰上了顶级魅魔。
麻子温说得对,见人防三分,必须防!
我冷静下来,重新回想了一遍。
泥瓦房只能防恶鬼三天。
三天后,如果我们再破不开黑漆砖房的门锁,全都得死在这片山林里。
山林没信号,东西南北还在,走远了却认不清方向。
这都是瞎眼张的手段。
哪怕我和屠胜楠不说,也都该明白,我们出不去了。
这场赌命的游戏,我会玩,屠胜楠也必须玩。
之前我以为那半截蜡烛也是瞎眼张的手段,就一直没点。
现在想想,并非如此。
瞎眼张既然说了是考验,想来不会干这种龌龊之事。
段悟倒有些可能。
所以,那半截蜡烛保不齐另有功效。
这只是一个想法,具体是真是假,还得等回去验证。
“想什么呢?”屠胜楠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挑眉问:“确定了不来我这?”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清白开玩笑,我岁数大了不怕,你可还是小娃娃呢,又不能帮我报仇,不去!”
“再问你个问题,如果这场考验只有一个人能活,到时候万一就剩咱俩了你怎么办?杀了我?”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屠胜楠,可没过一会,她就想通了:“我在这世上没什么留恋,就剩一份仇没报,如果你能帮我报仇,我可以把最后的机会让给你。”
“你就这么信我能帮你报仇?”
屠胜楠不置可否,只是提醒道:“那人叫赵建,三十一岁……”
我无奈苦笑:“打住吧,你记着,晚上插好门,不论看到了什么,都别开门!”
屠胜楠撇了撇嘴,见我聊回这事,她又有些好奇:“那恶鬼长什么样?”
“你没跟我再撒谎吧?”
屠胜楠皱了皱眉:“当然没撒谎了,我信得过你这小孩。”
“晚上你要是没睡着,多半会看到你的孩子。”
屠胜楠一愣,眼神有些复杂,其中一半是惊喜:“真的?”
“假的!”
我抱起一捆柴火,向黑漆砖房的方向走去。
我也希望是假的,可这就是真的。
宋度大半夜为啥不顾纸条线索开门?
我又为啥能看到我姐?
动点脑子,一想就能想明白。
回到泥瓦房这边,我丢下柴火,率先摸进了宋度那屋。
尸体还趴在地上,里屋干干净净,没什么东西。
一整根蜡烛,就那么摆在宋度的床头,没被使用过。
我把蜡烛收起来,又在闲余时间借机看了段悟和孔强的屋子。
他们的蜡烛都用光了。
想法得到证实,我们几人重新聚在一块吃午饭。
兜里的沙果没剩几个。
好在,屠胜楠兜里的沙果还没吃,便被我要过来加了个餐。
“孔强,你说你是收池一脉的弟子,奉北老姜头的徒弟?”
吃完东西,几人没啥事,又没有多余的线索,只能坐着干瞪眼。
见段悟回屋,屠胜楠便开口扯起了闲篇。
听闻此言,孔强有些自豪的点了点头:“那当然,谁不知道我师父是收池人头一号的选手,我是他的真传弟子。”
“有人死在这了,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你想听实话?不怕吓着?”
屠胜楠咧嘴一笑:“我都坐在这问你这话了,还怕吓着?”
孔强一想也是,便多说了几嘴:“宋度还有昨天那个老爷子的死,都不对劲。”
我竖起耳朵听着孔强的话。
屠胜楠当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既然能搞买卖,必然懂的人情世故。
我俩摸透了孔强的底,揣着答案听他说话,自然能分辨的出哪句真哪句假。
只见孔强薅了薅下巴上那几根本就稀疏的小胡子,开口道:“我孔强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大小场面见过不少,宋度的死,绝不是段悟说的野兽攻击,应该是另有蹊跷。”
“就这?”屠胜楠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你能不能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
“我觉得相牌不是凡品,最少也是一道器。”孔强想了想,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既然是道器,这东西就得认主,现在看来,相牌都是干净的,没认过主,你们想要活命,最好想办法让相牌认主!”
他口中的认主,和我看到线索中的血契大同小异。
至于道器,应该是他们行里道家法器的简称。
屠胜楠和我都知道这条线索,可问题是,我们不会。
“外行人了吧,想与相牌认主,就得将此物在夜里拜月滴血,这在我们行里,也叫血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去认主,反而把相牌送给了段悟?”
面对屠胜楠的提问,孔强圆滑的打了个太极:“我们有道脉的弟子,哪能轻而易举认主,那是违背了祖师爷规矩的!放心吧,今晚上我守夜,不论对面是猛兽还是妖鬼,我保证风平浪静,不会出事!”
我在心中冷笑一下,这孔强好狠的心。
他把相牌送给段悟,是因为段悟寡言寡语,沉着冷静,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他先死了,后面这几个人里,孔强必然能领导我和屠胜楠这样的小孩少妇。
现如今,他以认主诱导我和屠胜楠,为的就是奠定下一部计划。
段悟一死,晚上的山林不安全,谁能保证认主时不会被恶鬼偷袭,死无葬身之地?
那宋度,已经是最好的例子。
这事得放一放,至少现在,我不能轻而易举认主。
或者说,血契!
一下午风平浪静。
我猜测老爷子和宋度的相牌都在恶鬼那里,也就没张罗寻找。
孔强知道相牌不安全,更不着急主动找相牌。
至于段悟,这小子回了屋一下午都没出来,没人知道他憋的什么坏水。
午夜,我躺在泥瓦房的床上,因为白天补了一觉,这会还能熬得住。
我手里有两根蜡烛可以用,一个是完整的,一个是半截的。
我依旧没点。
泥瓦房可保我们三天不死,一切还能从长计议。
我本以为今晚恶鬼还会上门,前来索我的命。
可令人奇怪的是,今晚风平浪静,没什么动静。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
我明显听到后半夜的房外有声音,像是有谁拖动重物一般。
可外面太黑,山林里没有灯,我没敢开门一探究竟。
隔天早上,屠胜楠一脸慌张,敲打着我的房门。
“晨阳,晨阳!快出来!”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然大亮,没有危险。
“怎么了?”我起身打开门栓。
屠胜楠眼神中满是惊恐,见我开门,她一下就窜了进来,抓住我肩膀,言语里满是后怕:“孔强……还有段悟……他们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