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对于人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物,无论喜欢或是不喜欢都无法与其分离。
“咳咳。”
“咳咳。”
“咳咳咳!”
“同学们,虽然我们学校不入流,但也是个正经中学,平时大家私底下偷藏手机老师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的,但不是老师不管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墙角那个同学,手机亮度调小一点,放在桌屉里面玩!老师在讲台上都能看到你脸冒绿光了!”
一颗粉笔头精准击中了面色扭曲的男学生,刹那间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随着投来,集中在一起。
詹谦眼泪鼻涕直流,整个人抽搐不止,双手快速在屏幕上按动,眼珠子跟着脑袋乱转,身体扭动的幅度让人一眼能看出不正常。
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老师流着虚汗走下讲台,心中不安也没听说詹谦家人说他有什么病啊!
“啊呃,”
“啊?”詹谦的同桌听到他喉咙眼里的低喊,向靠近的老师方向挪动椅子,只是刚刚抬起闷出汗湿热的屁股脸上就被喷涌的血液冲击,他下意识张开嘴尖叫,还没出声就被一团肉堵住。
这就是南贝礼悲剧的悲戚开始。
那天之后他就因为心理问题进行了无休止的休学,一直到17岁。这个甚至有人在上大学的年纪南贝礼的精神状态已经岌岌可危,他被恐惧包裹着甚至不愿意离开狭小的单人床,房间里逐渐堆起的垃圾和排泄物让本抱着歉意的父母慢慢扭曲,开始对他充满恶意,最后离开了这间房子。
等他饿到活着的意志战胜了恐惧,浑浑噩噩地推开房门,在孤寂的屋内开始搜索时除了发霉腐烂的食物外一无所获。
干净整洁的房子,摆设还是一如既往,好像只是日常父母出去工作而已。南贝礼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像很多书里写到的一样在恐慌中将看见的一切恶心化。
只是咽下毛绒发酸的面包,开始无法扼制的呕吐时他才发现地板上落满了一层灰,唯有他踩过的地方突出一块,大脑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这片区域已经很久没有人活动。
眼泪和胃酸混在一起灼烧着侧脸,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死吗?
也对,没有梦想,没有愿望,甚至没有前进的方向,他的心智还是个需要父母引导的14岁孩童,如果什么都没有了的话除了死还能做什么呢?
眼前开始模糊了,脑内是尖锐的耳鸣,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也没有力气站起来,这么无力的处境除了死什么都做不到了吧?
南贝礼惶惶地想。
好像从更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普通的成绩,普通的外貌,说话很无聊,有时候反应也很迟钝,没办法违背本心说话因此不被人喜欢,父母也烦恼怎么会是这么木讷的小孩;如果再聪明一点,再帅气一点,说话很风趣,一直都反应很迅速,会看大家神色明白说话就会被人喜欢,父母也高兴于拥有这么优秀的小孩。
……
对不起,爸爸…妈妈……
哪怕再渴望变得“优秀”我也做不到啊!
南贝礼只绝望地想,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喷涌的血柱浇灌在他身上发出厚实的响声。
“真是个倒霉小鬼。”
无论透没透过玻璃,阳光都很刺眼,尤其是集中的光束…无端让南贝礼联想起那天同学们的视线,哪怕不是看着他的也让他心里恐慌。
那种正在与危险共处一室的不安。
“你醒了?”
南贝礼偏头,看到床头柜上坐着啃苹果的女人,明明穿着贴身的黑色不对称裙却还是用红边腰带勒出轮廓,搭配黑色绑带袜和乐福鞋,却有一头规矩的直长发,大概60厘米、是齐刘海,在左眼正上方有一条暗红的挑染、眼瞳是深邃的茶色,被凝视时有种被探究的不安感,不过如果是亲密的人大概会觉得里面饱含坚毅从而安心。
南贝礼无知无觉,他已经盯着这个女人的裙底好一会儿了,但女人也毫不在意,将腿一甩差点踢到南贝礼翘起二郎腿,两腮鼓鼓地啃出一个完整的苹果核。
南贝礼抿唇,想用舌头润湿干涩的唇瓣,却惊奇的发现无论他多卖力伸长舌头都没法触碰到唇,他的舌头呢?!
南贝礼挣扎地跌下床,软趴趴的身体根本没有力气起来,病房门被推开,穿着漏肩体恤和热裤的女人和他对上视线:“你醒了,南贝礼?”
南贝礼微微点了下头,女人把他扶上床后拉开隔离病床的帘子,将另一张病床床单的褶皱抚平才坐下:“我叫林午玟,22岁,是你的新邻居。今天下午3:20分左右我在和朋友,那边的女生库苦,聚会时听到你家里传来异响。很抱歉为了救你把你家门打烂,不过我们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确实发现一些你家存在的异常。”林午玟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将电子证件展示给南贝礼,“我们是官方XI组织的灵异调查员,接下来的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林午玟向库苦投了个眼神,对方用鞋跟拉出抽屉,一沓用订书机歪歪扭扭钉起来的A4纸划过南贝礼睁大的眼睛被林午玟接住,上面的笔迹还未干流着黑水:林午玟,库苦。
本子,勉强这么说,被轻轻放在南贝礼腿上,库苦也从另一边递过来一支明显不菲的钢笔。
“关于詹谦的事,你还记得那天吗?”
“虽然这么说会刺激到你,但自从那天起A-12班上的学生都陆续死亡了,因为时间跨度和地域的问题一直没有被注意到,直到最近当时在场的那名老师被发现吊死在Xl调查员小组的死亡现场。”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对不起,但我什么都想不起了】
南贝礼高举着A4纸,蜷缩起来。
“不,你不需要道歉。作为一个普通人近距离见证朋友的诡异死亡还不疯已经很棒了。”
林午玟安抚地拍拍南贝礼颤抖的肩,在离开前定制道:“好好休息吧,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千万不要睁眼,像梦一样很快就会过去的。”
天好像一下子就黑了,南贝礼回神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1点。
这就连光都透露着阴暗的时候,除了睡觉就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度过了。
南贝礼缩进被子里,连放好纸笔的勇气都没有。莫名的,他听到自己异常响亮的心跳声,「咚咚咚」……
「咚咚咚」……
让他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他摸上自己的胸口,希望可以平静下来,失去支撑的钢笔滚到床沿。
「……」
好奇怪,南贝礼用力按压的心口,却没有感受到和耳边那股声音一样有力的,心脏的跳动。
「啪!」
「……咚!……」「咚咚咚」
?
「……咚!……」是我的心跳声,那这股「咚咚咚」是谁的心跳声,或许不是心跳?
南贝礼汗湿了后背,手心传来的律动愈发急促。
它的来源好像是,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