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残缺百姓，花瓣儿

乐善听着企鹅的讲述，不时询问几个问题，顺便翻阅手中的《小陈之书》，进行比对验证。

他已经很久没有击杀过公司的干员了。

毕竟这些干员都是公司的财产，而且能来他这里执行任务的，基本都是纯新人，且以第一次干员任务居多。

这样的干员，刚离开自己觉醒的实验场，接受残酷的真相。

精神状态大差不差，基本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们本身价值不是很高，甚至杀死之后也只能获得最基础的记忆书册而已。

其内信息并不完整详细不说，也没有任何‘技能’，即便乐善养有‘吃书妖’，也没必要用在这些新手菜鸟干员的记忆书册上。

但能成为超灵个体，便意味着其曾被‘魔神·强运’选中。

谁也说不清这些菜鸟未来会成长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因此，乐善也不会吝啬广结善缘，反正又不用他付出多少实质性的好处，只需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甚至虚假的善意……

自他退休至今，已经有数百干员，接受过他的这份‘善意’了。

乐善没必要杀他们。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按照《小陈之书》上的零星记载，以及干员企鹅的描述，那个被白问干员杀死的干员，代号兵王，是综合数据达到六点的新人。

只因为一些口角调侃，白问干员便在降临的第一时间，将其击杀。

而那名叫白问的干员，是在任务开启之前的两天加入他们的，性格高傲孤僻，并不与他们进行交流，他们当时非常热情的想要与白问干员交流，但白问干员似乎看不起他们……

没错，企鹅没有添油加醋，而是隐去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不想死。

现实的真相早已令他濒临崩溃，实验场内的生存环境同样让他恐惧不已。

什么都还没干呢，就减员两人，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当时除白问之外，整个干员房间的最强者！

公司任务竟如此凶险？！

但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这番言辞，令乐善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白问，确实是资深干员，且，带有专门的任务！

针对自己的任务！

“该死！看来不能再等了……”

乐善眼神狠厉，打算直接开始小饕餮进化仪式！

毕竟，无论那白问干员的任务是否能够成功，他的计划都已经暴露……此刻开启进化仪式，哪怕无法让小饕餮进化，他这些年的经营与积累，也算是让这处实验场‘增值’了，到时候卖给公司，也还是能小赚一笔的……

虽然影敌的问题得不到解决，但……

乐善脚下影敌再次涌动起来，他深吸几口气，也懒得管剩下的这五个干员了，将粗布塞回企鹅嘴里之后，便离开了此地，任由几个干员被捆绑在此，如蛆虫般蠕动。

乐善并不打算去与白问摊牌，按照他得到的消息，白问在吃完小饕餮血肉之后，便满身是血的挑选了几个女子侍奉，讨要了浴桶热水以及一些寻常药材。

想来其即便能够食用那些血肉，恐怕也并不好受。

乐善分析了一下那些药材的药性，推断白问大概率是想借药浴，尽快消化恢复，而其中，也还有一些具有壮阳功效的药材……

眼下乐善还未在明面上与白问撕破脸，若是上门对峙，反倒不好。

……

夜魔城内。

白问一路藏匿身形，依靠临时大幅提升的嗅觉，在城中搜寻其可能存在的小饕餮肉干。

一路所见，夜魔城的百姓们日子清贫困苦，肉身残缺，却各个脸上都挂着有违常理的幸福满足之色。

说是城，但这地方看起来也就比废墟稍微整洁完好一些。

城外土地荒凉贫瘠，即便是白问目力所及之处，也就他先前醒过来的那处乱葬岗，看起来还算稍微有点绿意。

白问正打算再去那乱葬岗探查一二，却忽然被一阵童谣吸引了注意。

“夜魔现~高人来~斩妖除魔护平安~妖魔强~仙人降~夜魔城始享太平~”

白问略微沉吟，身形一晃，便来到一处巷前。

几个孩童正在此嬉戏。

与城内的大人们不同，这些孩子看起来发育的还算不错，看起来白白胖胖，甚至显得有些……‘壮实’？

“有点意思，这夜魔城的百姓，食物来源是什么？”白问有些好奇。

若不考虑夜魔城百姓们实际上的身体情况以及居住环境，这座城的百姓数量其实也不算少，少说也有十几万人。

但从夜魔城周边的环境来看，却又明显不足以支撑这么多人生活……

除了那处乱葬岗之外，其余地方连块草皮都很难见到。

白问还在思索，却见几个孩童已经过起了家家。

他们分出角色，分别扮演‘夜魔’、‘高人’、‘上仙’，进行模拟战斗。

而那负责扮演‘夜魔’的孩子，初时看起来白白胖胖，与其他孩童无异，但‘进入剧情’之后，却脱下了身上衣衫，其身上皮肤有着一块块犹如鳞片一般的痕迹，运动之时，‘鳞片’竟然散开，随身而动，如同‘花瓣’一般，骇人至极！

白问没有显出身形，只是默默观察。

然后他就发现，这些孩子身上其实都存在那种‘鳞片’一样的痕迹，只是别的孩子不会像那‘夜魔扮演者’一样散开。

而那‘夜魔扮演者’身上，也有着不太明显的恢复痕迹……

“原来如此，从小就开始适应，反复切割恢复，直至成年，让百姓对这种割肉痛苦习以为常？”

白问若有所思。

“甚至于，从我‘上一世’所在的那个‘脑矿房间’来看，这种实验场的‘脑矿单位’基本上是固定的。

实验场结束之前，‘脑矿’的意识恐怕会在实验场中不断轮回降生，几百年下来，割肉饲养……不，应该说是‘割肉感恩’这一设定，慢慢的就被所有‘脑矿’给接受了……”

有一说一，虽然能理解乐善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白问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即便他‘上辈子’当武林盟主，随心所欲的时候，也没干过这种事……

城主府内的人工美人们，夜魔城中的残缺百姓、花瓣孩童……令白问心中恶寒。

于是白问不再观察，径直离开了夜魔城，前往乱葬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