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事不该这样

“什么？！”

范德尔瞬间急眼了，一双大手死死抓住希尔科的衣服，双目通红的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若非此时是阶下囚，希尔科断然不会与范德尔说那么多。

见范德尔如同要发狂一样，希尔科唇角勾起，面上笑意愈来愈盛。

“呵呵…哈哈哈！！”希尔科大笑声中带着一丝癫狂，言语讥讽的说着：“原来失去亲人的你也和其它人一样？呵呵…我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

范德尔气的牙齿都要咬碎了，怒火中烧的问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见他如此愚钝，希尔科也生气了。

不就是一死吗？

祖安每日都在死人！

轮到我头上，我也不觉得意外。

虽然是阶下囚，但希尔科无法忍受范德尔的愚蠢了。

希尔科抬手想将范德尔甩开，却发现自己无法扯的动对方。

和以前一样，这个莽夫还是一身的傻子劲。

“够了！”希尔科一拳轰出，落在范德尔眼上，将其锤成了熊猫眼，随后冷冰冰的说道：“当初如果不是你，大家的牺牲也不会白费。”

“多少冲锋陷阵的战士因为你的懦弱，就连那点争取来的尊重都没能保住？”

“范德尔，你就是个废物。”

范德尔被气的太阳穴直突突，因为这些年来他听过很多次这种说法。

可是只有范德尔知道双方的差距有多大，他们根本无法取得胜利！

如果不是他，祖安的损失将会更大。

范德尔和希尔科展开激烈的争吵。

双方各持一词，互不相让。

范德尔认为双方差距太大，无法取胜，只能屈身求全，保证祖安的安稳。

希尔科更为激进，他觉得他们的路是对的，但范德尔回了头。

到了最后，希尔科对范德尔示意道：“诺克萨斯的人也在，我们的斗争在他们眼中只是孩子们的过家家。”

“不如我们问一问诺克萨斯人，看看他们的想法如何？”

一旁的希维有些惊讶。

哦？

还有我们的事？

面对范德尔和希尔科投来的目光，希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身旁的护卫队长。

和希维这种半路加入帝国的人不同，护卫队长是个地地道道的诺克萨斯汉子，祖上是正儿八经的诺克西人。

护卫队长仰首挺胸，骄傲自豪的说道：“诺克萨斯最初也有过被强敌环绕的历史，但结果是：不下跪的，全部剁碎！”

希尔科、范德尔：“……”

这俩祖安的大人物沉默了一会儿。

很显然，不管是范德尔还是希尔科，他们都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

搞得好像皮城是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一般。

如果以武力论定，在诺克萨斯眼中皮城自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肥肉。

但站在祖安的视角，皮城就过于强大了。

希尔科失去耐心，对范德尔说道：“我现在是阶下囚，怎么处理随便你吧。”

烂命一条，你要就拿去！

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了。

希尔科多年来积攒的财富都用来发动这场针对范德尔的‘政变’了。

他推范德尔下台，还顺利掌控了酒馆。

没想到到了收取果实的时候，被诺克萨斯插了手。

他的那些部下被诺克萨斯击溃，赛维卡被希维挖走，辛吉德也投靠了希维。

希尔科余下的，只有那些储存起来的微光和他那疯狂的野心。

遇到希维，希尔科认栽，至少他努力过了。

范德尔一把将希尔科推倒在地，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我们都有自己的想法，站在各自的角度，你我都是畜生。”

“但这事不该是这样，总有商量的余地……”

“你走吧，好好想一想。”

由于希维已经将希尔科交给范德尔处理了。

在范德尔决定放过希尔科后，卫兵便解开了希尔科的脚链、手链。

希尔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范德尔，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他失去了很多东西，财富、辛吉德、在诺克萨斯的生意。

但他还有微光，他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范德尔也不知道自己放走希尔科是好是坏，他站在原地发呆，久久无法缓过神来。

……

希维的卫队离开了，只留下一支随时听用的小队。

希维和范德尔返回酒馆，让卫兵通知艾琳，艾琳带着蔚、爆爆、赛维卡返回酒馆，让范德尔一家团聚。

他们一同前往某个地方，将本索的遗体火化，放在罐子里，举行了仪式。

小不点艾克哭的很惨，因为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至于麦罗，大家为他弄了衣冠冢。

因为他们没有在工厂找到麦罗的尸体，就连被微光人扯下来的胳膊都消失了。

为死者立下牌位的次日，艾克一个人溜出酒馆，拿着一把匕首，在水边袭击了希尔科。

但他失败了。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还太小，战斗能力接近于零。

蔚曾教过艾克一些拳脚，但他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希尔科一手掐住艾克的脖子，平静的注视着他。

“啊！！！！”

艾克挣扎着，甩动着四肢，疯狂想要攻击希尔科。

窒息、眩晕，都无法让艾克停止这疯狂的复仇行为。

他像是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小兽。

希尔科蹲下身体，将艾克缓缓放进污水。

在污水即将埋过艾克面部的时候，这个小不点安静下来。

艾克表情麻木，不再挣扎，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哗啦～

希尔科没有杀死艾克，而是顺手将他丢到岸边。

艾克如同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希尔科蹚过浑水，在岸边翻找着，最终在一个小铁盒子里得到一张泛黄的纸。

这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估计范德尔那个家伙很早就写完了这封信。

希尔科斜靠在一块石头上，将纸缓缓展开。

四周静悄悄的，这里臭气熏天，还有病毒，基本没人乐意靠近。

艾克缓过气来，从地上爬起来，用近乎能够杀人的眼神盯着希尔科。

希尔科将纸折起来放在兜里，对着恢复平静的水面说着：“我虽然败了，但我余下的资金依旧能让我在上城安身立命。”

艾克崩溃的狂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滚去上城？！为什么？！！”

希尔科从艾克眼中看到了滔天恨意，首次对自己行为的正确性产生了怀疑。

他无力道：“因为理想……为了不让你们和我们一样，为了让你们有书念，有面包吃，有牛奶喝，有衣服穿，有新鲜的空气……”

“可又因为分歧伤害着你们。”

“范德尔说的对，这事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