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今圣上注重学识，更鼓励女子识字学礼。

在继位后，便在京城开设了学堂，一堂分设两院，分别为国子监和女子堂。

学堂内几乎皆是京中各世家大族的子女。

六岁那年，我和柳雪儿便随着兄长一同进入学堂学习。

今日一跨进学堂，就见一群人围着柳雪儿窃窃私语。

看到我进门，她们的目光纷纷落在我身上。

想必是柳雪儿又跟她们说了什么，许是我今早出门时拒绝跟她乘同一辆马车吧。

这学堂中大多都是各家庶女，毕竟每家的大夫人都只有一位，但府中姨娘可就多了去了。

从前我以为是我何处做得不好，大家才不愿接纳我。

如今想来，都拜我这个好妹妹所赐。

果不其然，我一落座，就听见周围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虽是武将出身，但如此粗鄙还真是不多见。”

“尚未出阁便如此容不得人，想必日后也是个爱捏酸吃醋的。”

“要我说啊，这雪儿可比她更像嫡女，温婉大方，心思纯良。”

......

我被这句话逗笑，抬头看向众人：“心思纯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如此粗鄙的不多见，你如此愚笨的倒是不少，我面前就有几个。”

我的话引起周围一阵哄笑，那几个庶女面上挂不住，纷纷围到我书案前：“难道我们说错了吗？而且我们听闻，你还剿袭了雪儿的辞赋。”

我自顾自整理着今日要用的书简：“听说？听谁说？”

忽地，兄长柳安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我抬头一看，只见柳安快步跨到我面前挡住众人：“为何围在我妹妹书案前，你们想干什么？”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柳雪儿委屈地上前：“哥哥，你别吼，吓坏我了。”

柳安正想开口，柳雪儿的心声适时响起。

“都怪我，若非因为姐姐瞧不起我是庶女，大家也不会为我出头，全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哥哥怎会发这么大的火。”

柳安憋回了想问的话，叹了口气，怜惜地揉了揉柳雪儿的头顶。

我冷眼望着两人兄妹情深的场景，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以往每次都如这般，只要柳雪儿一出现，柳安的保护就会变成责怪，好似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我垂下眸不再看他们：“请兄长出去吧，这里是女子堂，国子监在隔壁院。”

一见我如此态度，那几个为柳雪儿出头的庶女又来劲了：“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剿袭庶妹辞赋，对自家兄长无礼，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嫡女的教养吗？”

我抬起眼皮看向她，脸上带着笑：“你们成天自诩高门贵女，聚在一起议论别家家事，稍不合意便对旁人恶语相向，难道这才是所谓教养吗？”

“至于剿袭，女子堂国试快到了，高低自会见分晓。”

“无论是人品轻重，还是贵女修养，亦或是学识深浅，我都会让你们清清楚楚看明白。”

我环视众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何为，嫡庶有别。”

柳雪儿一瞬间脸色惨白，身子也控制不住开始轻颤。

我心里轻呵一声，从前我丝毫不在意嫡庶分别，只当她是我妹妹。

可如今，我要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何为嫡女，何为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