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机械瘟疫

蒸汽祖龙的青铜骨架掠过伦敦上空时,大本钟的齿轮卡死在末日时刻。灵晞站在圣保罗大教堂的穹顶,看着泰晤士河沸腾起血雾——那是玄衣用百万灵魂熬制的混沌汤剂。

“伦敦塔桥方向出现机械瘟疫!““墨痕“的警报与防空炮火同时炸响。灵晞的义眼穿透硝烟,看见骇人景象:蒸汽祖龙的磷火鳞片坠地即化作蚀文蜘蛛,它们钻进维多利亚式建筑,将砖石转化为活体机械。被感染的市民瞳孔泛起齿轮红光,脊柱刺出青铜管喷吐酸雾。

噬魂戟在灵晞手中重组完整,刃身映出她半机械化的脸庞——右颊的皮肤已被混沌代码侵蚀成电路板纹路。教堂下方传来青鸢仿生体的电子合成音:“观测者,你的血还能污染多少座城市?“

青鸢的机械羽翼扫落彩绘玻璃,灵晞在圣坛废墟中看到核心熔炉。三百具婴儿容器悬浮在液态青铜里,他们的脐带连接着蒸汽祖龙的脊柱。熔炉顶部的压力表显示着「灵魂纯度」——赫然指向无涯的意识波动频率。

“这才是完美的混沌载体。“青鸢的指尖流淌出记忆数据流,画面中墨昀正将蚀文刺入婴儿眉心,“你当年没能完成的仪式...“

噬魂戟突然反向操控灵晞的手臂,刺穿青鸢的能源核心。但流出的不是机油,而是墨昀实验室的星尘样本——它们在空中拼成残缺的九曜阵图。

“你以为我在效忠玄衣?“青鸢的仿生皮肤层层剥落,露出内部跳动的往生碑碎片,“我不过是把祖龙熔炉...改造成意识回收站。“

熔炉突然过载,婴儿容器的龙纹开始反向吸收祖龙之力。灵晞这才惊觉,青鸢的背叛竟是墨昀预设的终极保险。

蒸汽祖龙的咆哮震碎议会大厦时,灵晞的机械脊椎刺入熔炉接口。混沌代码如毒蛇钻进神经网,“墨痕“的防御协议被层层击溃。她在数据洪流中看到宇宙真相——所有被玄衣感染的文明,都是无涯意识重组的养料。

“警告,人格数据完整性仅剩13%。“警报声中,灵晞的右眼突然映出玄衣少年的虚影:“亲爱的,欢迎加入量子永生。“

噬魂戟在代码冲击下解体,碎片化作数据锁链缠住祖龙骨架。灵晞的机械心脏裂开,露出内部跳动的混沌晶核——那竟是墨昀当年封印的祖龙精魄。

“原来我才是...最后的容器...“她苦笑着启动自毁程序,晶核释放的熵力冲击波席卷整个时空。

伦敦在银蓝色爆炸中化为量子尘埃时,灵晞的机械躯壳漂浮在数据虚空。玄衣少年的蚀文王座在她面前崩解,蒸汽祖龙的残骸拼成星门轮廓。

“你赢了?“青鸢的残存数据流闪烁,“但混沌永远...“

“不。“灵晞将噬魂戟碎片插入自己的晶核,“混沌需要观测者,而我将成为那个漏洞。“

晶核炸裂的强光中,所有被感染的机械瘟疫突然静止。无涯的意识碎片从蒸汽祖龙体内溢出,凝聚成星尘人形。他伸手触碰灵晞消散的躯体,往生镜海在虚空展开新的分支。

当量子泡沫重组出第432号宇宙时,大本钟的指针永远停在灾难前夜。某个女婴胸口的龙纹胎记微微发亮,床头放着蒸汽朋克风格的噬魂戟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