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竟然出事了?”
李家传来的火光,让城中不少人心跳加速。
阳山绝大部分士绅豪强都盼着李家出事,但李家出事又不太可能。
他们这种猖狂劲都持续好几代了,可从未见出什么事。
如今李家在阳山的势力更进一步,又有刹那教的帮扶,更是固若金汤。
谁这么大的胆,竟然敢对李家动手?
不得了!不得了!
和李家关系密切的家族不少,可都观望起来,没有立即支援。
能杀进李家的可不是一般人,如果李家都搞不定,他们出手援助就是找死。
与其找死,不如等着,后续就算李家胜了,也未必还有力气清算他们。
随着天亮。
整个阳山仿佛陷入死寂。
李家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官兵丝毫没有调动的迹象。
局势太明显了。
动手的人显然也是权势滔天,竟然绕过李家,夺了兵权!
没了兵权,李家哪来的还手之力,只能任其宰割!
今夜过后,阳山怕是再无李家!
果不其然,只要稍有些身份的人,便收到一封来自『灵教』的通知。
上面只有三句话。
『李家已灭,阳山由灵教接管。』
『七日后,选出一人加入灵教。』
『不来,死。』
“猖狂!”
“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说话!”
不知道多少人摔杯。
这个灵教,比李君泽还狂,竟然强迫他们做出选择,不臣服就死!
怒火中烧的阳山众豪强思量之后,纷纷开始走动起来。
“这灵教比李家还猖狂,竟然还给了我们七日时间,当真是愚不可及!”
“速速联络诸位家主!李家都能被灭掉,我们这种小胳膊小腿的也不过一盘菜,必须联手方可抗衡灵教!”
灵教太过猖狂,阳山绝大部分势力都同仇敌忾起来。
像仅在李家之下的胡家、王家,更是狂喜,发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因为让众多士绅豪强意外的是,灵教教主竟然是阳山人,名为任流光,原本只是一个平民,根本没什么身份和后台。
数月前若非得了上天恩赐,一跃成了修士,恐怕早就死在某个角落了。
这个消息打碎了灵教的神秘,让阳山各方势力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从这些消息中可以看出此人的性情狠辣,对大族非常敌视!
如今小人得势,他们若想保全家族,必须先下手为强!
谁也不想被直接灭族。
更不想成了那个被砍了手脚的张家夫人。
“这个任流光,竟然还是个锻造名家,足有百作,不但品质极佳,卖相也极好,都是上好的收藏品。”
“一个铁匠成了修士,竟能有如此成就?”
胡家宅院,胡荣露出讶色,忍不住抚起长须。
此前刹那教招收弟子,胡家去了五人,结果一个有资质的都没有。
他也在其中,被证实没有资质。
“李家为了夺取任家的锻造技术,将人逼到了大运河工程,用了三年时间,将一家五口折磨到只剩下任流光一人。”
“大概是三年的折磨,才让此人性情大变,不然也不会一把火烧了祖宅,掳走张家长子出城,足足数月不见踪迹。”
一旁管事道。
“何止,他能蛰伏数月,一回来便直接灭了张家、李家报仇,可见他心思缜密,行动颇有章法……可惜,可惜,此人杀心太重了,不是良主。”
胡荣沉吟片刻后,又道,“无论如何,先往最坏的方向想,你把我珍藏的宝药拿出来,若是出了问题,献上此物,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是。”
胡荣留在书房陷入沉思。
任流光和李君泽区别很大。
虽然李君泽也动则灭人满门,用各种手段敲骨吸髓,可实际上势力并不稳,朝廷和刹那教并非完全和李家站在一起,还有制衡的机会。
可任流光不同,他不但造反,并且身具法力,权力基础非常稳固。
他想杀谁,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灭了李家当天,直接给各家发通知,不效忠就死……看来这位教主不打算给我们制衡的机会,先避过此劫吧,日后再找机会离开阳山。”
胡荣喃喃自语。
阳山没了李家,往下最大的势力便是胡家和王家。
胡家经营粮食生意,后者经营布匹生意,都是垄断一个行业的大商。
作为家主,胡荣很清楚金钱要服从于权力,而权力要服从于暴力。
灭了李家,就意味着灵教有着最大的暴力。
给各家发通知,用暴力建立新秩序,意味着不会分润任何权力给各家。
如果说此前的『十贼军』是愚蠢,足足有十位修士,上万兵力,结果硬是被话术分化,短短几天便土崩瓦解。
那灵教就是走了另一个极端,要把所有权力牢牢抓在手中,不给他们话语权。
这不是他想要的主公,太有主见,太霸道了,也太容易遭到围攻。
十贼军败亡的老路,灵教迟早也会走一遍。
……
暗流涌动之中,阳山平稳度过三天。
这一日再度下了大雪,寒风肆虐,不只是阳山,整个北州都越发的寒冷。
此等气象之下,阳山却出乎意料的热闹,大量百姓聚集在李家宅邸之外,排队领着粮食,场面无比喧闹沸腾,这口吃食太重要了,可能让他们一家熬过寒冬。
接过粮食的百姓,提着沉甸甸的粮袋,无不是对灵教感恩戴德。
只要拿得出真金白银,是不是收买人心已经不重要了。
当今的日子,只要有饭吃,让他们造反都无妨!
挨饿的痛苦,足以把人逼疯。
死都没有挨饿可怕!
“开仓放粮二日,登记两万两千六百五十一人,共放粮一千四百石。”
“教主,目前李家粮仓还余五千石,金银珠宝房产商铺良田等财物合计二十五万两,用来招兵买马足以拉起数千人的军队了!”
齐真目光隐隐有些兴奋。
还真没想到李家这么有钱,几乎是齐家的十几倍。
他家积累多年也不过田产八百亩,家里存下的银钱不会超过五千两。
按照一亩五两白银来算,齐家所有家产加起来也不到万两,李家足足是齐家的二十五倍!
“一个县的士绅豪强,竟然能有如此财富……”
任流光知道的大户人家都与李家相差甚远。
比如张家最大的资产就是千亩良田,作价五千两,只有李家一个零头。
五千两并不是小数目,阳山县一家五口每年耗费也不过三四十两。
二十五万两足够让全县两万余人好吃好喝半年了,竟然被一家所得。
改朝换代的本质,果然就是打土豪分田地。
哪怕放在现代,生产力增长的速度也远远跟不上财富集中的速度。
何况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