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辰蹲下身时，一头长发铺在了地上。
他指尖轻触小星发顶。
“没事，你还有我这个爹。“
他自嘲地轻笑，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鞋柜的瞬间，昨夜游戏画面突然在脑内闪回——凌星辰跪坐在樱花树下，我指尖缠绕着他的银发，系统悬浮窗正显示着【是否确认开启家庭模式？】。
那时他尾巴突然缠住我手腕，呼吸比平时急促三分：“夫人，这次选了就不能反悔哦。“
此刻他前襟沾着奶渍，连向来柔顺的银发都翘起几根呆毛。
这不该是那个永远优雅的狐族少主该有的模样，倒像是......像是彻夜未眠守着幼崽找妈妈的父亲。
“看来夫人需要重新确认契约。“
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按上我锁骨，那里突然浮现出淡金色的狐狸图腾：“需要我帮您回忆吗？昨晚您是如何用这里——“
指尖顺着血管滑向心口，“贴着我的耳朵说'想要触碰真实的温度'。“
玄关处的电子钟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在12:47的位置凝固不动。
凌星辰身后隐约浮现出半透明的游戏面板，【好感度：∞】的提示正在疯狂闪烁。
小狐狸崽突然发出呜咽，粉嫩肉垫按在我手背上，烫得惊人。
我望着凌星辰身后扭曲的空气波纹，那些裂痕正像蛛网般爬上墙壁。
小狐狸幼崽的爪子刺破我手背皮肤，血珠渗进他雪白的绒毛，竟发出滋滋的烧灼声。
“停下！“
我扯开凌星辰的领口，他心口浮现的契约符纹已经蔓延到脖颈。
“你个疯狐狸！“
尾音被突然暴涨的狐火吞没，玄关挂画框轰然坠落。
凌星辰的金瞳彻底变成竖线，獠牙刺破下唇：“夫人明明承诺过......“
我后撤的脚跟撞翻了玄关的雨伞架，金属骨架砸在地砖上的脆响惊得小星炸了毛。
凌星辰的九条狐尾已经完全妖化，每根绒毛都燃着幽蓝狐火，高温炙烤下鞋柜表面的贴皮正卷曲成焦黑的漩涡。
“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家。“
他声音里缠着金石相撞的颤音，那是兽类喉骨在妖力暴走时的异变征兆。
我眼睁睁看着他右手骨节凸起利爪，却在触及我脸颊前生生顿住——尖锐爪尖刺破皮肤，血珠顺着下颚线滚落。
就是现在
我抓住他滞空的手腕，用他教过的近身格斗技反拧关节。
凌星辰惊讶的弓身的刹那，我嗅到他后颈溢出的苦杏味——
这是游戏里他灵力透支时的特有气息。
他踉跄着撞进我怀里，银发扫过鼻尖的瞬间，我有些发泄一般的狠狠咬上他颤抖的唇瓣。
血腥味在齿间爆开的刹那，我尝到五小时前熬夜喝的速溶咖啡残味，以及更深处某种冰冷的铁锈感——像咬破了盛满月光的玻璃瓶。
凌星辰喉间滚出破碎的呜咽，暴走的狐火突然化作暖流，顺着相贴的唇齿倒灌进我血管。
他扣在我腰后的利爪正在恢复成人类手指，掌心冷汗浸透我的睡衣下摆。
我闭眼加深这个血腥的吻，舌尖扫过他尖牙割破的伤口，竟尝到昨夜游戏里那碗泡面的余味：红烧牛肉的咸鲜，蔫掉的青菜，以及他偷偷加进去的半勺蜂蜜。
“......夫人。“
他破碎的喘息喷在我发烫的眼睑上，九尾无力地垂落地面，扫起积了三天的外卖传单。
我抵着他额头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倒影正映在他金珀色的瞳孔里——我的虹膜边缘泛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碎金色。
次元裂缝缩成一道紫黑色电弧，在吸走最后一盏壁灯前倏然熄灭。
小星跌跌撞撞扑过来抱住我的小腿时，我摸到他后背被妖火灼焦的绒毛，掌心立刻浮起淡金微光——就像游戏里无数次为他治疗摔伤时那样。
凌星辰突然攥住我手腕，盯着正在愈合的伤口：“你什么时候觉醒的治愈术？“
他尾音浸着某种危险的甜腻，被我咬破的唇角还在渗血。
“在我们昨夜结契的时候？还是更早......在你第一次喂我吃人类食物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样神奇的力量。
刚才也是下意识的就给小星治疗摔伤了。
这能力，竟然在现实世界也存在了？
窗外骤然炸响的惊雷淹没了我疑惑的声音。
暴雨倾泻而下的瞬间，我听见阳台传来利爪挠玻璃的声响。
浑身湿透的狸花猫正用翡翠色竖瞳瞪着我们，它项圈上挂着的银牌在闪电中明灭——【容七月】。
我抹了把唇上的血，瞥见玄关镜中的自己瞳孔竟泛着淡金。
凌星辰瞳孔剧烈收缩，此刻正随着我颈间纹路明灭。
不等我叫容七月的名字。
就看到它突然消失。
接着窗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伴随着熟悉的暴躁人、猫交杂语言：“喵喵~慕容秋秋！喵喵~！！你给老子解释清楚这见鬼的次元漩涡！“
被我抱起来搂在怀中的小星突然竖起耳朵，声音带着惊讶：“是七月爹爹！“
他尾巴尖指向阳台，那里赫然跳上来一只炸毛的狸花猫，翡翠色猫眼正喷火似的瞪着我怀里的小星，跟凌星辰缠在我腰间的尾巴。
“喵喵！！！凌星辰你个狡猾的玩意，给我松开你的臭尾巴！”
容七月很是激动愤怒的就冲了过来。
结果被凌星辰一尾巴给扫飞了！
“真吵。”
很显然的凌星辰此时心情不太好。
“喵嗷——！！！”
黑白色毛团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狸花猫特有的虎斑纹在妖力乱流中炸成蒲公英。
容七月弓着背撞上空调外机，金属外壳顿时凹进去个猫形坑洞，震得整栋楼都在嗡嗡作响。
我听见墙灰簌簌落下的声音。
被拍飞的猫咪四爪大张贴在墙面，活像被拍扁的毛毡玩具。
他翡翠色的竖瞳缩成针尖，尾巴炸成鸡毛掸子，后颈毛里还粘着凌星辰的银色狐毛。
“凌星辰你他喵的——”
奶凶的咆哮卡在喉咙里变成一串咳嗽，容七月挣扎着用爪子抠墙缝。
肉垫在乳胶漆上抓出六道白痕，却止不住下滑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