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霜刃鸣

白砚的睫毛结着冰霜,手指深深抠进岩缝。万丈绝壁上,罡风裹挟着雪粒子刮过脸庞,像无数把冰刀在割。他仰头望去,云层中隐约露出神庙飞檐,青铜檐铃在风中纹丝不动。

怀中的玉瓶微微发烫,那是妹妹咳出的第三口心头血凝成的药引。七天前巫医说,若不能取得雪魄灵芝,阿沅活不过惊蛰。

““白砚的膝盖陷入积雪,对着残破的神像叩首。供桌上积灰的香炉突然震颤,青铜碎片从神像掌心滚落。他伸手去接,指尖触到碎片的刹那,整座雪山轰鸣起来。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九重天阙崩塌,银甲神将的冰魄剑刺穿赤袍魔君胸膛,两股力量相撞时迸发的光芒撕开苍穹。白砚后背剧痛,衣料裂开处浮现出日月交错的图腾。

神庙外传来尖啸。白砚冲出殿门,见云海中翻涌着暗红血雾,所过之处积雪化作黑水。他本能地举起青铜碎片,清越铃音响彻山巅。血雾触到音波的瞬间凝结成冰晶,簌簌坠落深涧。

掌心传来灼痛,碎片化作流光没入体内。白砚望着手背上浮现的霜纹,忽然听见云层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那是沉寂千年的登天云梯,正在零气激荡中重现人间。

青铜檐铃的余音仍在山巅回荡,白砚手背上的霜纹突然泛起幽蓝光芒。云海中的血雾散去后,露出下方蜿蜒如蛇的冰裂谷。他刚要后退,脚下的冰层突然炸开万丈裂痕。

银光破空而至。白砚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冰晶锁链拽向空中。雪沫纷飞间,他看见银发女子赤足踏在冰魄凝成的剑身上,发间霜花坠饰映着月光流转。

“凡人怎会催动镇魂铃?“女子指尖拂过白砚后背的图腾,冰晶沿着脊椎蔓延成符咒,“原来如此…玄霄的残魂竟附在这具肉身。“

白砚刚要开口,云层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九道赤色闪电劈开夜幕,在雪山之巅交织成狰狞的鬼面。冰裂谷深处涌出岩浆般的黑潮,所过之处山石化作齑粉。

“赤渊的焚天戟…“银发女子神色骤变,冰魄剑瞬间暴涨丈,“抱紧我!“

剑光冲天而起时,白砚看见云梯方向亮起血色星辰。无数锁链虚影从星芒中垂落,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挣扎的魂魄。最粗的那根赤金锁链上,隐约可见半截断裂的戟尖正在渗出黑雾。

青铜檐铃的余音仍在山巅回荡,白砚手背上的霜纹突然泛起幽蓝光芒。云海中的血雾散去后,露出下方蜿蜒如蛇的冰裂谷。他刚要后退,脚下的冰层突然炸开万丈裂痕。

银光破空而至。白砚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冰晶锁链拽向空中。雪沫纷飞间,他看见银发女子赤足踏在冰魄凝成的剑身上,发间霜花坠饰映着月光流转。

“凡人怎会催动镇魂铃?“女子指尖拂过白砚后背的图腾,冰晶沿着脊椎蔓延成符咒,“原来如此…玄霄的残魂竟附在这具肉身。“

白砚刚要开口,云层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

九道赤色闪电劈开夜幕,在雪山之巅交织成狰狞的鬼面。冰裂谷深处涌出岩浆般的黑潮,所过之处山石化作齑粉。

“赤渊的焚天戟…“

银发女子神色骤变,冰魄剑瞬间暴涨丈,“抱紧我!“

剑光冲天而起时,白砚看见云梯方向亮起血色星辰。

无数锁链虚影从星芒中垂落,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挣扎的魂魄。最粗的那根赤金锁链上,隐约可见半截断裂的戟尖正在渗出黑雾。

月光下凝成无数柄透明刀刃。银发女子指尖轻点,冰晶锁链如游蛇缠住白砚腰身,将他拉上悬浮的剑脊。白砚的布鞋刚触到冰魄剑身,脚下突然亮起星图般的霜纹。

“站稳。“女子广袖翻飞,剑身陡然倾斜着刺入云层。白砚踉跄着抓住她腰间玉带,指尖传来刺骨寒意﹣﹣那根本不是织物,而是用万年玄冰雕琢的鳞甲。

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白砚回头望去,见方才立足的冰崖正在坍塌,赤色闪电如毒蛇钻入裂缝。被黑潮侵蚀的雪块坠入深渊时,竟在半空化作骷髅形状,下颌骨张合着发出尖笑。

“闭眼。“女子突然捂住他双眼,冰魄剑在空中划出玄奥弧线。白砚听见利刃破空的嗡鸣贴着耳际掠过,紧接着是琉璃破碎般的脆响。指缝间漏进的幽蓝光芒里,他瞥见无数冰棱悬浮如星斗,每根冰棱都钉着一只血雾凝成的乌鸦。

剑身忽然剧烈震颤。女子闷哼一声,白砚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后颈。他强行掰开对方手指,看见三根赤金翎羽穿透她左肩,伤口处腾起的黑烟竟凝成细小的人面。

“焚天戟的羽毛…“女子咬牙折断翎羽,溅出的血珠在半空结成冰盾,“抓稳剑柄!“冰魄剑突然垂直下坠,白砚的惊呼卡在喉间。急速下落的狂风中,他看见女子银发间凝结出霜花剑穗,而自己手背上的霜纹正与剑柄产生共鸣。云层裂开的瞬间,万丈冰瀑映入眼帘﹣﹣那根本不是瀑布,而是无数倒悬的剑刃组成的屏障。

剑阵感应到冰魄气息,发出清越龙吟。女子却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剑阵最密集处冲去。“你疯了吗!“白砚的呼喊被狂风撕碎,只见她双手结印,心口绽出雪莲状的光芒。

千万柄冰剑同时震颤,在撞上他们的刹那化作游鱼般柔顺的流光。白砚的瞳孔映出奇幻景象:剑阵中心浮着一具冰棺,棺中人身着星辰法袍,面容竟与女子有七分相似。

“玄霄的肉身…“女子指尖抚过冰棺,神情似悲似喜。棺椁突然迸发强光,白砚背后的日月图腾如烙铁般灼烧起来。破碎的记忆再次涌入﹣﹣这次他看清银甲神将的脸,分明与冰棺中人一模一样!

冰裂谷上方传来轰鸣,赤金锁链如巨蟒钻透岩层。女子猛地推开白砚:“接住!“冰魄剑化作流光没入飞出的星辰法袍将他层层裹住。

“以吾剑魄为引,召九霄寒狱…“女子身影开始透明,发间霜花坠入白砚眉心,“记住,去哭魂林找守棺人…“

话音未落,赤渊的冷笑已在头顶炸响:“情魄也敢妄动本尊封印?“焚天戟虚影当空劈下,冰棺应声炸裂。白砚被气浪掀飞时,看见女子化作漫天冰晶,其中一片贴着他耳畔轻语:“小心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