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拉拢

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顾倾城的闺阁之中,泛起层层金芒。“梅儿。”顾倾城轻声唤道,声音虽柔,却在这静谧的房间内清晰地响起。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丫鬟缓缓步入,她身形略显单薄,莲步轻移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梅儿恭敬地福了福身,头垂得极低,轻声问道:“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梅儿本是江玥华精心挑选安置在顾倾城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聪慧伶俐,对顾倾城忠心耿耿。然而,顾倾若时常来向顾倾城索要名贵首饰,次数多了,梅儿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倾若小姐那的首饰也不少,怎生总拿小姐的。”谁料,这话竟被顾倾若听了去。顾倾若当下便恼羞成怒,诬陷梅儿挑拨她们姐妹关系。顾倾城起初并未相信顾倾若的谗言,但经不住顾倾若的再三哭闹与挑拨,渐渐地对梅儿心生嫌隙,最终疏远了她,还将她贬为粗使丫鬟,做着这院里最繁重、最粗笨的活儿。

可谁能想到,前世在顾倾城被关入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之际,那些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大丫鬟们,早已被顾倾若用钱财和权势收买,成为了监视她的眼线,纷纷弃她而去。唯有梅儿,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奋力反抗,试图保护顾倾城。可惜,梅儿势单力薄,最终惨死在了顾倾城的眼前,却也成为了前世唯一坚守在她身边的温暖。

顾倾城微微仰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而又讽刺的弧度,心中暗叹:前世的自己,真是愚蠢至极,被人算计却浑然不知,好在,如今上天眷顾,一切尚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梅儿,你抬起头来。”顾倾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与温柔。

自从梅儿被贬后,她虽心有不甘,却依然念着顾倾城的安危,多次趁着无人之时,悄悄提醒顾倾城顾倾若心怀不轨。然而,那时的顾倾城被顾倾若的伪善表象所迷惑,只觉得顾倾若对她百般亲昵、万般好,不仅对梅儿的忠告置若罔闻,还怒批梅儿心存异心。久而久之,顾倾城每次见到梅儿,脸色便冷了下来,这让梅儿满心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到了后来,梅儿便是有再多的话,也只能默默咽下,不敢再说出口。

此刻,听到顾倾城的这声呼唤,梅儿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迟疑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来,但目光依旧闪躲,不敢直视顾倾城的眼睛。

顾倾城见状,心中一阵酸涩,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梅儿的手。入手的粗糙触感让她的心猛地一揪,这哪里还是曾经那双细腻柔软的小手,分明是一双被粗活磨砺得满是茧子的手,这都是自己的错啊。

“是我不好,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顾倾城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自责与疼惜。

梅儿闻言,连忙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眶泛红,急切地说道:“小姐,您没错,都是奴婢的错。只是,那倾若小姐真的不是好人,她一直在算计小姐……”

顾倾城轻轻地拍了拍梅儿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梅儿,莫要再说了。如今我已经醒悟过来,过去是我猪油蒙了心,错怪了你。”

顿了顿,顾倾城深深地凝视着梅儿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可愿再给你家小姐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曾经的过错。”

梅儿一下子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怎么也没想到顾倾城会如此诚恳地对她说出这番话。一时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险些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唤了一声:“小姐……”

“莫哭莫哭,快擦擦眼泪。我在问你话呢,你可还愿意像从前一样,陪着你家小姐?”顾倾城微笑着,眼中满是期待。

“奴婢,奴婢自是愿意的。可是……”梅儿吸了吸鼻子,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担忧。

顾倾城自然知道梅儿的心思,前世梅儿在那般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都未曾离开她半步,如今又怎会拒绝呢?她不过是想借此让梅儿知道,她是真心悔过,真心想要补偿她。

“没什么可是的。梅儿,我知道你一心向着我,从今日起,你便回到我身边做贴身丫鬟吧。私下里,你就把我当作姐姐,可好?”顾倾城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梅儿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说道:“小姐,奴婢不敢。奴婢只求能永远陪伴在小姐身旁,为小姐分忧解难。”

“傻梅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值得我这般待你,自然是要永远伴在我身边的。快起来吧,地上凉。”顾倾城说着,便弯腰伸手去扶梅儿。

待梅儿起身,顾倾城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缓缓说道:“你也知道,顾倾若一直对我不安好心,而父亲又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对她一贯偏宠。这次我摔下,便是她在背后搞的鬼。若我再这般坐以待毙,继续被她蒙蔽,恐怕迟早会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梅儿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姐能想明白就好,奴婢一定听小姐的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倾城微微颔首,神色缓和了些许:“日后在我这儿,便不必自称奴婢了,咱们私底下姐妹相称。”

“是,小姐……不,姐姐。”梅儿破涕为笑,乖巧地应道。

“现如今,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除身边那些包藏祸心之人。梅儿,你去将院中下人都聚集起来吧。”顾倾城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与果断。

“是,姐姐,梅儿这就去办。”梅儿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房间,去召集院中的下人。

房间里,顾倾城深吸一口气,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定要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绝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定要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