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顾萧然送入女德学校,只因我不愿为家庭放弃自己的事业。
三年后,我带着累累的伤痕和早已麻木的躯壳走出女德学院。
他以为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做一个妻子,对我更加喜爱,
我却在他最爱我时,从窗台一跃而下。
***
今天是我从女德学院毕业的日子,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我没有带伞,浑身湿透,像一条落水狗。
顾霄然坐在黑色的劳斯莱斯上,司机为我打开车门。
“先生,夫人回来了。”
“嗯,回来了就好,李棠,希望这三年你学会了什么叫做妻子的本分,不要让我失望,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顾霄然轻轻转动他的腕表,眉眼冷峻。
后果,后果我不是早已体验过吗?
但抱怨的话我只敢心里想想,说出口却是“我知道了先生,我以后会注意。”
顾霄然没有允许我上车,我便不敢上车,淋着冰冷的雨,站在车门旁,乖顺的像一只小狗。
顾霄然看了看我,没有给我打伞,也没有让我上车,就让我站在那淋着雨。
“嗯,是有些长进,上来吧。”顾霄然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司机回家。
从前,我总是喜欢和顾霄然开玩笑,我喜欢叫他老顾,又或者我给他气的绰号——元宵。
但顾霄然却不喜欢我这样称呼,他想让我叫他先生,可我总不愿意,我觉得这种称呼虽然正式,但总觉得太过疏离,没有夫妻之间的亲密。
如今疏离或者亲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浑身湿透,不敢坐在坐位上,怕把车的座椅打湿,但车顶又不够高,不足以让我站立。
想了想,我还是跪在顾霄然的座椅旁。
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一条狗,一条落水狗。
可我不是早已没了做人的尊严吗?
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顾霄然绑我去了女德学院。
从此,我不再是周棠棠,我只是,也只能是顾霄然豢养的宠物。
我尽量的卑微,尽量的摇着我的尾巴讨他开心,即使我的尾巴真的好疼。
我怕他不开心,会立刻吩咐司机调转车头,送我回到那个令我战栗惊惧的地方。
“坐吧。”顾霄然淡淡的,没有什么感情。
“回先生,我身上湿了,怕会弄脏了您的车。”我依旧低眉顺眼。
“没关系,坐吧。”
“棠棠,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好。”
顾霄然伸手想拍拍我的脑袋,我却因为恐惧本能的往后缩。
在女德学院的那些日子,每当有人靠近我,都代表着我会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因为各种各样微不足道的原因,甚至被子上粘上了一丝头发,我都可能会被突然拉到13号房。
13号门口挂着“第13号诊疗室”三字,但那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诊疗室。
13中间,放着一台电流诊疗仪,当我被绑上诊疗椅,杨院长会笑容温和的将电流频率调到最大,虽不致死,却足以让我被电到生不如死,每一秒钟,都仿佛有亿万根针刺入我的大脑,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我想求他,让我去死。
可死亡,在女德学院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我尝试过自杀,但很快被同寝室的室友举报,我被赤露着吊挂在操场的树上,七月的烈日,我被倒吊了三天三爷,没有人给我水喝,学院怕我死掉,会每日给我注射葡萄糖。
我的嘴唇裂开了一条条长长的血口,身上也被晒的掉了一层皮肤,最可怕的是夏日蚊虫很多,赤身裸体的我仿佛成了蚊虫的自助餐,它们肆意的吸食着我的血液,啃咬我的每一寸皮肤。
三日过后,我已然快没有了生息,整个人仿佛一具木偶,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从那以后,我学会了顺从,也再不敢求死。
顾萧然见我躲避,蹙了蹙眉。
察言观色自是我在女德学院的学到的重要一课,老师说,做女人必须要时刻观察丈夫的表情,顺从丈夫的所有要求。
我赶紧把自己的脑袋往前放了放,以方便顾霄然随时抚摸。
我觉得自己可怜的像一只猫,或者说还不如猫,最起码猫还会偶尔量一量它的爪子,而我早已没有了自己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