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营生

宋祈年昨天一大早就去请了道士,本来他应该带着道士一起回家,但是一想到江晚就觉得烦躁。

于是他索性把这些麻烦事都留给家里人去解决,自己继续在清河县逍遥。

宋祈年在书院结识了一伙世家子。

这伙纨绔子弟每日不是饮酒作乐,就是斗鸡走狗。

昨天也不例外,他跟着一个叫谢子怀的一起去了醉逢楼。

谢子怀是当地有名世家的儿子,家底殷实,出手阔绰,宋祈年一直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他相信,靠着这层关系自己迟早能出人头地。

比如现在他就能进这醉逢楼,敞开了喝心心念念的啤酒,而自己的大哥宋鹤卿居然要靠个女人才能品两口。

可没想到第二天,居然在醉逢楼碰到了宋鹤卿和江晚,而江晚随口的一句话,自己之前做的努力全白费了!

宋祈年想到这就十分憎恨宋鹤卿。

他红着眼指着宋鹤卿恶狠狠说道:“你给我等着!”说完如一阵风跑去找谢子怀了。

江晚和宋鹤卿也不敢多逗留,加紧了步子出了醉逢楼。

醉逢楼门口依旧排着长龙,江晚走出几步又驻足回眸,看那醉逢楼鎏金招牌在日光下泛着金光,像是在炫耀它此刻的辉煌和强盛。

但是江晚对它已经不抱任何期望,甚至还心生厌恶。

不为别的,就为王掌柜那句大夏国没什么好东西。

“我听那王掌柜的意思,他不是大夏国的人?”

江晚对这朝代还都不太了解。

宋鹤卿思索了下说道:“我猜他应该是北君国的人。”

“北君国?”

江晚好像有点印象,在原主记忆里,江母曾提及过,北君国比大夏国强盛不少,那里很多东西都很先进,就造纸术而言,那里产的玉扣纸,就比这里的皮纸要光滑细腻,适合书写。

如此说来,这穿越者应该是北君国的人,而且身份比江晚想的要高贵很多。

宋鹤卿也问出了藏在心底的疑问:“夫人为什么要去醉逢楼,还有你怎么会有啤酒的方子?”

江晚将刚才同王掌柜说的话来回应宋鹤卿:“我真的有祖传秘方,也真是想和醉逢楼合作。”

宋鹤卿半信半疑,江家一个造纸小作坊,怎么会有酿酒秘方?

但他也没多问,与江晚一起走着。

江晚也一路无话,她的心思在盘算接下去该如何营生。

两人刚走出醉逢楼的街口,她就注意到一个年轻公子正在茶铺喝茶。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锦衣玉带却皱巴巴地裹在身上,两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他边嘶嘶吸着气边抓挠脖颈,雪白的中衣领口已被抓出几道红痕,喉结处鼓起几颗显眼的红疹。

“老板再来一杯!“他哑着嗓子喊,袖口擦过鼻尖时带下一层细汗,江晚瞧见他搁在桌上的左手——虎口处还沾着碳烤签子留下的烧烤料。

江晚的眼睛一下亮了!

她知道自己该作何营生了!

“夫君,我们去趟药铺吧!”

说完,拉起宋鹤卿去了药铺。

到了药铺,江晚现写了一个方子,那药铺伙计一看,立马瞧出了问题:“你这方子好像少几味药材吧?”

江晚将钱放在了柜台上:“没事,你就按上面的抓吧。”

有钱不挣是傻子,那伙计立马按照方子去抓药了。

宋鹤卿一听方子就心慌:“夫人,这药铺伙计都懂些医术,你要不就听听他的,想想方子是不是记漏了东西?”

江晚狡黠的一眨眼:“我故意只给了一部分方子,剩下的我们去别家。”

宋鹤卿一下明了,这是防止方子泄露。

江晚买好了药,又给了宋鹤卿另一部分药材方子让他去买,然后自己去集市买些其他东西。

集市因为到了下午,开始有人陆陆续续收摊了。

江晚直奔一家卖粮油的,买了3斤糯米和3斤糯米粉。

虽然买的不多,但糯米价格比米都贵,糯米粉就更贵了,价格几乎是糯米的一倍,所以江晚光买这些就花了66文。

等她扛着这六斤粮食到了县城门,宋鹤卿也买好了药材在等她了。

牛车迟迟未至,江晚和宋鹤卿索性在路边面摊坐下,各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面。

粗瓷碗里的面条看似清汤寡水,可当第一缕香气钻入鼻尖时,江晚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挑起一筷子送入口中,浓醇的汤汁瞬间在舌尖绽放,那手擀面也十分劲道,两者配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江晚大快朵颐,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忍不住夸赞起店主来:“大叔,您这面条是真不错,尤其是这汤底,鲜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面摊老板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闻言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姑娘是个懂行的!这锅老汤啊,用的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方子,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照看火候,骨头要熬足六个时辰...”

他边说着边用沾满面粉的手指拍了拍那油腻的汤锅,像是在和一位老朋友打招呼。

宋鹤卿吃的文雅,看着江晚聊得兴起,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吃得嘴角沾汤的江晚,温和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江晚接过手帕,看向宋鹤卿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声音也似裹了蜜糖:“谢谢相公,我吃好了。”

宋鹤卿闻言放心地吃了起来,而江晚也继续聊了起来:“您太爷爷传下来的啊,这么算下来,您这店可是个百年老字号!这不得好好传承下去。”

听到这话,老板原本挺直腰板一下子垮了下去:“唉,有啥用啊,只能养家糊口罢了,我儿嫌又累又赚不着钱,打死都不学,我这手艺恐怕到我这一辈就要失传了!”

灶台上的汤锅还在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老板落寞的神情。

江晚不由同情起店主来,想了想安慰道:“不会的,实在不行,您可以收徒啊!”

老板摆摆手,铁勺在锅边敲出清脆的声响:“以后再说吧.....“

说完,老板转身又忙活去了。

两人吃完面条又坐了片刻,牛车才慢悠悠地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