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自己人。”
“只是没想到伯爵大人乐意让属下带着他的名头来试探我，真是让我感到荣幸至极。”
“不过我要先说好，克朗格政府严查我们的生意，如果你要做，就只能和我商量，这方面，我是管事的。”
他把枪放下，却没有因此就惊慌，仍然试探着罗兰的底细，虽然有这个徽章，但是他仍然心存疑虑。
自己这个生意，大家心照不宣知道上不得台面，让自己一个分支头目亲力亲为也是谨慎起见，这么多年来也没有阴沟里翻过船...可是现在呢，潘德涅瓦尔伯爵的亲信为什么要来过问这件事情。
他没有得到上面的消息，那么应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自己的地位在曼洛许党内不算特别低，没理由为那些事情出卖自己...虽然对潘德涅瓦尔伯爵做的那些事情他有所耳闻，不过，神秘学方面的，他不甚了解，也扯不上他一个管毒品贸易的普通人。
在自己的组织内，关键岗位基本都是普通人，那些被称之为“非凡者”的个例只会接受曼洛许党一把手的直接调遣...老板似乎并不信任这些人。
看来真的只是谈生意...不过只要不是伯爵本人来了，他都必须走流程，绝不能掉以轻心。
毒品贸易放在哪儿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所以，你想怎么谈？”他坐回位子上，踹开自己昏死的同伴“叫我塞恩就行。”
罗兰搬来一把椅子，安稳坐在上面。
“我想要联系你们老大，扩展一下毒品贩卖的业务。”
“哦？”塞恩微微眯了眯眼，毒品交易是曼洛许党的支柱产业之一，就算有了潘德涅卫的徽记，也不意味着就这么将对方引进核心产业内。
“凭什么？”
“因为贝克兰德有高端市场。”罗兰开始发挥自己的推销能力，“你要知道，贝克兰德这些事情管得很严，而渠道又都掌握在兹曼格党人手中，白花花的金镑，可都浪费在了底层身上了啊！”
“如果你乐意，我可以把我们的货，往上层推销，你知道的，他们还在讲究阿曼戈鸦片，罂粟壳怎么有气质有礼仪的服用，而我们这里的吗啡针剂明显更具备新品优势，体面！”
“而且，据我了解，兹曼格党也曾经做过这条路的生意，不过他们的路子不够稳，反正没做下去。”
“我们不同，由我牵线，出了问题是我的，远在克朗格的你不会有任何牵连，有了利润一起分，六四开，如何？”
“怎么才六成啊。”他似乎不太满意。
“那六成是我的。”雷德冷笑着，“你们只需要走渠道供货就好了，我要考虑的可就多了，该怎么伪造物资清单，怎么避税，怎么打通上层市场...”
“哼，你说的很有诱惑力...不过，我们黑帮的规矩你懂的。”塞恩有些意动，但还是打算做最后一次确认。
他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两根小玻璃管和一个干净的黄铜注射器，针管极长，里面装着无色的澄清液体，但是罗兰想都不用想，这就是吗啡注射液。
“唉，我跟你说好，这东西我只卖不吸的啊。”
塞恩却是一脸冷色，仿佛面前雷德不照做，生意就没得谈一样，而他自己则是率先作出示范，拿起一根黄铜注射器，对着自己的手臂插了进去...这是诚意，也是规矩，越是黑帮越讲究这种传统...特别是毒品贸易。
罗兰神色未变，同样抓起针管，只不过手指捏住了针的末端，对着自己手臂上已经有的那个“针眼”插了进去。
“呼~”
塞恩默默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虽然对方动作有些生疏，但是这种毫不犹豫的表现完美表现了对方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老毒虫，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真的在同一条船上。
而且，这种人最容易控制了。
“我...告诉你！”似乎是药效发作，雷德先生的眼神有些迷离，咧开嘴用轻飘飘的话语说道：
“既然...我们都谈到这种地步呢，你，给我讲讲后面的流程。”
塞恩点点头，为了深度合作，打算透露一些信息给自己的合作伙伴...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自己的未来就是一片明亮，自己可不想当个分支头目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在他上面还有曼洛许党的二把手，三把手死了，位置空了出来，这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如果能和雷德所说的贵族市场搭上线，自己当上三把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等到那时候，其他的竞争者，可没这能耐跟他作对。
“哼，等到下个周四，我就去托马特地下大赌场的六号房间找二把手，他是我上面唯一的话事人，这也是我们的规矩。”
“我也可以带你去见一见他。”
“...不行！”雷德怒目圆睁，“我要见你们老大！二把手！耍我呢？”
“我们的老大谁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有二把手和他的助手单线联系。”
看着眼前疯魔一般的雷德·阿克斯，塞恩觉得虽然是吸嗨了的结果，但是这人还是十分讨厌，不过考虑到未来的生意，他将怒气压制了下去。
“什么？只能联系二把手？”雷德有些古怪，“是不是你地位太低了？”
“混蛋...你早说你是个没有话语权的废物，我就另找他人了，浪费我时间！”
“狗屎！”塞恩仿佛被戳到了某些痛处，立刻怒目圆睁起来。
“我们曼洛许党，除了顾问和外聘人员，底下就是打手，上面是小头目，再是区域主事，再就是我们分支头目！最后就是二三把手和老板！”
“我给你介绍他们！已经是越权了！再多话，就免谈！”
可是突然，他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令人不安的淡漠。
“切，我还以为能挖到更多情报呢，结果就这么点儿，还搞得这么麻烦。”罗兰拍了拍自己的臂膀，上面的针孔早就不翼而飞了。
没有任何毒瘾发作的迹象，整个人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这是怎么回事？”对于神秘学内容不甚了解的塞恩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他一阵惊慌，惊疑不定地想要摸自己的枪，可突然感觉自己的脊柱位置一阵瘙痒刺痛，伸出手去想要摸自己的背，却感觉下肢一麻，整个人直接跪在罗兰的面前。
“还好你用的是这种锋利坚硬又这么长的针管...捅穿人的臂膀实在是轻而易举。”
从刚才开始，罗兰压根儿就没有给自己注射吗啡，过长的针管直接捅穿了手臂，在刚刚利用序列7的力量将自己手臂上的贯穿伤彻底转移了。
就在刚刚他还吐槽要是玛格丽特在自己身边，就直接读心就能解决这一切了...很可惜贝克兰德那边还需要她替自己留意时事政治，催眠师特性需要用来观察韦斯特和保护自己。
不然也不用弄这么麻烦。
“你！你...”塞恩绝望地倒在地上，自己的身体的活动能力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就连自己的视线，都在逐渐消失，变暗，最后的触感中，有种东西顺着他的脊柱爬上了自己的头部甚至是大脑。
他死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无声无息地死了。
罗兰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尸体，反正检测结果都是脑死亡，自己只需要往源质里泡一下也不存在追踪的可能，
至于旁边这位，罗兰心念一动，一个针孔从地面爬行出来，向着他的脑袋爬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看似昏死的男人却突然一个驴打滚就向着一边滚去，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掏出了自己的腰间配枪——他一直都没有真的昏过去，只是假装昏死并默默旁听二位的交谈过程。
只是因为没有弄明白自己同事是怎么死的，刚刚没敢立刻起身动手...但是现在，他的内心浮现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去死...呃啊！！！”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然后整个人以同样的方式呆滞在了原地...双手和上半身早已麻痹。
在他的脚下，却还有很多针眼空洞在地板上“爬行”着。
罗兰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还好，那些驻守的黑帮成员没有发现异常。
早在刚刚假装吸毒导致精神涣散的时候，他的视野中，倒在地面上的这个家伙就被【痛苦感知】标记了，在罗兰的眼中，他剧烈的痛苦和对毒品的渴望就像是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然后，再让手上的针孔顺着自己的身体和地面爬上对方的脊柱，再然后到大脑...如果对方是非凡者，中间可能会过早把针孔的伤势消耗掉的，可惜这只是个被毒品泡烂了的普通人，没有抵抗的力量。
“演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