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是无辜的

但对方来势汹汹，无奈之下，莱茵斯还是去隔壁有座机的资料室里向莫里亚蒂打去了电话。

当莫里亚蒂接到电话时，他人已经在蒸汽汽车上。

比起那些传统的马车，莫里亚蒂还是更热衷于这些新型的产物，每一个零件都是那样冰冷且精致，齿轮与齿轮咬得严丝合缝，特别是蒸汽炉一烧，“呜”地一声，热气总会让他觉得异常解压。

一只乌鸦窝在暖和的蒸汽炉旁，伴随着车轮的颠簸晃动晃动脑袋。

自从她造访莫里亚蒂的住所，并真的为他叼来了一张原属于莱茵斯的英镑后，莫里亚蒂便接纳了她成为自己的室友。

顺便，他也给她取了一个听上去很高大上的名字——维多利亚。

这名字很不错。

就是不小心和女王重名了。

乌鸦怎么能和女王重名呢？看看这事儿闹的，他真是太不小心了。

“莫里亚蒂，那名神父是冲着你来的，他点名指了你，你得注意接下来的措辞，听懂了吗！”

“我明白，长官。”

莫里亚蒂几乎能想象得到莱茵斯是如何偷偷摸摸用手捂着话筒给他传递这些讯息，虽然平日里这人是唠叨了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作为警长的正义感与使命感实在是没得挑。

“好了莱茵斯警长，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我很懂得如何见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

莱茵斯沉默片刻：“但愿如此……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可能是门口在吵架造成了堵车吧，不过别担心，哪怕是用跑的我也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执法厅。”

他将电话撂下，伸手探向车外拽动几下，成功拆除了插在蒸汽汽车上的线。

维多利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嘎”地叫了一声。

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出门会随身携带一台笨重的电话。

“萨拉女士应该不会发现我拆她电话。”

汽车开得很快，等抵达目的地时，莫里亚蒂口袋内怀表时针的刻度也才转动了不到三度。

时间把控得刚刚好。

到站，莫里亚蒂“啪”地一声合拢怀表，扫视了一眼停在执法厅门外的马车。

车内还有一名脖子上佩戴雾印的女子也在此时探出了脑袋。

二人对视，那名女子身着教会专用的纯白祷告服饰，棕红色卷发绿色眼睛，皮肤白里透血丝，看起来就像苹果般富有生机，但祷告服却似乎特意经过了剪裁，领口被特意裁得偏低。

只要再低一些，项链上的雾印估计就可以直接隐没在深不见底的沟壑中不见踪迹。

“年龄在二十岁，身高一米七，三围大概是95、69、100……

咳，老毛病又犯了，不过靠近能闻见烟味，但这烟不是她抽的。”

对方既然以教徒的身份坐在教会专用的马车上，不是超凡者也得和超凡者关系密切。

故而在发现那个怀里揣着座机的可疑人物似乎在打量自己后，马车内的女子直接咬着牙怒气冲冲地向着他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随后“唰”地拉上帘子。

“没有出来当众打人，行为偏守序但不完全守序……而且表达情绪方式相当直白。”

见对方拒绝让自己继续观察，莫里亚蒂并没有上前拉开帘子强行围观。

他要搜集信息通常只是看上几眼就足够。

但单一的信息往往不能给出最直观的结果，他还需要更多东西以确保答案的准确性，不给它们一丝一毫错误的概率。

莫里亚蒂把座机随手交给门卫，顺便让维多利亚留在门外看守座机，自己则进入了执法厅。

一分钟后，莫里亚蒂成功见到了自己的上司莱茵斯警长，以及那位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不断抚摸雾印做出祷告，看起来脑子不太像正常人的老神父霍华德。

至少莫里亚蒂是这么觉得的，面前这名神父脸色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年龄至少五十打底，杰克不久前才杀死了他的情妇，这人这么快又开始寻找新欢作乐了？

他用不到一秒的时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态度，露出职业化假笑。

莱茵斯见到他这幅神情，便知道稳了，因为只有当莫里亚蒂对一件事很有把握时才会露出这种笑容。

然而还不等他放心一秒，只见那个人……自己的下属提了提眼镜，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神父，动作与话语皆水到渠成：“抽吗？”

莱茵斯想让莫里亚蒂注意措辞的话还未脱口便被迫终止。

要知道就在莫里亚蒂后面的墙上还贴着那么明显的“禁止抽烟”告示牌，就算没有告示牌，那么大的一个烟雾警示器还挂在他们头顶。

莫里亚蒂居然就顶着这么多因素给人递一盒烟？

一旦神父真的在屋子里抽起了烟，头顶的喷头会在一瞬间让所有人都成为落汤鸡，他们两个也不用在职场混了。

更何况莫里亚蒂怎么能给神父递烟呢，那是教会的神职人员！教会明令禁止抽烟！

莱茵斯感觉应该去看心理医生的人不是莫里亚蒂而是他，但出乎意料的是，神父在看到烟后没有接过，神情却比面对莱茵斯时和缓了不少，但脸皮仍旧紧绷。

“你在干什么，神父是侍奉主的仆人，怎么能接触这种东西？”

“您说的是，我有罪，求您告知神主来宽恕我的罪孽。”

说着他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将烟盒收了回去。

再然后，他便听到那名神父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对着自己的胸口比划四下。

“主如此仁慈，自然会宽恕你，孩子，但是如果你在接下来不坦诚，那就难说了。”

“詹姆士·莫里亚蒂，你涉及一桩与伪人相关的超凡事件，接下来你说的每一个字母都有可能成为我当场杀了你的罪证。”

终于要开始了吗？

莫里亚蒂面上一派茫然：“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是真遇见伪人怎么还能活到现在——我是无辜的。”

“对啊神父先生，詹姆士只是我们执法厅的一名侦探顾问，负责破解普通案件，没道理会和伪人牵扯上关系。”

莱茵斯说着说着，忽地想到自己办公室里的那堆被绑得奇形怪状的麻袋，只能暗自祈祷伪人和莫里亚蒂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