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零号物质

东京中央区，一个直径达2公里、表面由128万块六边形蜂窝装甲拼接成的完美半圆静静矗立着，冷冷望着脚下那一个个如同蚂蚁般的行人。

这是人类倾尽最前沿科技创造的坚固堡垒——天堂堡，也是岛国最前沿秽兽研究阵地。

天堂堡地下86层秽兽核心秘密控制所，简称86所，专门负责研究从SSS级深渊产出和带回的一系列神秘材料。

这座深埋地下的科技方舟通体由白色和灰色组成。

白色的天花板和地板主导了视觉的一切，灰色的科技线条均匀点缀其中，两侧墙面上则是高斯、牛顿、爱因斯坦等人类科技领域所有天才巨匠的全息浮雕。

如果有人仔细辨认，那白色并非普通的材料，全部由地心中开采的稀有矿石一体铸造，理论上可以抵挡LV7以上秽兽的攻击。

目之所及，这里遍布着24小时不眠的冷白灯光，照在工作在这里的人似乎都没有影子一般，更完全不知外界是白天还是深夜。

可这座科技方舟并没有想象中的人来人往，反而是格外的冷清。

除了少数几个在走廊中焦灼讨论着问题的白大褂外，尽是些磁悬浮智能机器人在忙碌。

咚咚咚——

老旧皮鞋踩在金属地面上的焦急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着白大衣、胡子拉碴、睡眼惺忪的男人胡乱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不住的摇头，全然不理会一路上粗暴地撞了多少机器人和研究人员。

“灵魂石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

男人的声音低哑又暴躁。

“所，所长，就在一个小时前……”

“告诉我具体的时间！”

“在，在见到所长前，是4689秒。”

那女性的研究员紧张的看着计时器，仿佛是害怕被责备一般，声音颤颤巍巍。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研究的进度就是这样被你们耽误的！”

男人愤怒的摔下手中那一大叠子材料，材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类难以看懂的公式、数据和实验表格。

“不对，不对，不对，为什么是这个时间？这完全不对，这和我的模型根本对不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男人自言自语着。

他狂乱的抓着头发，那红肿的双眼充满了无数的血丝，黑眼圈浓重到似乎能吃了那害怕的女性研究员。

“所长，我，我们也很奇怪，那个灵魂石突然就，就发出了能量波动，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

“就像，就像某种动物的心脏一样，或者说是像呼吸一样，一直在传出某种规律的波动，现在，现还一直在波动……”

“什么？你在说什么？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说着，二人终于走到了一扇通体用钛合金铸就的超坚固大门前。

那男人颤颤巍巍的输入了密码，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或许是因为多日来缺乏睡眠，那男人竟然连输了两次都输错了。

“叮咚——”

终于，在最后一次机会用光前，大门解锁了。

咔嚓咔嚓——

大门内部冰冷的机械声传来。

男人紧张的跺着脚，握着拳头，极其不耐烦盯着眼前这扇厚重缓慢的大门。

就在这时，一张哆哆嗦嗦的空白表格抓住空档，出现在他眼前。

“所长，我，我真的该，我真的该下班了。所长，我女儿还，还在家里，我很久，很久没回去看她了，过会，过会会有人来替班的……”

女人的声音颤颤巍巍传入了他的耳朵。

“废物！研究进度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伙，才被耽误的！”

女人默默忍受着，毕竟在这种地方工作，能够每月回一次家都是幸福。

男人骂骂咧咧，但还是接过了那张申请表，胡乱签上了名字。

“一会你来记录，我说什么你就记录什么，记录完再休息！”

“谢，谢谢所长！”

女人感激的鞠了一躬。

像是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等待后，那扇大门也终于打开了。

一股扑面而来的温柔气息疯狂向外涌动出来，但和此前卫宫英高测试时不同，这其中夹杂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反胃。

虽然很不情愿，但女人还是陪他迈入了那扇大门。

和走廊通体白色、尽是冷白灯光的风格不同，这屋子里面没有一丝人造的光源，唯有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发着红色的光。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颗巨大无比、坑坑洼洼的矿石。

颜色更像是被白色和黑色油漆桶胡乱泼洒一般，给人一种灵魂深处的不快。

它便是半年前一个超传奇队伍从SSS级的深渊带来的产物，有一个秘密的代号——零号物质。

这颗石头本体并不是什么有机物，经过仔细检查后内部也确定没有什么秽兽。

但石头却一直散发着人类科学无法解释、同时又无任何规律可言的神秘波动。

这和很多深渊出产的材料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在东京几所高校中的天才高中生帮助下，半年研究下来，这石头唯一的作用便是揭示了灵魂强度的存在，间接证明了灵魂强度和魔力等级的关联。

这是个颠覆人类历史的又一重大消息。

可具体是何种原理现在却仍处于研究阶段。

只是出于攻略考虑，运输中零散掉落的大小石头碎块们已经被收集起来，用来为高中生们测试。

可此刻，这本应该是无机物的石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正在一起一伏散发着乳白色的光。

可那光如同四散开来的雾气，越来越浓，似乎将整个房间所淹没。

这和男人的推理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他很确信石头不会有这种规模明显的变化。

“你记！”

那男人看下了表。

“每4.63秒，零号物质呈现出类似一个呼吸循环状态，在人为靠近和远离时，不产生任何变化。”

草纸上，一阵莎莎声音响了起来，女人在认真的记录着。

“使用传统个人魔力方式进行引导，零号物质依旧不产生任何反应，依然呼吸，时间不变。”

“使用传奇队伍留下的物品敲击，零号物质依旧不产生任何反应，依然呼吸，时间不变。”

“再次敲击，零号物质依旧没有裂纹和波动……”

男人一点点仔细观察着，实验着，全然忘记了周围一切。

……

“嗯？通过使用Caseter魔力瓶进行测试，零号物质呼吸循环加快，现在为3.69秒。”

“通过使用Archer魔力瓶进行测试，零号物质呼吸循环加快，现在为2.71秒。”

……

“不对，怎么不使用魔力瓶，零号物质呼吸循环还在加快？这是为什么？你记，现在不用魔力瓶引导，零号物质呼吸循环依旧在加快，现在为1.38秒。”

啪嗒，啪嗒……

就在男人还在围着那个灵魂石转圈观察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液体，可由于那乳白色的光线太大，男人根本分辨不清。

“你记，零号物质疑似分泌神秘液体，味道，闻着似乎很咸腥，把采集瓶拿给我。”

可那熟悉的莎莎声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没有人回应他。

周围似乎安静的异常可怕，唯有滴答滴答的液体滴溅声。

男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但高中时期的除秽经验告诉他，此刻要做的便是按下紧急开关，然后立即逃跑。

如今乳白光线蒸腾的雾气太过浓烈，已经完全遮蔽了视线，可他凭借着精准的记忆，向那墙边红色的报警摸去。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男人感觉自己似乎刚刚靠到了某个人的躯体。

不知为何，男人感觉这人身体上的味道自己很熟悉。

可等他回想起来，那人的一只手已经缓缓搭到了他脑袋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答案吗？我来告诉你啊。”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宛如恶魔低语一般贯入了那男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