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对策

【东京圣玛丽安娜·废弃地下仓库】

木下良已经恢复了意识，但还是不得不给植村敦史做事，因为还有最后那一千万还没有拿到。

木下良机械地把一些尸体用推车搬运到手术台上。

植村敦史有时候会拖一些尸体过来，这些尸体有些是僵硬的，有些还带着体温。

木下良知道，现在东京疯传的人偶怪谈，即人偶杀人案全部都是植村敦史的手笔。

但植村敦史甚至没觉得自己在杀人。

他只是操纵人偶去挑选素材而已，将那些看上的身体当做制作人偶的素体。

那几个案件只是失误，不该留下痕迹的。因为植村敦史其实的初衷并不是杀人，而是捕捉

那些失踪案也是他所犯下的罪行。

木下良是一次在医院闲逛时，偶然撞见在搬运尸体的植村敦史。

于是在承诺了给大重千雅子白血病的特效药后被植村敦史强迫押进来干活。

植村敦史需要有人帮他做这些肮脏的工作，毕竟堂堂医学教授怎么能亲自动手。、

而且自己身体上的一部分也被改造成了人偶，所以他才急着要拿到钱，他不知道他的生命什么时候会走向终点。

每每想到植村敦史拿着工具切割人偶，人体。

木下良就做噩梦，以至于成了日常。

现在支撑他的，只有那价值三千万的白血病特效药，和千雅子等待迎接他的笑容。

那可是3000万啊。

“很美吗不是？”植村敦史忽然出现在仓库门口，手轻轻拂过那些悬挂的人偶。

木下良没有回答他，只是想赶快离开。

“教授，我可以走了吗。”

“谁让你走了？”

……

翌日，周五下午，优昙华事务所。

夕阳打在凌乱的办公室内，书籍高高堆砌着，吊灯一晃一晃。只有小林翔太打游戏的声音，白峰遥则正靠在露台的玻璃门上抽烟。

北原苍希推门而入。

他一放学就来到优昙华事务所，准备与白峰遥交流昨天碰到的事情，还有与木下良交流的成果，毕竟白峰遥在人偶上是专业的。

“遥姐也在等你。”小林头也不抬，只是按着手柄说。

“白峰小姐，”北原苍希将昨天的事情娓娓道来，“关于昨天医院的事......”

“或许是有人在控制人偶。”白峰遥听完叙述陷入沉思，然后给出这个结论。

“白峰小姐的意思，那很可能是控制人偶的手段？”

“是。”白峰遥吐出口烟继续说，“如果出现这么多相同案例的话，19：05分或许是幕后黑手统一调动人偶的时间点。”

北原苍希想起昨天那个西装社畜男诡异的姿势，还有怎么扶也扶不起来的情况。

“那木下良？”北原苍希迟疑地问出这个问题。

白峰遥没有立即回答，她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电脑机箱发出嗡嗡大的运转声。

“他很有可能，”白峰遥终于开口，每个字像是判决书上的文字，“被改造成人偶了。”

“他缺失的记忆，大概就是逐步人偶化的副作用。”

白峰遥吐出这个她早就有所猜测的回答。

“木下良真的被改造成了人偶了……”

北原苍希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少年的样貌，阳光乐观，如果这种少年被制作成人偶。

而且大重千雅子也会坚持不住吧。

他想起大重千雅子脆弱的身躯，想起她与木下良在一起时欢快的神情。

“他还有救吗？”

“不一定，只是推测而已。”白峰遥说，“可能只是局部替换而已——比如关节、肢体。”

“那个凶手还真厉害啊，拥有好到离谱的医术，可以制作人偶的肢体，假肢替换到人身上。”白峰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像我的水平一样好。”

“白峰小姐就不要说笑了。”

北原苍希心说你搞得跟真的一样，你自己调查自己是吧。

白峰遥咳嗽了几声：“通过不停的手术将正常人替换为一具人偶的情况确实理论上是可能存在的。”

“但我觉得他还有救，他还有自我意识，这就说明没有被彻底制作成人偶傀儡。”白峰遥思索了一阵说。

“但我还没与木下良见过面，我需要亲眼看见才能判断。”

北原苍希这才想起来，白峰遥只去过一次医院，见到了大重千雅子吗，却没有见到木下良吗，这一切都是白峰遥基于专业的推测。

“现在去医院？”

“让我准备一下吧，明天早晨”白峰遥坐到了沙发上，“在医院见。”

“好。”

……

北原苍希回到家将情况也与浅神七海沟通了。

浅神七海没有对人偶相关的情况发表什么见解，只是说：“我还是感觉植村敦史有问题。”

话说回来，浅神七海应该是没有什么魔眼或者异能的，但她对案件的嗅觉却异常精准，而且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追击的凶手。

浅神七海的直觉有很大参考意义，植村敦史真的有问题？

或许公安九课会不会就是一个追求干净的组织？无所谓，这些不重要了。

“对了，”北原突然想起什么“那张标记失踪案的地图呢？”

浅神七海回身翻找着，然后铺到了桌面上，“不过这个没有标注地点。”

“但报告上很详细，具体到了某个町，我来标出来吧。”

“等等，笔让我用一下。”

浅神七海歪了歪头，抽出一支铅笔递给他。

北原苍希在圣玛丽安娜医院那里重重画了一个圈。

嗯，自从白峰遥提出很有可能是医生所做，那么岂不是第一个怀疑选项。

浅神七海翻开报告，怔住了，虽然他刚才随口说什么她把失踪案标出来。

她意识到工作量有多大——上千例失踪案，要全部标注出来太浪费时间了还是。

北原苍希看浅神七海停住了，于是缓缓贴过去。

嗯，好香，浅神小姐是喷香水了吗，像是红酒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玫瑰与刺槐的味道。

等一下，北原苍希收敛心神，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怎么了？”北原苍希问道。

“哦，没事就是数量有些多。”

“我来吧。”北原苍希从浅神七海手中取过铅笔。

浅神七海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北原接过笔时，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他感受到一丝微凉的触感，如同冰凉的瓷器。

浅神七海则倏地把手抽了回去，耳尖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