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档案馆的地下仓库弥漫着纸张霉变的气味。我翻开1978年的市政工程档案,灰尘中夹杂着青铜碎屑。左腕褪去的菌丝纹路突然刺痛——掌心完整的铃铛图案正在微微发烫。档案扉页的借阅卡上,“陈秋山“的签名笔迹与工程兵暗号的折角完全吻合。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我撬开防火栓面板,发现后面藏着半张烧焦的显微胶片——显影出九泉眼系统的设计蓝图。胶片边缘的编号“四八七“正在渗出黑色黏液,滴在档案柜上腐蚀出工程兵暗号:“子时,焚毁丙排架。“
“戌时三刻......“老式消防铃突然自鸣。我循声拆开警报器,里面藏着个微型青铜铃铛,铃舌上刻着陈三水的生辰八字。当我触碰铃身时,菌丝突然从通风口暴长,在天花板上交织成九泉眼的全息投影——六个节点闪烁着诡异的青铜光。
档案架突然倒塌。我翻滚躲开,发现倒下的金属架在地面砸出个“丙“字。撬开地板,下面埋着个锈蚀的保险箱,转盘锁孔里塞着半枚墨玉扳指。扳指内侧的“四八七“编号触碰到锁芯时,箱内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
保险箱里是捆扎好的工程兵绝密档案。最上层的照片显示陈秋山站在省气象局楼顶,身后工作人员正在安装某种青铜装置。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天象为引,地脉为桥,终阵在......“后半截字迹被黏液模糊。
档案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二十四具青铜人俑从通风管爬出,每具胸腔都镶着刻编号的墨玉扳指。它们脖颈挂着的铜铃无风自响,频率与档案架共振,震落无数标着“绝密“的文件夹。
“丙排架......“菌丝在视网膜投射血色坐标。我撞翻标注“气象数据“的档案架,后面墙体裸露出青铜浇筑的微型九泉眼模型。模型上的六个凹槽已经注满黏液,正中央悬浮着颗跳动的青铜心脏。
档案柜突然移动。我躲进夹缝,发现柜底滑轮在地面拖出血字:“焚毁心脏“。青铜剑刺向模型的刹那,人俑们集体暴起,它们的墨玉扳指射出青光,在空中交织成陈玄礼的虚影:“甲子......终局......“
我点燃档案掷向模型。火焰吞没青铜心脏的瞬间,整座档案室开始剧烈震颤。人俑接连炸裂,飞溅的碎片中夹着工程兵遗物——染血的工牌、残缺的日记、扭曲的铜铃。当爆炸气浪将我掀到走廊时,防火卷帘门正在急速降落。
晨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走廊。我瘫坐在满地灰烬中,看着左腕褪至指根的菌丝纹路。掌心的铃铛图案已经完整,却开始缓慢逆时针旋转。散落的档案残页上,“九泉“二字正在渗出新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