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跨越时空的哀歌

徐阳,这位一心扑在古代文物研究上的年轻考古学家,多年来在历史的长河里不断探寻,那些出土的器物在他眼中,都是有故事、有灵魂的,仿佛在急切地想把过去的事儿一股脑讲给他听。

这天,徐阳刚结束又苦又累的野外考察,拖着疲惫身躯,怀揣满心期待,急匆匆赶回实验室。

一进门,目光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死死落在桌上一条新出土的裙子上。

这裙子样式古朴典雅,静静躺着,就像一位从悠悠岁月中走来的佳人,即便饱经岁月磨砺,往日的精美仍依稀可见,裙面上细密交织的暗纹,仿若藏着无数秘密的神秘符文,散发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的魔力,似乎在催促徐阳揭开背后那段尘封历史。

徐阳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凑上前,就在鼻尖快要触碰到裙子的刹那,一股熟悉又强大的力量“唰”地一下在实验室弥漫开来,就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猛然苏醒。

徐阳心里“咯噔”一下,他之前探索特殊文物时也碰到过类似情况,知道这股力量就像一座无形的桥,能带着他跨越时空,去往过去。果不其然,眼前光芒一闪,徐阳只觉脑袋一晕,意识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扯进了历史的漩涡深处。

再一睁眼,徐阳发现自己置身于战国时期韩国的宫廷。

放眼望去,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正蜷缩在宫廷角落,寒冬腊月,外面大雪纷飞,整个宫廷仿若裹上一层银白铠甲,各宫室里炭火正旺,妃嫔宫人们穿着厚实棉衣,有说有笑,暖烘烘的。

唯有这小女孩,衣衫单薄破旧,补丁摞补丁,在寒风中抖个不停,手脚满是红肿冻疮,每走一步,都疼得小脸皱成一团。

小女孩抱紧双臂,牙齿“咯咯”打颤,嘴里念叨着:“冷……好冷啊……”徐阳瞧着心疼,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根本碰不到她,只能干着急站在一旁。

这时,一位老嬷嬷匆匆路过,小女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怯生生喊道:“嬷嬷,我实在太冷了,能不能给我些炭火……”老嬷嬷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回道:“你这不受宠的丫头,哪有炭火给你,别在这儿碍眼!”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女孩望着嬷嬷远去的背影,眼眶里蓄满泪水,却倔强地憋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夏日来临,酷热难耐,蚊虫像乌云般笼罩着宫廷。

别的宫殿早早就燃起驱虫香,青烟袅袅,妃嫔们惬意地享受着无蚊的夏日。可小女孩住的地方,啥驱蚊的都没有,只能独自和蚊虫“大战”。

徐阳眼睁睁看着她身上被咬得全是红疙瘩,小女孩痒得难受,伸手一抓,脓血直流,模样惨不忍睹。

正揪心呢,就听见外面送餐的动静。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端着食盒走进来,“哐当”一声把饭菜往桌上一放,扯着嗓子喊:“就这些,赶紧吃!”徐阳一瞧,桌上尽是些发馊的残羹冷炙。

小女孩母亲赶忙迎上去,陪着笑脸说:“公公,孩子还小,能不能换些新鲜的……”小太监眼睛一瞪,大声呵斥:“你还敢挑?有的吃就不错了,别不识好歹!”说完,袖子一甩,气呼呼地走了。

小女孩看着饭菜,眼泪“吧嗒吧嗒”直掉,母亲心疼地搂着她,轻声哄着:“乖孩子,吃一点,别饿着……”

到了学习宫廷礼仪、诵读诗书的时候,授课夫子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儿。一看小女孩是不受宠的公主,上课就敷衍了事,心不在焉地讲几句,草草收尾。小女孩要是出一点差错,立马罚她在烈日下长跪。

有一回,骄阳似火,大地都被烤得冒烟,小女孩穿着破旧衣裳,在烈日下晒得小脸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嘴唇干裂,虚弱地喃喃:“娘,我难受……”母亲在一旁急得直哭,冲着夫子哀求:“夫子,求您饶了她这一回吧,她实在受不了啦……”夫子却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这是规矩,背不出就得罚!”直到小女孩中暑昏厥过去,夫子才不耐烦地摆摆手,作罢了事。

岁月悠悠,小女孩在苦难中顽强长大,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可眼神里的哀愁却像驱不散的阴霾,深深刻在灵魂深处。

此时,秦国强势崛起,国力强盛得如同汹涌洪水,所到之处,各国无不胆战心惊。韩国朝堂上,君臣们面对秦国的威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天焦虑地商量对策。

思来想去,最后想出和亲这一招,想用联姻拖住秦国征伐的脚步,换点短暂安稳。而这位饱经苦难的公主,就这么成了政治牺牲品。

消息传来,公主泪如雨下,扑到母亲怀里哭诉:“娘,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去啊……”母亲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孩子,这是咱们的命啊,娘也没办法……”

出嫁那天,宫廷里一片忙碌,看似热闹,实则像一场虚假的闹剧。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给公主梳妆打扮,穿上华丽无比、象征王室荣耀的凤冠霞帔,精心画上精致绝美的妆容。

公主看着铜镜里那个陌生又悲哀的自己,感觉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迈向深渊的躯壳。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一路西行,狂风卷着黄沙,仿若天地都在为她悲惨的命运悲叹。

公主坐在颠簸的车辇中,望着车窗外陌生又萧瑟的景致,满心恐惧,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打湿了手帕。每往前走一里地,离故乡就更远一分,她的心仿若被一点点撕碎,撒了一路。

好在命运还是给了她一丝转机,踏入秦国将军府后,她遇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将军。将军初见公主,就被她温婉柔弱的模样打动,眼里满是怜惜。婚后的日子,甜蜜得超乎想象。

春日,暖阳温柔地洒下,将军早早来到公主房前,轻声唤道:“娘子,今日春光明媚,咱们一同去郊外踏青可好?”公主红着脸,羞涩地点点头,跟着他出了门。

一路上,将军紧紧牵着公主的手,眼睛紧盯着路面,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石子,嘴里还念叨着:“可别绊着我的娘子。”到了郊外,漫山遍野的繁花像比赛似的争奇斗艳,红得似火,粉得像霞,白得若雪,仿若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奏响一曲春的乐章。将军带着公主在花丛中穿梭,时不时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轻轻插在公主发间,笑着说:“我的娘子本就貌美如花,配上这花儿,更是倾国倾城。”公主被逗得咯咯直笑,那天,他们在郊外玩得忘乎所以,直到夕阳西下,才手牵手慢悠悠地回府。

夏日,骄阳似火,将军忙命人在庭院里摆下冰鉴,里面装满冰块,周围摆满新鲜瓜果。他拉着公主坐在冰鉴旁,拿起刀,亲手切下一块瓜,递到公主嘴边,温柔地说:“娘子,尝尝这瓜,解暑解渴。”正说着,几只蚊虫嗡嗡飞来,将军赶忙拿起扇子,轻轻为公主扇着,驱赶蚊虫,还时不时讲几个军中的趣事,把公主逗得哈哈大笑,欢声笑语在庭院里回荡。

有一回,蚊虫实在太多,公主被扰得有些烦躁,皱着眉头抱怨。将军一看,连忙哄道:“娘子莫恼,看我给你驱蚊。”说着,他手舞足蹈,像个调皮的孩子,做出各种滑稽动作,公主看着他这副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怪道:“就你花样多!”

秋日,天高云淡,将军带着公主漫步在如火的枫林之中。枫叶簌簌落下,像一只只红色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将军弯腰捡起一片形状优美的枫叶,轻轻放在公主手心,含情脉脉地说:“娘子,你看这枫叶,红得这般艳丽,就像咱们的爱情,炽热而美好。”两人相互依偎,你一言我一语,倾诉着衷肠,许下天长地久的诺言。

冬日,寒风凛冽,将军总是天不亮就起身,把暖阁烧得暖烘烘的。他回到床边,把公主温柔地拥入怀中,两人一起坐在窗边,听着窗外簌簌的落雪声,将军憧憬地说:“娘子,等来年春天,咱们再去郊外种上些花,让它们也见证咱们的幸福。”公主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是甜蜜,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过下去。

那些年,将军府中时常传出悠扬的琴瑟之音,二人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公主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甚至暗自期许这乱世中的岁月静好能长久延续。然而,命运的巨轮从不为谁停留。

秦国的野心日益膨胀,随着国力愈发强盛,扩张版图的决心愈发坚定。一道冰冷的诏令从咸阳宫传出,将军接到命令,要出征讨伐,而征伐对象正是公主的母国——韩国。

将军接到旨意的瞬间,望向公主的眼神里满是愧疚与不舍,他紧紧握住公主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娘子,我实在不忍心,可军令如山,我……”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此后数日,公主日夜啼哭,哀求将军,可将军只能无奈叹息,他虽有心护她周全,却在大势面前无能为力。

出征那日,将军身披战甲,威风凛凛,临行前却仿若背负千钧重担,他紧紧拥抱公主,在她耳边许下速战速决、不伤无辜的诺言。公主站在城门口,望着将军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心里清楚,这一战,无论胜负,对她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韩国朝堂之上,听闻秦军来犯,乱成一锅粥。一些心怀叵测的臣子,为求自保,竟暗中打起公主的主意。他们偷偷派人潜入秦国,给公主送来密信,信上写着:若想保住韩国,唯有除掉秦国将军这一条路。

公主收到信笺,双手颤抖,内心陷入天人交战。一边是深爱的丈夫,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柔与依靠;一边是母国的万千子民,正面临战火屠戮与生死抉择。

那些日子,公主度日如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反复思量,到底该如何抉择。每想到将军的好,心里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可一想到母国百姓,又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终于,在将军凯旋而归的那个夜晚,公主做出了一个让自己痛彻心扉的决定。

将军回到府中,看起来疲惫不堪,但看到公主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欣喜。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公主走来,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她,可公主却缓缓从袖中抽出利刃。

那一刻,公主泪流满面,持刀的手剧烈颤抖,眼中满是绝望与决绝。

将军望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怨恨,只有无尽的心疼与悲哀。他轻声说:“娘子,我知道你为难,若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些,你便动手吧。”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想着安慰公主,叫着她的名字,似是想要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然而,公主手起刀落,鲜血溅满裙摆,那原本美丽的裙子,此刻被鲜血浸透,成了一条血裙。

将军身死,秦国震怒,大军即刻压境,韩国再无抵挡之力。城破国亡之际,公主失魂落魄地来到将军坟前。

此时她,身着素衣,面容憔悴,眼中已无生趣。她缓缓跪在坟前,轻抚墓碑,喃喃自语着往昔的恩爱时光,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与悔恨。

她会说:“将军,若有来世,我愿与你生于太平盛世,再续前缘。可今生,我却害了你,也害了自己。”末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决然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鲜血汩汩流出,浸染着脚下的土地,与将军坟茔融为一体。

徐阳沉浸在这一幕幕震撼人心的场景之中,心中五味杂陈,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实验室,眼前还是那条散发着神秘力量的裙子。

他久久凝视,仿佛看到公主的痛苦、挣扎与绝望仍残留在裙褶之间,这条裙子已然成为了那段乱世悲歌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