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米尔河畔率部冲阵 夜袭维戎猛士先登

拉道古尔接到的军令是前往肖农加入拉诺克亨堡的领主、芬莫卡尔的族长——老将普林多尔所率领的兵团,便带着本部人马以及我的部众匆匆行军,为方便战时分辨敌我,奥娜调制了一些染料,帮我把家族旗帜由原先的蓝底金色徽记染成代表着巴旦尼亚茂密森林和圣湖泰瓦尔的绿底浅蓝徽记,纹章当然还是雷神之锤,盾牌也临时用颜料重新涂抹,衣甲之上临时用些绿色布条或缠或披,虽然弄得仓促,远看和拉道古尔的军队走在一起倒还算军容整齐。这段时间在圣湖之畔剿匪练兵收获不错,此刻我手下已有三十多人,步卒二十六人,弓手十人,望着队伍迤逦而行,想着即将走上真正的战阵,心底豪气顿生。

过马鲁纳斯之后发现两支兵团,约千余众,举的是至高王三螺纹旗和芬吉尔家族野猪纹章的旗帜,正合力收复雷姆托伊尔堡。我们此时的军令是赶往肖农,所以依旧向前,不过队伍中的士卒见雷姆托伊尔堡即将收复,都纷纷高呼吼叫,为己方攻城军队加油打气,士气颇为高昂振奋。拉道古尔也面带笑容,艳阳之下更显灿烂。

到得肖农城前,就见一支军队早已等候,为首之人正是普林多尔,身旁还有另一员老将,拉道古尔见到他便上前与之攀谈,两人显然非常熟络,关系很好。普林多尔身材很魁梧,面相凶恶,不过语气倒很随和,等我见过礼后说道:“欢迎你的到来,阿列克,这么看来你已经报名与我们并肩作战了,我很高兴你站在我们这边。”

“晚辈深感荣幸。”

这时一旁长着浓密胡子的那员老将淡淡笑道:“我知道你的名字,阿列克,雷神之锤,呵呵,我是梅利迪尔,芬乌万的族长,卡班塞斯和潘德拉克堡的领主。”这时站在梅利迪尔身后的拉道古尔朝我眨了眨眼睛,我顿时明白过来了,刚才她定是跟梅利迪尔介绍过我了。不过梅利迪尔的下一句话把我噎得够呛。“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看看你值不值这么多钱。”这时拉道古尔早已在偷笑了。

好嘛,还值不值,还这么多钱,一百七十个第纳尔,很多吗?唉,算了,不计较。

后排军阵之中又越众走出两员将领,一高一矮,就见矮个子先开口说道:“我是芬格鲁芬多克的门格斯,我们的酒碗收藏囊括了巴旦尼亚各部族勇士的头盖骨。”

嘶,好家伙,这么熟悉的口气,我略一思索,明白过来了,这是科林的哥哥呀,难怪了,这么爱强调头盖骨酒碗,马上回礼道:“见过王子殿下。”暗道原来你们自己人的头盖骨也做酒碗啊。

门格斯轻轻点了点头,对我的礼数显然还是很满意的,便走开了。那高个将领接着开口道:“阿列克,见到你很高兴,我是卡费德,来自芬埃因加尔家族。期待在战场上能见到你的勇武。”

“这是我的荣幸。”

我的小队人马被编入兵团之后,军团共计披甲精锐六百余人,步兵占大半,弓手虽只有一百三十多人,却大多是冠军射手,战力强横,骑手连我在内三十七骑,普林多尔显然一刻都不想耽搁了,带着军团迅速开拔,直接出乌卡利翁山东侧克莱格班旁边的峡口,打算南下攻打西帝国的维戎堡。巴旦尼亚人极擅林中奔走,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米尔河畔盛产黏土的村落,克莱格班。却听这边哭声震天,人喊马嘶,往村庄望去浓烟滚滚,原来西帝国在这边留了一支军队在掳掠百姓,焚烧房屋,人数约一百四五十,看那紫色旗帜之上有三缕金色麦穗的纹章,应是西帝国厄拉刻斯家族的兵马。军团将士见族人受害,村庄被毁,哪里能忍,直接往村庄杀去。

对面领兵之人正是西帝国的一位执政官,厄拉刻斯的族长,阿弥塔提斯城的领主堤诺普斯,之前他原本和阿庇斯、克洛托耳等人一起攻占了雷姆托伊尔堡,打完之后阿庇斯显然战意正浓,携手克洛托耳带主力沿米尔河北上又去攻打乌瑟莱姆堡,他却打算在这边掠夺几处村庄之后带着战利品和俘虏返回西帝国境内,麻痹大意之下,哪成想被普林多尔的兵团抓了个正着,只好硬着头皮迎战。

米尔河畔部队展开阵型,因兵团之中唯我一员骑将,普林多尔便将骑兵交给我来统带,他和其余将领统率大阵,传令步兵举盾向对岸徐徐推进,射手挽弓激射。

堤诺普斯此刻心乱如麻,他本人倒也算是加里俄斯麾下的一员骁将,可这时精兵被阿庇斯全部带走,他眼下虽有数十骑兵,却非精锐,射手虽也有百余人,却只是些使着猎弓的低级弓手,持盾步兵更是少得可怜,被费奥纳冠军射手铺天盖地的羽箭射得头都抬不起来,一个个纷纷往村庄河畔的木桥底下躲避箭雨,挤作一团,以这点兵力对阵厮杀更是想都不敢想,巴旦尼亚这边步兵乌泱泱一大群正大步而来,如林般的长镰寒光闪烁,环顾河畔四周就身旁这一座小木桥,若是换个地方还能利用利用,偏偏米尔河在这一段又窄又浅,有谁会走木桥,是人都知在桥上兵力施展不开,直接踩着河床过便是了。见我领着骑兵开始冲锋,心知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咬牙跺脚发了狠作困兽之斗,约束弓手在桥底准备对我这边的骑手齐射,并招呼麾下帝国公民骑兵从两侧也往我杀来。

须知帝国公民骑兵胯下是大陆骑乘马,巴旦尼亚骑手胯下的是格林托尔矮种马,都不是以速度见长的,何况河水有阻力,河床遍是砾石,两方骑兵都提不起多快的速度。可这会费奥纳们只顾往桥下泼洒箭雨泄愤,尚未转火射击骑兵,反倒堤诺普斯却让弓手瞄准我部骑兵挽弓齐射了。

“举盾!”我见对面弓手齐齐转向这边,拉弓动作划一,知道箭雨要来,大吼:“举盾!抬枪!加速!”

尽管巴旦尼亚骑手都配圆盾,人马俱着鳞甲,可在河中行动毕竟太过缓慢,楞是挨了两波齐射,当场倒了七八骑,骑手人人披箭受创。好在冲阵距离不远,终归还是端着两米多长的钢尖钩矛一头扎进了帝国弓手的人堆里。就见一蓬血浪翻滚,枪刺马踩,弓手被撞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哪里还顾得上拉弓放箭,只恨自己腿短,帝国骑兵稍慢一步,被溃兵挤住,混作一团,卯足力气想挤进来接战,我部骑兵弃了长矛,拔出胡须斧,在人群中央左砍右剁。我见乱兵之中有一人骑着一匹昂贵的科西亚马,头戴十字军团盔,几根孔雀翎作盔缨,一身帝国制式兵团链甲,脸庞白净无须,颇有几分贵气,正嘶声吆喝左右,料定是对方将领,催马扬斧就要去拿他。这人便是堤诺普斯,胆气早已丧尽,见我杀来,也不接战,头也不回便往人群堆里遁走。我胯下马周边皆是敌兵,拥挤不堪,一时也动弹不得,只得作罢。

我剁翻两个弃弓持剑想斩我马腿的帝国射手,回头望见普林多尔的大阵已到近前,立刻吼道:“随我来,随我来!”带着骑手索性直接往前杀穿,跃马上到对岸,脱离战团,对面骑兵刚挤进人群,此时想再黏上我们却已来不及了,士气溃散的弓手,把他们自己这边的骑兵反倒捂了个严严实实。巴旦尼亚步兵大阵已经完成合围,镰兵齐齐举起长镰用力挥下,循环往复,如同割草一般,甭管骑兵还是弓手,皆覆,河水尽赤。堤诺普斯勒马四顾,欲哭无泪,心若死灰,被卡费德扑倒在地生擒活捉。

战后我带着骑兵在村边林子下马歇息,包扎伤口,军团里几个医师也跑来帮忙,这一战,伤员最多的就是骑兵了。自己找了棵橡树靠着坐下,看着众人打扫战场,一群镰兵喜笑颜开,在死人堆里翻翻拣拣。这一战稀松平常,六百多打一百五,怎么打都能赢。这些帝国兵在这边烧杀抢掠,现在统统还了账,巴旦尼亚将士含恨而击,可不会留手,除却堤诺普斯,竟然只生俘了两三人,余者皆毙。

拉道古尔这时早已摘下头盔,露出她那头乌黑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飘逸,和雪白的肌肤、性感的红唇形成强烈的色彩冲击,冲击烈度宛如方才在战斗中瞥见她这般的美人却挥动双手大剑,指挥镰兵疯狂收割敌军首级时带给我的震惊程度。她一边右手抛弄着一小袋钱币,一边朝我走来,笑道:“阿列克,看,我可是说话算话的,这是你那一份。”说罢把这袋钱币扔了过来。

我正在和插在盾牌上的几根羽箭较劲,探手接过钱袋,往眉飞色舞的卡费德那边看去,他正在逗弄嘲讽被捆绑成蛆虫一般的堤诺普斯。他可赚大发了,那匹科西亚马就起码值上万第纳尔了。心头暗悔,方才阵中离他如此之近,却让他跑了,倒是便宜了卡费德,让这许多第纳尔擦肩而过。

“阿列克,我们巴旦尼亚人可不小气,只是几百年来战火从未停歇,装备落后颇为贫苦,你莫要以为卡费德拿了堤诺普斯,缴获的战马便是他的了。”拉道古尔见我看着卡费德那边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开口解释道。“事实上,一应缴获都要上交军团统一处理,像宝甲良驹之类的昂贵物件,都会变卖,再重新分配的。便是堤诺普斯这种将领,明明该死,也尽量活捉以便换取高额赎金或者战俘。我知道,我给你的佣金是很低,但绝不是故意的,事实上,大陆各国雇佣佣兵都是如此,只要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打出名望显示出实力,佣金和战利品的分配都会水涨船高的。就像这一次,接着攻打维戎堡的话,你将能得到更多,相信我。”

美人愿意哄我,我就愿意相信美人。

“嗨,我可不是在想那三瓜两枣,我只是觉得刚才冲阵时,伤了这么多人,还死了七位高地好汉,有点不好受。”

“阿列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虽说这一战以多打少必胜,便是只凭费奥纳射手也活活耗死他们了,可若没有你带骑兵冲阵,又怎么能把对面的骑兵和堤诺普斯也围进去呢,又怎么能让我们的步兵和弓手几乎没多少伤亡呢。”

“拉道古尔说得对,”这时候普林多尔也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阿列克,你也看到了,骑战并非我们高地人所长,骑兵将领更是稀缺,这次让你统带的骑手其实已经是巴旦尼亚最精锐的骑兵了,但无论战马还是装备都勉强和帝国公民骑兵相当,要知道帝国公民骑兵压根就不是帝国具装重骑兵那种精锐,说得不好听点就是骑马的民兵,所以帝国人常笑话我们高地人的骑兵是骡骑兵。这场战斗你指挥若定,又敢于冲阵,还能利用对方阵脚大乱,反而陷对方骑兵于溃兵泥潭,又透阵而过,巧妙地避免了和对方骑兵正面硬撼,保存住了实力,又让我方步兵将对面骑兵也成功围住,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赶紧谦逊行礼道:“领主谬赞了。”

普林多尔看着林中几名士兵正在安葬战死的袍泽,脸色稍黯,说道:“世人都说北境猛士相信战死沙场可以进入英灵神殿,故悍不畏死,我们巴旦尼亚人为了保卫圣湖一样可以视死如归,这些牺牲的勇士只不过得偿所愿罢了。对了,这次的缴获中我挑拣了一些给你,只不过堤诺普斯此番带的都不是精锐,没什么好物件,还望你不要介意。刚才战报传来,至高王和埃隆已经收复雷姆托伊尔堡,正往这边赶来会合我们一同攻打维戎堡,希望届时你能再接再厉!”说完转身和拉道古尔一起离开。

我躬身答谢。

却见德莫特和奥娜拿着几捆武器甲胄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

“主公,哈哈,痛快,杀得太痛快了,”德莫特大笑着说道:“普林多尔领主说这些缴获归你了,让我拿过来。”我看了看那些缴获,除去那些自己弟兄们能用的,估计能卖上两千第纳尔,高地人的确不小气。

“主公你的伤不要紧吧?”奥娜看我手臂等处皆包上了绷带,脸露担心之色,她和德莫特在战时分别编入了弓手和步兵的行列,此刻看到我受了伤便要查看,让我颇为感动。

“没事,奥娜,已包扎妥当了。”还未来得及多聊几句,便听号角声起,普林多尔已经在催促行军了。

维戎堡在伽律斯河上游的丘陵地带,是西帝国防范巴旦尼亚南下犯边的一处要害,现在属于西帝国执政官阿喀俄斯的领地,城堡上方飘扬的紫色旗帜上绣有金色花环环绕的皇冠,代表着他的家族科雷尼俄斯。此刻阿喀俄斯本人在阿庇斯的大军团中,带走了大部精锐,这片地界防范空虚,巴旦尼亚的领主们都认为有机可乘,三支军团在维戎堡下会合,合计约一千四百人,步卒九百五十余人,射手三百六十余,骑手约八十余骑,扎下攻城营寨,开始赶制攻城器械。堡内西帝国守军仅二百余人,惊慌不已。

在攻城营寨里我见到了武艺高强冠绝大陆的至高王卡拉多格,还有两位熟人,科林和卢伊汉。我随着普林多尔、梅利迪尔以及拉道古尔等人刚一进大帐,便听科林欢快地叫道:“阿列克,你也来了啊,太好了!”

“是的,科林殿下,见到你太高兴了。”

这时又一道爽朗有力的声音传来:“阿列克,没想到我的愿望这么快就成真了,你我果然要并肩作战了。”正是肖农领主卢伊汉,眼下他在埃隆的军团之内。

“卢伊汉!这么巧,哈哈,太棒了。”

“哦?原来你们认识!”坐在营帐主位的一个身材不算高但非常强壮的中年男子说道,他头戴金色双叉铜王冠,一领金色长袖铜鳞披肩,身穿华贵的名门链甲,一脸浓密的络腮胡,眼神锐利,不怒自威,正是至高王卡拉多格。“阿列克,雷神之锤,最近很多圣湖之畔的头人对我提起过你,说你剿灭了多股绿林强盗,还替不少人解决过麻烦,现在你又接受了拉道古尔的雇佣作为佣兵来帮助我们巴旦尼亚对抗西帝国,非常好。”

“见到您非常荣幸,至高王。”我躬身行礼道。

至高王卡拉多格并没有和我多聊什么,与我寒暄一番已经是很客气了。此刻已有战报传来,西帝国大军正猛攻乌瑟莱姆堡,他心急如焚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维戎堡再赶紧回援乌瑟莱姆堡,所以大帐之内稍做安排后,不等投石机之类的攻城器械打造完,在子夜时分便携四架云梯和仅有的一台攻城槌车就开始强攻。

星夜之下,林间影影绰绰,猛然号角齐鸣,一千多人潮水一般涌出。城头亮起火把,警钟骤响,弩手探出垛口开始射击。

这边巴旦尼亚士兵在阵前架起许多木制的挡箭栅,每个栅栏后面都有一些费奥纳弓手在躲避弩箭的同时,向城头泼洒箭雨进行压制,科林和奥娜亦在其中。守城的帝国资深弩手所用的山核桃木弩威力比费奥纳冠军射手所用的林地长弓要大得多,但每次射击之后重新装填非常缓慢,而且在射击技巧方面也无法和对方相比,每名弩手只有十八支重型方簇弩矢,虽然城堡内有备用的弩矢,可毕竟不及每名费奥纳射手带整整两袋共计六十四支锥头箭,至于那些使用轻弩的普通弩手就更不用提了。因此,双方对射巴旦尼亚占了上风渐渐压制城头,不时有弩手惨叫着从城头坠下。

卡拉多格见城头弩手被费奥纳压制开始催促云梯部队蚁附攻城。我随着数百名巴旦尼亚誓约者和受选勇士等各色持盾步兵在卢伊汉和门格斯等几名领主的带领下抬着四架云梯向城墙飞奔而去打算蚁附而上。

德莫特此时则与一队配高地大铁盾的野人散兵一起高举着盾牌护着十余名步卒推着一台巨木制成的攻城槌车,艰难地往城堡大门前进,尽管槌车上方有顶棚可遮挡弩矢,依然不时有人被弩箭射倒。后方远远缀着的是拉道古尔带领的两队没有盾牌的镰兵,他们的任务就是等攻城槌击毁城门那一刻便飞奔涌入大肆砍杀。

冒着箭雨到得城墙底下几个步卒方要架云梯之时,被城头抛下的石块砸倒,又听嗡嗡两声巨响,城下巴旦尼亚士卒只觉头顶有红光倏然闪过,带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和呛人的烟味,抬头就见有两枚火油弹如流星一般从城头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焰朝着攻城槌车方向砸去,落地之后轰然作响,火星四溅,触者皆燃,十余名散兵倒地翻滚惨呼。城头原来布置着两架火焰投石机,守军觉得攻城槌车最有威胁,一旦破门万事皆休,于是也不管其他目标,只顾对着槌车轰击,投石机的准头极差,刚才两发火油弹没有击中,于是他们又拼命转动绞盘,开始上弹再次发射。槌车后面的镰兵队伍上前十余人想帮忙推车,结果正好挨了一发,十几人浑身浴火,倒了一地,惨不忍睹。

我忧心德莫特和拉道古尔的安危,可此时却鞭长莫及,只能撑着盾牌和士兵们一起拼命架起云梯,回头对卢伊汉喊道:“我们得赶紧上去对付那两架投石机!”说完便开始往上攀爬,弩箭射在盾牌上笃笃作响,离得近了,弩箭劲道十足扎穿盾牌,有一支差点戳瞎我眼睛,爬在我前面的几名受选勇士都被弩矢或者石块打落,猛然发现我成了最靠前的一个了。好在城头的火油弹没拿来对我们使用,城墙也不算太高,总算爬到垛口了,看到里面的弩手正在使劲上弦,抬头看见我时,吓得一哆嗦,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跃上城头一盾牌将他拍倒了,但见城头横七竖八倒着不少弩手的尸体,鲜血四淌,三个帝国步兵哇哇叫着冲了过来,满目狰狞举剑猛劈不停,我只有举盾格挡的功夫,手斧都没机会砍出去,瞬间胳膊肩膀挨了好几下,无路可退,再退便掉下城头粉身碎骨,盾牌已经开裂了,眼看就得交代在这里,就听一人大喊:“阿列克,别慌,我来帮你了!”。

原来是卢伊汉也上来了,他举着一块高地大盾顶翻一人,手中钢剑又砍翻一人,压力顿减,我挥斧砍死第三人,云梯上又上来几名巴旦尼亚步兵,紧接着是门格斯,梅利迪尔,和我们两个一起举盾推开后续冲来的几个帝国兵,这几人见我们的人越上越多,眼看不能守,发一声喊,转身跑了。

我对卢伊汉说道:“这可真悬呐,我的朋友,你救了我的命。”

卢伊汉笑道:“记得请我喝酒!现在让我们去把投石机解决掉。”

不久之后,随着攻城槌发出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沉闷撞击声,猛的一阵脆响,城门碎裂,我听着镰兵们高昂的欢呼声,终于累得坐在城头血泊之中不想再动弹了。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