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洗宁国公府

谢烬舟依旧一袭暗紫色鎏金大氅,执扇立在众人的正前方。

现在的他嘴角挂着冷笑,让人莫名不敢靠近,气场骇人,不怒自威。

江晚棠闷头朝着人流的方向走去,猛然看到这样一幕。

内堂被紧紧围住,门口也有暗卫把守,一切可能通往国公府门外的门都被堵住了。

密不透风。

明明是九月的天气,院内众人身上都渗出一层细汗。

江晚棠远远看了一眼,国公和国公夫人姗姗来迟,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宁国公谢翰看了一眼院中的情况,面上有些恼怒:“你把大家都叫到这来做什么?大家都很忙,没功夫在这里站着。”心里却暗自窃喜。

不出意外奏折已经送到紫宸殿了,陛下派的人应该快到了。

正好让陛下的人看见谢烬舟是怎么作威作福的,到时候不用他说,陛下心里自然会忌惮。

届时真相什么的自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谢烬舟没理他,对着苍玄:“人都到齐了吗?”

“回主子,都在这了。”苍玄恭敬回答。

谢翰对谢烬舟的态度表示不悦,对那个侍卫叫谢烬舟“主子”的称呼更是感到不满。

什么主子,搞得像这个家是他说了算一样。

没好气道:“你把大家都聚在这,到底有什么事,说完了我有事找你。”

他刚刚已经开了宗祠,将谢烬舟除名,家族长辈都已经见证过了。

就当是最后再任他逍遥一回,等把他交给陛下,从此与谢家就再无瓜葛。

生养之恩,也不用他报答。

“不急。”回答他的是谢烬舟淡淡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丝讥讽。

江晚棠心底有些莫名,还是上前一探究竟。

目光自后向前扫过,心上猛地一沉。

眼眸深处泛起幽冷,被她不动声色按了下去。

接着若无其事的在剩下的人身上游走一圈。

“来了?”谢烬舟幽深的眸子停留在她身上。

这温柔的语气,江晚棠吓了一跳,这是……

装上了?

江晚棠随即双眸煽动配合道:“这是怎么了?”

“想不想掌管这宁国公府的中馈?”

声音不大,却重重的砸在在场所有人心上,皆为之一颤。

江晚棠愣了一瞬,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飞快闪过她的大脑。

佯装期待道:“真的吗?”

不等谢烬舟回答,赶忙对着边上一小厮,看似随意一指:“你,去将府中的账册拿来我看看。”

生怕谢烬舟反悔似的。

那跛脚小厮显然没想到突然被指,试探性地朝着谢翰看去。

后者脸色阴沉,浑然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当家主母还在,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执掌中馈了?”他对刚才谢烬舟的行为很不满。

甩袖子冷哼。

“来人,将这个逆子绑了。”他不想和他在这浪费口舌。

若是他能识相替宁国公府挡过一劫,他就大发慈悲去圣上面前求个情,让他少受点罪。

时间沉静,无人上前。

谢翰垂眸看去,院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多新面孔,个个提着剑,凶神恶煞。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侍卫。

“谢烬舟,你竟敢私养死士!”谢翰气急败坏。

“还不去取?”谢烬舟眼神冷的吓人,跛脚小厮慌忙朝着账房奔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虽是跛脚,那小厮很快就捧着几本账册交到江晚棠手中。

江晚棠伸手,账册直直掉到了地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江晚棠故作责难。

谢烬舟闻声看过来。

那小厮慌忙将账册捡起,恭敬捧在手里奉上。

生怕惹怒了她。

江晚棠拿起账册,动作极其缓慢,将“矫揉造作”演绎的淋漓尽致。

谢烬舟眼梢一动,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

“国公府就是这么苛待下人,不过是洒扫的小厮,掌心都磨起茧子了。”

本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是让跛脚小厮后背捂出了汗。

连忙将手放下,不自觉藏在袖里。

慌忙退下,跛脚的动作看去有些刻意。

江晚棠不明所以,转头却瞧见谢烬舟晦暗的眸光浸出杀意。

她兀自翻看着账册,陈书宜对她的动作恨得要死。

“你到底想做什么?豢养死士这是谋反!你是要害死全家吗?”谢翰目眦欲裂,却什么都做不了。

谢烬舟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冷眸微扬,在人群中扫视一圈。

在苍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神情毋庸置疑。

随即目光游移在谢翰身上,展开暗金玄铁扇,朝谢翰走去。

谢翰心底说不上来的发怵,明明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可对上谢烬舟的眼睛,却总是感觉有一种很熟悉的压迫感。

谢烬舟轻轻抬了抬眼皮,嘲弄般开口:“本是有另一桩事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先查一下贼。”

明明说的很轻,却像是大石头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今日我房中丢了一枚戒指,贼人定在你们当中,之所以让大家过来,其一是想看看是谁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他微微上扬的语调,桀骜又轻慢。

谢烬舟微微抬手,苍宇带着人逐一搜查。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人已经搜查了一大半。

“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啊?”谢烬舟扇柄搭在一个门房小厮脸上。

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钝刀子磨人,叫人像是在油锅里反复煎炸,却又不给你个痛快。

“我,我……有些肚子疼。”

谢烬舟心领神会点点头:“那好办,肚子疼应该是肠肺作怪,剖开腹部,取出心肝脾,我再给你医一医如何?”

他笑的顽劣,上扬的嘴角昭示着一股疯感。

“苍宇——”还不等那人反应,血溅了满地。

谢翰闻言大惊:“谢烬舟,你疯了?”

手起刀落,江晚棠意料之中,却也还是假装转过头去不敢相看。

所有人大惊失色,都是养在王侯公卿家里的私侍,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剩下的,带回黑狱仔细盘查。”

原以为这位废世子只是个徒有虚名的纨绔,都是仗着靖王的权势。

没曾想,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就连原本对他有些爱慕的女子在见识了这遭之后,剩下的都是恐惧。

谢烬舟手上沾了血污,他有些嫌弃。

若无其事走到谢翰面前,谢翰看的胆战心惊,连连后退。

谢烬舟淡淡扫了他一眼,狠戾的眼神落到陈书宜身上。

陈书宜自是感觉到了谢烬舟的目光,不禁胆寒。

谢翰有所察觉,赶忙将陈书宜拉到自己身后。

“你要做什么?”

他声音不似之前那般理直气壮,多了颤抖。

谢烬舟的疯,他见识到了。

“重阳宴,憩云轩。”谢烬舟每个字都吐的极慢,嘴角噙着笑意。

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眉眼间仿佛镀上了一层寒冰。

隔空就是使人胆寒。

他将扇子打开,在空中抡一圈,冰冷的刃尖对上谢翰的脖子。

他似笑非笑:“你说我该做点什么才能好好报答报答你?”黑瞳近乎到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