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测到灵气富余环境】
【盈天盘可在该环境下开启主动吸收功能】
刚才一直在战斗所以没注意,直到记录完数据之后季尘才发现盈天盘有这两道提示。
【当前储存灵力:1/70(可主动吸取)(+2略)】
他发现好像能控制盈天盘主动虹吸欲魔教老巢内的灵气,但问题来,为什么在外面就不能呢?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手欠试一试。
二人自仓库离开后,在这座规模惊人的地下巢穴中已迂回探索多时,其通道如蚁巢般层叠交错,若非坚持向右探索的策略并绘制地图,恐怕早已迷失方向。
这么看刚才那欲魔教教徒杀得可能有些草率,不过杀都杀了又怎样呢?
因为很快二人就抓到了新的。
地上的血痂像地毯一样铺了有一指节厚,眼前十余名欲魔教教徒正赤裸着身体用各类他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刑具折磨自身,被剥离血肉的位置立刻在荧光中长起肉芽飞快愈合,还没长好便又被刮下一层。
盈天盘扫描显示这些狂信徒体内蚀欲髓晶的晶丝正与神经融合,他们越是获得更高的快感体内的晶丝就生长的越快,更有甚者灵魂残存率已不足两成。
教徒们赤身裸体的沐浴在鲜血与极乐中,无人注意到黑衣青年握剑而来。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
“你们还能算是人类吗?”
季尘冷眼看着最先被剥离髓晶的教徒:当那些发光的晶丝伴随髓晶被抽离肉体时,受刑者瞳孔立即扩散成浑浊的灰白色,口涎不受控地淌满前襟。
没一会就休克后猝死在当场。
【对照实验结果表明当损失率超过50%时目标完全无法脱离髓晶】
与灵魂损失超过一半的教徒不同,高于这个数值教徒的在髓晶离体后,会根据比例不同发生颤抖、谵妄、抽搐、休克等一系列不至于立刻致死的反应。
但他们很快集体陷入婴儿般的蜷缩姿态,喉间仅能发出断续的喉音。
季尘面贴墙壁谨慎探查周围,喜儿则持簪刃压制着身下痉挛的欲魔教教徒。
最终留下的“舌头”是角落里最年轻的教徒,其灵魂损伤率仅7.8%。
他估计那枚蚀欲髓晶带着的晶丝也有些说法。
在取下髓晶后,灵魂损失率越高的髓晶带着的晶丝就越多,盈天盘扫描发现那欲魔教教徒的神经系统立刻出现了大规模崩溃,仅仅是一小会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肉体。
这欲魔教手段真是极其歹毒,不取下越拷问越爽,取下后就相当于变成废人。
最早抓到的那个欲魔教教徒灵魂损失三成半都还能挣扎和交流,可能真是什么意志如钢的超人吧。
【经样本数据对比得知,确认损失率越高蚀欲髓晶颜色就越深】
而现在,季尘贴在墙边摸索,喜儿握着刀按住身下正在挣扎的欲魔教教徒。
“自《天宫交姌百女纵乐图》的活人管座琴向右第六块板石,也就是这一块...”
被那妖女坑过之后,季尘本不想相信欲魔教教徒的说法,瘾君子和赌鬼说的话向来不能信,可是周围的环境却越发不对。
明明是在地下深处,可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冷,在某些岔路口上还有些许的白霜。
直觉告诉他一会可能发生大事,季尘自己烂命一条倒是不怕,可身边还有喜儿这个“普通人”,如果她在自己肯定施展不开。
所以只能先冒险寻找出口。
季尘的指节抵在绘有浮雕的墙壁板石上挨个敲打,当他数到信息中的第六块板石时,密不可查的缝隙中传来微小的气流嘶鸣。
“风声?”
极其微弱的风声从砖石之间的缝隙中传来,即使是以季尘的听力,若不是将脸近乎贴在砖缝上也发现不了这风音。
这巢穴在地下不应该有风,莫非后面真有出口?
他屈指叩击板石,空腔回响证实了猜想。
季尘左右检视一番后,掌根发力朝着那块板石的边缘使劲一按。
“咔嚓——”
机括咬合声从石板中间传来,裹挟着陈年铁锈味的风吹进鼻腔,石质活板门缓缓开启,一条向上的黑暗小道位于其后。
“居然是真的?”
他连忙在密密麻麻的地图上标记了一处道路。
【拷问室剥皮机出门正对的浮雕处,活人管座琴向右数第六块板石为活板门,其背后有向上的出口小道。】
小道里没有随处可见的发光浮雕提供照明,季尘向前一步举起发光的腰牌,脚下传来踩踏砂石的质感。
他环视一周喃喃道:“这里大概是某处废弃矿道?”
周边柏木支撑架塌了大半,残存的横梁表面布满菌斑似的白霜,周围墙壁上凿击的人工痕迹仍然清晰,地上零星可见锈到腐烂的矿镐。
虽然是地下的矿道,但跟着风大概就能走出这处老巢。
季尘反手将天引剑钉入地上的髓晶旁边,剑锋擦过髓晶带起一片碎屑:“被丐帮上贡来的活人都在哪里?”
欲魔教教徒见髓晶被擦伤了双目充血,睚眦欲裂的盯着季尘,刚想开骂就被季尘甩了一耳光,然后顺着季尘手指的位置看见地面上教友们的飞灰。
他瞬间蔫下来回答“小的真不知...小的级别太低刚来没多久...只知道每日....咳咳...虞清芸大人都会带新血去转魂窟...”他嘴角渗出血沫,“大人不要杀我...我能戒...能戒...”
季尘冷笑着碾碎脚边半块髓晶,教徒顿时如离水之鱼般弹起。
“那转魂窟又在哪?”
教徒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低下头直冒冷汗的回答:“在欲母圣石施恩坛以左的通道,“第一、二个岔口左转...第三个岔口直走...求您了我真能戒掉髓晶不要杀我。”
但他破裂的指甲深抠在地面,季尘每动一下他的手腕就颤抖一下。
“那施恩坛可是中央立着人面怪石,四面开窟窿的圆厅,周边还有一堆圆形跪垫?”
季尘见这教徒连连点头后在“祈祷室”边的一根线条上又拉出来三条分叉,在末端画了个圈写上“转魂窟”三字。
“这地图是越来越抽象了,希望别人拿到时能看懂吧...不过这人还能活吗?”
【7.8%的灵魂损失率不会导致心智崩毁,但将伴有永久非生理性的瘫痪、抽搐、癫痫、幻觉等后遗症】
“感谢你的消息,但我猜你不会想活下去的。”
“大人我想——”
季尘剑光一闪,教徒人头落地,鲜血喷溅在《天宫交姌百女纵乐图》的人体乐器之上。
谁允许邪教徒讨价还价了。
然后他看着纸上画的密密麻麻的各种线路和标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陆老哥当时说的是经过数百年的剿灭后,这俩邪教变成了遍布大旸深山老林中的“七零八落的小坛口”。
季尘可不认为这欲魔教老巢是什么小坛口,虽然人数不多但这地方怎么看都跟“小”字不沾边。
不过缘宁州的团练甚至能被境泽村的农民给冲开防线,他们估计也没有清剿欲魔教的余力。
位于大旸中心远离战事,商品贸易发达武备废弛,剿匪要么招安要么派供养的武修者高手去剿灭。
怎么越看越熟悉呢?
按照那些商人的德行,欲魔教特产的高成瘾性粉末,还有他们纵容自己的黑手套给欲魔教上贡活人来看,说不定还有人正大力扶持欲魔教发展。
季尘借着甬道内浮雕和腰牌的微光,将地图线条分毫不差地誊抄两份,然后牵着喜儿走进矿道。
矿道里的风很弱,但他听得见。
喜儿扶着菌斑斑驳的岩壁踉跄起身,季尘突然攥住她手腕,似乎是因为刚才推开石板时引起的震动,有些横梁正发出朽木断裂的脆响。
这片矿道上几乎没有新鲜的人类活动痕迹,他拿剑尖挑起半截锈蚀矿镐,镐头刚离地面便化作一堆锈粉。
他们屏息贴着石壁挪过易塌方区,发梢沾满腐木碎屑。
季尘想着这里应该是一处从来没人使用过的欲魔教逃生密道,真是给缘宁州的欲魔教安逸完了。
“当心脚下。”
经过七道岔口后风势转急,季尘突然驻足。
腰牌光照范围内浮现出人工凿刻的引风道,周围应该是有一处矿洞用来抽气体的风井,这就说明离地表不远了。
再走几步地上忽然出现几具白骨,谢尔尚未开口便被季尘捂住嘴。
“小声说话,这矿道年久失修容易塌洞。”
而最险处则是需要贴腹钻过一处下方深不见底的裂缝,十几天前的那场地震没把这矿道震塌属实是他们运气好,剑鞘与岩壁刮擦的火星甚至能照亮喜儿苍白的脸。
当季尘拉她钻出缝隙时,两人掌心皆是淋漓冷汗,他生怕用力过猛搞塌这处当前唯一的出口。
转过最后弯道时,风里混进了草木腥气,季尘用剑尖搅动岩缝里新结的蛛网,蛛丝上沾着不属于地下的花粉。
终于,爬上一处陡坡,他们望见了远处洞口位置的光斑。
那是被藤蔓半掩的矿道出口,月光正顺着裂缝渗进来,在地上铺开碎银似的光带。
“太好了季大人,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们?我找出口是为了送你离开。”
他不由分说的抓住喜儿的胳膊,不容拒绝的拽着喜儿向前:“别墨迹了,快走。”
长剑挑开出口的藤蔓,季尘环顾一圈发现周围草木繁茂,显然这矿洞荒废已久早就没人注意,周围甚至连个欲魔教的暗哨都没有。
“季大人...”“喜儿突然攥住季尘的衣襟,“您当真还要回到那魔窟里去吗?”
季尘甩开喜儿的手“蹭蹭蹭”几下窜上周围最高的一颗树,观察附近山脉的高度与走向——
这下他确认了自己现在已不在采石场那边的山脉附近,那妖女通过传送把自己给拽到了不知道哪里。
但考虑到欲魔教之间互相对立,这里肯定还是缘宁州的位置。
远处好像有条河?
“砰——”
季尘从树上跳下落到喜儿身边,溅起一圈烟尘。
他在新地图里补上矿洞中的路线,然后将其折好连带着身上的干粮、水囊、留影石交给喜儿。
“西边有一条河,你沿着河走大概率能找到人烟,之后拿着钱立刻前往广安府把地图和留影石交给刘清玄刘御史。”
他顿了顿后,又把所有的银钱全交给她:“你现在也是三十二脉的武修者,虽然体质差些但靠着这些吃喝赶路问题应该不大,记住地图是次要的,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留影石交给刘清玄。”
喜儿用手绞着衣襟问:“大人,这里面如此危险,您还要回去吗?”
“我知道危险,但我答应了那小丫头找回弟弟和帮助刘御史清剿欲魔教,顺带告诉御史虽然没录到证据,但那段游康可以作为突破口。”
他想着就照这欲魔教天天收人和霍霍人的速度,那些被送来的人能活过几天都不知道,现在要是想做什么必须从快从速。
“喜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他用如狼一般的眸子盯着喜儿,又继续说道:“我立的诺,阎王也改不得。”
“另外如果你回去见到御史的时候我还没有回信,那我大概率就寄了,把留影石给刘清玄以后直接叫他摇一只正规部队来犁庭扫穴,我要是都死的悄无声息那一般人处理不了这事。”
自己还有盈天盘作为底牌还能翻车,那季尘都不敢想发生了什么。
而且现在也是广安府全体反应过来之前的最后一个窗口,如果一起回去,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欲魔教反应过来铁定发生变数。
“奴家跟您一起去!”喜儿突然抓住季尘护腕的皮革束带泪眼婆娑,“大人就还像刚才一样,不会碍到您的。”
喜儿本来也是看着小女孩同病相怜才打算救一把,结果没想到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头到了嗓子眼却终究未能说出口。
“你别学那妖女用词,我捞你一把是出于道德,不是要当你主人。”季尘一把拍掉束腕上的手,“本来就不该带你掺和这些事,要不是说你藏着些心思怕你乱搞整出些事,我也不会这么带着你来查案。”
“大人,我只是...”喜儿刚抬起手,但欲言又止。
“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操作空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王喜儿——”
季尘伸出手指向河流的方向:
“快走!”
“这是命令!”
他知道如果刘清玄没拿到证据,自己还中了那万分之一的概率翻车了。
那就全完了。
终于喜儿恋恋不舍的离开,季尘转身钻进矿洞。
他掏出通讯石看了一眼。
通讯石在欲魔教老巢里不知道为何不好使,他本想直接将信息告诉刘清玄,但季尘也不知道此处是哪,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广安府已经做出了反应,即使现在告诉他采石场和段游康的消息,按照他那副循规蹈矩的方法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算了,让他睡个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