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酆都与洪荒意识

“三道九圣。”

酆都眉宇间透着几分思索，目光落在眼前气息缥缈、不可捉摸的洪荒意识上：

“九圣便是被挑选出，与你绑定的洪荒本土生灵，对吧？”

祂静静点了点头，声音古朴无波：“你可以这么理解。”

酆都抬眸看向祂，带着探究的意味说道：“鸿钧合天道，与我这个地道之主，有什么区别？”

洪荒意识微微沉默片刻，仿佛在思索措辞，而后才淡然开口：

“鸿钧孤注一掷，投身洪荒。合道之后，鸿钧为天道，但天道不为鸿钧。洪荒强则鸿钧强，洪荒灭则鸿钧陨。”

祂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殿中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

一缕缕若有似无的威压，从虚空中弥漫开来。

“至于你成为地道之主，”祂继续说道：“你可以获得洪荒的权柄。

在洪荒范围内，你与鸿钧这个天道合道者，没有上下之分。

我们需要你为洪荒提供助力，但你不必与洪荒共存亡，也无需如鸿钧这般，彻底将自身融入其中。”

酆都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语气愈发玩味：“我能否这么理解，是你们进入了鸿钧的身体，并且获得了主导权？”

听闻此言，洪荒意识并未露出意外，而是平静地回答道：

“没错。天道负责维护洪荒秩序，需要这样一个代言人。我们本身是没有实体的，借助与鸿钧结合，获得实体和身份，自然更方便。而且，这也是鸿钧的道。”

“秩序嘛……”

酆都喃喃自语了一句，眉头皱得更深，眼中多了一丝洞察：

我算是明白了，鸿钧合道，合的不仅仅是天道，而是融合整个洪荒的意识。

不过，鸿钧到底要走怎么样的路？

合道便等于是彻底放弃了曾经混沌魔神的路子，另辟蹊径。

作为躲过开天大劫的混沌魔神，鸿钧为什么要这么选？

大道难寻，盘古开天证道，也以失败告终。

但以混沌魔神转生者的底子，突破混元大罗金仙，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而恢复到曾经的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也有明确的道路。

对于鸿钧的选择，酆都非常不解，以目前洪荒意识的状态，根本没法采取强制，一定有某种原因，促使鸿钧做了这个选择。

好奇啊！

酆都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微微侧身道：“洪荒意识，你找上我，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帮助轮回运转吧？况且——”

酆都低头扫了一眼生死簿和千秋轮回笔：“既然我收下了这些东西，就说明我早已做好了选择。”

洪荒意识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扬眉、罗睺、乾坤、阴阳、五行，他们的问题尚待解决。”

这一句话却让酆都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紧接着轻声道：

“颠倒和星辰，果然已经陨落。看来，你和鸿钧的合作，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对吗？”

酆都越发笃定，脑海中浮现当初招摇皇城一战的场景。

当时，颠倒老祖和星辰老祖受了重伤，被鸿钧收入山河社稷图。

然而，后续功德结算时，纵使山河社稷图已经被鸿钧收起，但酆都还是敏锐地发现，落给鸿钧的功德，并没有功德分流。

即使颠倒和星辰在鸿钧的灵宝中，应该给到他们的功德，是不会和别人混在一起的。

作为直接参战的大能，无论如何，他们多少都会收到些许功德。

“没有功德降下的唯一可能便是——”酆都眯起眼睛，声音骤然转冷：“他们死得连渣都没剩下。”

洪荒意识对这个推测毫不意外，语调毫无波澜：“酆都，混沌魔神对于洪荒来说，是合作者，也是威胁。”

酆都抬眸直视着祂，看似随意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我懂，对于你们来说，和洪荒有瓜葛的混沌魔神，最好半死不活，免得我们过于强大，反过来威胁你们，对吧？”

殿内的气氛愈发凝滞，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在两者之间。

酆都的手指缓缓划过千秋轮回笔，动作轻柔，淡紫色的光芒自轮回笔上流转，暗紫与血红的异色眼瞳中闪过一抹光彩：

“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轮回道友，”洪荒的意志化作的身影逐渐消散：“你会明白的，我们彼此需要。”

一道无形的气机在两者之间交汇，片刻后，浩瀚如海的洪荒意识彻底散去，只余下一片虚无。

酆都袖袍一挥，收回生死簿和千秋轮回笔。

这一次，双方的合作算是彻底敲定了。

酆都心中清楚，这样的选择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负担。

至于对乾坤老祖他们下杀手，酆都更是连一丝负罪感都没有，反正又不熟。

更重要的一点，是酆都自身对轮回法则的追求与感悟。

作为轮回魔神的转生者，酆都深知洪荒世界的意义重大。

这里的世界等级远超寻常的大千世界，而以洪荒为根基引出的轮回，将拥有更高层次的参考价值。

这种机会，任谁也不会轻易错过。

设身处地，酆都可以理解鸿钧的选择，他的秩序法则定然也能借助洪荒世界得以印证和升华。

可是……合道的原因，却始终让酆都百思不得其解。

接受天道之主的身份，依旧可以鉴证秩序法则在洪荒的运用，还能保住自由身，何必要冒险合道呢？

“看样子，有必要抽空去拜访一下鸿钧了。”

“等等，”酆都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原本轮回魔神的陨落，是否与鸿钧有关？”

之前酆都和鸿钧，就是单纯的道友关系，随时能火拼，但现在身份发生变化，成为了由洪荒意识促成的盟友。

封都+轮回魔神残魂+冥河老祖本源=酆都

在没有穿越的情况下，按照酆都的估测，轮回魔神残魂复苏，修为可能比不上阴阳老祖，但起码要比五行老祖强，而且有先天至宝盘古幡，他是怎么挂的？

不管怎么说，盘古幡最后是到了鸿钧手中的。

况且洪荒意识看中的是轮回法则，原本转生的轮回魔神也能够被选择为地道之主。

对于这个“盟友”，酆都总觉得要比面对敌人更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