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琂脸上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一一打开包装，细细品鉴起来。
零食的香气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对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飘忽了一下，看向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还没给他买吃的呢……”
嘴里小声地嘀咕着，带着一丝患得患失的甜蜜烦恼：“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嗯！这个好吃！下次买给他留一些吧……”
“我就……我就先替他尝一个！对，就一个！”
不知为何，朱琂心中突然冒出许多纷杂的念头。
直到腰间的软肉被旁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杨珂狠狠地掐了一把。
朱琂这才揉着腰，嗔怪地瞪了好友一眼，开始将昨天的经历娓娓道来。
……
“什么？！”
听到关键处，杨珂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把旁边几个昏昏欲睡的同学都惊得一哆嗦。
她眼睛瞪得溜圆，“他妈的那个张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动手打你？！”
说着，她“嚯”地一下站起身，双手麻利地将运动服的袖子往胳膊上一撸，露出两截白皙但充满力量感的小：“反了他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等等！你先冷静！听我说完！”
朱琂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死死地将杨珂给摁回了座位上。
“……”
杨珂被按住，依旧气鼓鼓地喘着粗气。
而随着朱琂继续讲述，她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精彩纷呈起来。
“啊？陈阳说他不是陈阳？那个张军还真信了？？”杨珂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了“O”型。
“后来还闹到了医院、派出所？可以啊……”杨珂摸着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没看出来啊，陈阳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还挺阴的嘛……”
当听到张军和贾鸣不仅赔礼道歉，还签了保证书，在栋哥那里留了黑档案时，杨珂脸上的惊讶更加浓了几分。
“啧啧啧……可以啊，算他小子有点本事！”
“那这么说的话，张军他以后应该是不敢来骚扰你了……”
听朱琂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炫耀”把整件事说完，杨珂看着好友那双亮晶晶的眼神，脸上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她故意唉声叹气，用一种夸张的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完了完了，彻底坏了！”
“我们家的‘烈女’是真的要被‘缠郎’收走了……”
而朱琂也只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吸着杯子里甜滋滋的珍珠奶茶，脸颊泛着红晕。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回答。
“所以呢？”杨珂见状，心中了然。
脸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接着问道，“你们俩现在……算是……嗯？”
她挑了挑眉，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嗯……”朱琂的声音细若蚊呐，手指无意识地在奶茶杯壁冰凉的表面上画着圈圈，“我……我也不知道……”
“就是……就是从那天之后，我就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
“就是！就是！从今以后，我的生活里，我想……能多看见他几次……”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朱琂的脸颊更红了，但眼神却仿佛盛满了星光。
对面的杨珂早已收起了调侃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姨母笑”。
“唉……”
杨珂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朱琂柔软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愁喽！”
“哼，真是便宜那个叫陈阳的臭小子了……”
……
时间晃晃眼便过去，虽然昨天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但陈阳还是早早地起来。
天刚蒙蒙亮，空气中还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他特意绕路去买了朱琂喜欢吃的那家早餐店的糯米饭团和温豆浆，然后准时出现在了约定好的路口，将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塞到朱琂手里，一路陪着她，送到了考场门口。
说来也巧，这次体育生文化课考试的地点，竟然就设在陈阳以前就读的那所初中。
看着那扇略显斑驳但依旧熟悉的铁门，以及墙上依稀可见的“勤学、守纪、团结、奋进”的校训，陈阳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怀旧感。
“要好好加油啊！拿出你训练的劲头来！”站在考场警戒线外，陈阳最后叮嘱道，顺手帮她理了理稍微有些歪的衣领。
“放心！”
“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学生！”
说完，她冲陈阳挥了挥手，背着书包，脚步蹦蹦跳跳，汇入了进入考场的人流之中。
陈阳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入口处，心头却莫名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和牵挂。
那感觉……就好像是送自家女儿踏入高考考场一样。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驱散了这奇怪的“老父亲”心态。
毕竟他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女儿……
摇了摇头，陈阳便迅速返回了学校。
他可没有请假旷课的特权，早上能出来这一趟，还是特意跟班主任王国栋请了个“临时外出”的短假。
而回去没多待一会，陈阳便又得掐着时间，稍稍再提前溜出来一会儿，来这里接考完的朱琂。
“这下……怎么真感觉自己快成朱琂的‘狗’了……”
陈阳一边快步往学校赶，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
中午时分，大街上人很多，来来往往的都是车辆，空气中也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陈阳一路上几乎是小跑带快走，这才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前一刻，气喘吁吁地赶到门口。
很快，他便在涌动的人群中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朱教练！”
陈阳扬声喊道，挤开人群迎了上去。
看着朱琂脸上带着考后的疲惫，他差点脱口问出那句所有家长都心照不宣的禁忌问题：“今天发挥得怎么样？”
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那些为人父母小心翼翼的担忧是什么感觉了……
于是，他便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笑着问道：“考完了！饿了吧？朱教练，中午想吃点什么犒劳一下自己？”
“这个嘛……”
朱琂歪了歪头，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家里妈妈应该给我做好饭了……”
“不过嘛，”她话锋一转，小巧的嘴巴微微撅起，带着点小傲娇地将头扭向一边，眼角的余光却偷偷瞟着陈阳，“如果……有某个人特别需要人陪着吃饭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陪他一下啦……”